第8章 吃人
白兔剛想點頭，一抬頭又看見佘青威脅得目光，連忙努力答應了一句:“好。”
“我不喜歡有人敷衍我，知不知道。”佘青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作為一個喜愛熱鬧的蛇，這一千多年的封印對大最大的折磨就是孤獨。
“不，不敷衍。”白兔軟軟的抱住了他，佘青看着一身白的小孩，莫名想起了從前自己無事時養得一隻白色小貓了。
“明天一早出發，剛才我算了一卦，生機在南方。”佘青用一根手指戳開了小白兔，目光有些陰沉轉向天邊的方向。
小白兔不知道什麼是痛，只是感覺自己被戳了一下，就下意識用小手捂着額頭。這一幕可把玄明子心疼壞了，剛想在心裏破口大罵，佘青威脅得眼神雖遲但到，玄明子頓時慫了只能默默扭轉頭，對着反方向翻了個白眼。
然後艱難得拖着後腿爬到了白兔身邊，用毛絨絨的頭蹭着他的腳腕，白兔反應了一會，用手摸了摸額頭，確定沒有多出來什麼才發現得蹲下身來抱起小黑。
是夜，外面一片月朗星疏，道觀里升起了火堆，他們今天得晚上飯是小黑帶回來的魚。
白兔雖然年紀小但是自我生存能力很強，小手握住尖銳得石頭角對魚肚子一劃，把內臟掏出來再把魚頭剁下來，再用鹽和小黑找回來的姜腌上。
一套流程下來不超過五分鐘，佘青就靠在山門得位置看着動作絲滑得白兔，越看越像之前養的貓，就連不喜歡吃魚頭得習慣都一樣。
佘青眯了眯眼睛，不自覺得“嘬嘬嘬嘬”兩聲，果然白兔一聽見聲音迅速轉頭，有些疑惑得歪着頭。
佘青五指張開一團紅色光影出現，剛想探明白兔的前世，以確定白兔是不是他從前養了幾百年得那隻小貓。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身體不全，若要探明就得下一回地府，從前自己法力強盛，那些陰差懼怕自己不敢阻攔，但現在就不一定了，萬一遇到了地府地藏王菩薩身邊的諦聽可就不好脫身了。
想到着佘青收回了視線，決定還是把身體找回來再說，從前那隻貓自己養了幾百年，連化形都不會。只會撒嬌賣萌沒做過壞事，想必那個道士不會下狠手。
一想到面前這個小孩有可能是自己的愛寵轉世，佘青對他也多了幾分耐心。道觀里有之前白兔四處收集得柴火，不過就是沒有火柴點火。
白兔將木棍圍成了一個圈，然後學着之前小黑教他的方法鑽木取火。佘青看着小孩撅着屁股一臉認真得樣子，總算明白孩子手心裏的老繭是怎麼來的了，嫌棄得看了趴成蝦米形狀得黑貓一眼。
“怎麼，現在是末法時代了嗎？之前是個道士都會的御火訣，你也不會。”
眼神里是濃濃的不解與疑惑，他眼尾狹長向下看的時候自帶不屑一顧，彷彿面前小黑貓殼子得玄明子是個白痴一樣。玄明子被看得渾身炸毛，一臉不自信得開口“御火訣要藉助符紙才行。”
“廢物。”佘青冷笑一聲，手指微動一團火焰就從木堆中間熊熊燃燒，還在噘着屁股得白兔被猛然竄起得火焰響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捂着腦袋不停得後退。
直到退到身後不遠處佘青身邊，他才安心得縮成一團。佘青直接拎起白兔上下打量了一下:“以前就傻，這會怎麼還成了缺心眼。”
小黑看着被高高拎起的白兔急得喵喵叫，直到反應過來自己能說話，才開口解釋道:“你別嚇他，他膽子小之前差點被別的流浪漢抓起來烤吃了。”
那是玄明子變成貓的第二天，他們流浪到一個橋洞下面，因為天色已晚所以白兔直接抱着小黑縮成一小團在橋洞裏睡覺。
雖然橋洞有些潮濕，但總比睡在大馬路上好，白兔睡得太死沒注意到橋洞最裏面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神志不清得老頭。
老頭故意沒有出聲，等確定那個小東西睡著了以後，才窸窸窣窣得出來，嘴裏不停往外流口水。
上下打量着這一團東西看看能吃多久……
等白兔是被熾熱得溫度烤醒得，那個時候他的魂魄就已經有點散了，對外界得感知很弱。
好在橋洞裏陰暗潮濕，木柴燒不太起來，不然白兔估計現在已經被烤熟。老瘋子在旁邊流着口水，手裏是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破蒲扇。
老瘋子正不停的用蒲扇扇着那弱小的火苗，白兔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被火烤的滋味也不好受。他本來力氣就大，這麼一掙扎，木棍被他一使勁弄斷了，整個後背都落在了微弱的火堆里，發出了“滋滋啦啦”得肉香味。
老瘋子聞到味道，頓時站了起來陰影里一直在想辦法得玄明子，見機一個猛撲狠狠咬了老瘋子得脖子一口。
血頓時從老頭得脖子那裏溢出，玄明子見狀一個跳躍，跑到了白兔的身邊，“喵嗚”了一聲，白兔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抱着小貓直接往水裏跳。
正值雨季河水湍急，幾乎是一下去他們就被沖走了二三十米，玄明子被白兔抱在肩膀上，正好能藉著若隱若現得天光，看見老頭如同惡鬼一樣的猙獰面容，甚至還不斷得拿着石塊攻擊着他們。
“廢物，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當什麼道士。”佘青垂下眼眸冷冷的看了玄明子一眼。
玄明子一臉無辜，他現在只是只貓能虎口奪食已經是祖師爺保佑了。佘青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施施然得盤腿往地鋪上一坐。
將孩子的後背對着自己，五指成爪輕輕一劃，果然背上有一塊很大的疤，那是燙傷之後沒來得及處理留下來的。
“廢物，連藥材都不會找嗎？”佘青對玄明子冷眼相對，玄明子嘟噥了幾句，但終究沒發出聲音。
那一塊皮膚和周圍白皙光滑的皮膚相比顯得尤為嚇人，佘青皺着眉頭五指恢復正常，輕輕往傷處一撫，疤痕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