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入戲太深
橫店片場。
片場彷彿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還未踏入拍攝區域,就能聽到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有導演拿着擴音器的大聲指揮,場務人員匆忙的腳步聲和呼喊聲,道具搬運的嘈雜聲,以及演員們排練台詞的聲音。
換衣間很大,簡易衣架掛滿各式服裝,從華麗古裝到時尚現代裝應有盡有。
角落裏堆滿備用配飾,地上排着一雙雙鞋子。
許安樂接過工作人員為他搭配好的黑色古裝,抱在懷裏,偏頭看向正在精心挑選古裝的顧辭,說道:
“我進去換衣服了。”
顧辭一心在挑選上,頭也未抬,隨口應道:
“好。”
有了之前被偷拍的前車之鑒,許安樂一踏入更衣間,眼神就變得犀利起來。
他的目光在更衣間的每個角落來回掃視,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有微型攝像頭的地方。
從牆壁的縫隙,到衣架的暗處,再到角落裏堆放的雜物,他都仔細檢查,直到確定沒有任何攝像設備,這才放心地開始脫衣服。
許安樂對古裝再熟悉不過。
他動作利落,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身姿挺拔地走出換衣間。
因他這身古裝較為複雜,所以先化了妝,此時他早已戴上頭套。
只見他一身黑色勁裝,長發如墨般披散在肩頭,雙手優雅地負於身後。
他五官好似精雕細琢一般立體分明,那渾然天成的俊美中帶着一種凌厲與威嚴,面無表情的模樣,恰似古代的王者在睥睨眾生。
服裝師本打算為許安樂整理服裝,可當她走上前,卻驚訝地發現許安樂已將複雜的古裝穿戴得整整齊齊。
這身古裝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為他而生,那氣質與古人無異。
服裝師不禁抬頭,眼中滿是讚歎地看着許安樂的身姿,忍不住咋舌,心想許安樂實在太適合古裝了,就該紮根在橫店,天天演繹古裝劇。
其餘四位男嘉賓仍在更衣間擺弄古裝。
許安樂走到旁邊尋了個椅子坐下,安靜等待。
不多時,夏時率先走出。
他身着一身雪白長袍,那長袍似雪般純凈,沒有絲毫雜質。
長發半披在肩,散發著一股極淡卻又獨特的不染纖塵的氣質。
高高的衣領襯托着他那張英俊的臉,禁慾感撲面而來。
接着是江染。
他的膚色是偏小麥色的,與其他人相比更顯獨特。
他穿了一身寶藍色的衣袍,這本是世家大公子的標配服飾,可在他身上,卻硬是被穿出了浪蕩公子哥的韻味。
再配上他手中那把扇子,輕輕晃動間,活脫脫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
方淮隨後出來了。
他那一米八七的高挑身材穿着月白色長袍,卻莫名給人一種瘦弱感。
額前幾縷髮絲垂落,為他增添了幾分破碎感。
即便化了妝,也無法掩蓋他眼中的疲憊,那眼神中透露着孤寂與脆弱,恰似一塊溫潤的美玉有了絲絲裂痕,有種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最後出來的是顧辭。
他身上的紅衣鬆鬆垮垮地穿着,手裏還拿着一件紅衣。
他那胸前大片肌膚裸露在外,白皙透亮,上面幾個紅痕醒目得很。
頭髮簡單束成高高的馬尾,半搭在肩膀上。
他本就爽朗青俊,經過化妝后,不僅少年氣十足,還多了幾分妖異之感,那模樣攝人心魄。
其他工作人員瞧見顧辭這般衣衫不整、亂七八糟地走出來,頓時都瞪大了雙眸,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尤其專註在他胸前那幾處明顯的紅痕上。
他這模樣,真像是剛被人欺負過似的,還透着些許色氣。
許安樂一看到顧辭,瞬間起身,快步走過去,徑直站到顧辭跟前,把眾人投來的視線全然擋住。
他看向顧辭,開口問道:
“怎麼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顧辭察覺到許安樂盯着自己胸前,忙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大片肌膚都露在外面,趕忙把衣服拉好。
接着,他將手中拿着的那件衣服攤開,指着上面的一個破洞說道:
“這衣服有個洞,好像壞了,也不清楚是我拿的時候扯到了還是別的原因,反正後面這兒破了個大洞,我就沒穿。”
工作人員聽聞,上前一步,沒敢去看顧辭的胸前,而是把注意力轉到他手裏的衣服上。
接過衣服后仔細查看了一番,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隨後建議道:
“這衣服都是新做好的,可能咱們拿的時候,在哪兒不小心剮蹭到了。
這衣服質地比較薄,確實容易壞。
顧少爺,我們重新給您拿一件吧,不過那件不是純大紅色的,上面會有點金色圖案,您看行不行?”
顧辭心想只要是紅色就行,他就喜歡穿紅色,喜慶,今天還是戀綜的最後一天,就更需要穿喜慶點的顏色,有沒有花紋都無所謂,便應道:
“好。”
工作人員立馬快步走到衣架前翻找起來,沒一會兒就拿了一套紅金色的衣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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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衣袍以紅色為主,金色大多作為花紋來裝飾,相較於之前那件,顯得更加華貴有氣質。
顧辭接過衣服,轉身就要往更衣間裏走。
許安樂見狀,伸手輕輕環住他的腰,同時低下頭,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頸上,視線又在他胸前掃視了一圈,而後微微一笑,問道:
“你是不是不怎麼會穿古裝?”
顧辭被他這麼盯着,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忙用衣服緊緊捂住自己的胸膛,小聲說道:
“還行,確實不太懂。”
“我幫你穿。”
顧辭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周圍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擺擺手:
“我自己穿就行。”
“我幫你。”
許安樂再次說道,他摟着顧辭的腰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眼神中帶着些難以掩飾的欲氣,那目光彷彿能將顧辭看穿。
隨後,他便推着顧辭往換衣間方向走去。
顧辭被他帶着走,腳步有些踉蹌,心裏本還想着反抗一下,可一偏頭看到許安樂那副兇巴巴的樣子,像是一頭護食的猛獸,他便沒了反抗的勇氣,只得乖乖聽話,任由許安樂帶着自己往前走。
周圍的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當作沒看見這一幕,默默扭過頭去。
可他們又都時不時地忍不住瞄一眼更衣室的方向,眼神中滿是好奇與八卦。
更衣室里,先是傳出幾聲低低的男生的驚呼聲,那聲音帶着一絲驚訝和慌亂。
隨後,便安靜了下來,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見許安樂和顧辭走進更衣間,就那安靜得毫無聲響的氛圍,眾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覺得更衣間裏根本沒有人。
十多分鐘后,顧辭衣衫穿戴整齊地從更衣室走了出來。
他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那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眼中還殘留着一絲慌亂。
而許安樂則像是沒事人一樣,神色依舊淡淡的,不過仔細看去,他身上那股剛剛釋放出來的壓迫感似乎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多了幾分野性,就像一頭被馴服了些許的野狼。
眾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很清晰地發現顧辭衣領處那白皙的肌膚上似乎又多了一點點紅暈,那紅暈淡淡的,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而許安樂唇上原本的紅顏色明顯淡了一些,像是被什麼蹭掉了。
眾人不用多想,用腳都能猜到許安樂對顧辭做了什麼,大概率是親了幾口顧辭。
說實話,顧辭剛剛衣衫凌亂的模樣實在是太蠱惑人了,那副模樣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想要猛親他一口。
如果時間允許,他們毫不懷疑許安樂會與顧辭在裏面待上好幾個小時。
當然,這也只是他們私下裏的瞎猜罷了,具體兩人在更衣室里幹了什麼,大家不得而知。
顧辭察覺到眾人那熾熱又帶着幾分探究的目光,他不自在地攏了攏衣領,其實那衣領本就十分整齊,並未有絲毫凌亂。
隨後,他用力咳了一聲,試圖打破這有些尷尬又曖昧的氣氛,大聲說道:
“都看我幹什麼?走啊,拍戲去。”
江染在一旁看着顧辭那故作鎮定的模樣,忍不住唏噓了兩聲,嘴角噙着一抹笑:
“顧辭,你真是越來越嬌嬌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顧辭一聽“嬌嬌”這兩個字,有些窘,他一個箭步湊到江染面前,二話不說,朝着江染就是一腳。
“還覺得我嬌嗎?”顧辭眉頭緊皺,眼睛瞪着江染,滿臉不服氣。
江染沒來得及躲開,被顧辭用膝蓋頂到了後腿彎,他只感覺腿彎處一軟,還以為是被顧辭用腳踹了一腳。
他眉頭一皺,趕忙伸手拍了拍褲子,抱怨道:
“踹個毛,這衣服是剛換的,踹髒了你賠我,我這身衣服僅此一件。”
許安樂站在一旁,看着兩人這般孩子氣的打鬧,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走到顧辭身旁,伸出手攬住顧辭的肩膀,微微用力就往外帶,一邊走一邊說道:
“都不玩了,大家都還在等我們,快出去。”
顧辭和江染聽到許安樂發話了,兩人打鬧的眼神立刻收了起來,變得一副乖順模樣。
五人一同走出化妝間的那一刻,緊接着,周圍便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無數道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像是無數盞聚光燈,將他們五人全方位地籠罩起來。
言藍看着他們五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嘴上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感嘆,隨後開始激動地鼓掌,邊鼓掌邊說道:
“你們幾個要是生在古代,那絕對是古代的風雲人物啊!就你們這顏值,要是不上什麼風雲人物榜之類的,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蘇漫雲直接朝着他們跑了過去。
她本想圍着許安樂轉一圈好好看看,可許安樂和顧辭緊緊黏在一起,她沒辦法,只能圍着兩人一起轉。
她一邊轉,一邊摸着下巴,眼神在兩人的衣服上來回打量,隨後說道:
“你們倆這衣服是不是配對的呀?你看,如果把許安樂的衣服換個紅顏色的,這簡直就是婚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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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她這麼一說,眾人這才發現兩人衣服極其相似,包括顧辭和許安樂兩人之前都沒發現。
顧辭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許安樂,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笑。
在他的腦海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高聲喊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他們這是婚服?
再仔細瞧瞧,還確實很像。
顧辭滿足地笑了一下,這算不算是提前拜天地?
許安樂見他在偷偷傻笑,用肩膀撞了一下他。
“想什麼?”
顧辭笑了笑:“沒什麼。”
而此時的直播間,彈幕正如同流水般嘩嘩地快速流動。
都是唰流口水!
【哇哇哇!我剛剛看到女嘉賓們流口水,她們就跟天仙似的,可等我看到男嘉賓們,我這反應可就更大了,不僅流口水,都恨不得脫褲子,穿越屏幕直接去到現場,隨便抓一個男嘉賓撲倒那可都是賺到啊。】
【許安樂你不敢撲,他現在氣勢太強,你撲上去,滅掉你;顧辭你不能撲,因為他老公是許安樂,你撲了,他會噶掉你!】
【顧辭今天看起來真的超好撲倒啊!臉頰紅撲撲的,那模樣看起來就特別鮮嫩,也不知道他這妝是誰給他化的?
化得也太絕了吧,既保留了顧辭本身的那種清澈感,又額外加上了幾分魅態。】
【那還用說嘛,當然是蘇漫雲這個小可愛化的呀,她化妝技術可是最牛的,這些男嘉賓本身皮膚就好,她都不需要太費心力去化,只要稍微再加點料就OK了。】
【話說江染真的很像一個浪蕩公子啊!就那種闖蕩江湖的感覺,他還戴的是黑色頭套呢,感覺看久了他銀髮的樣子,突然看到他黑髮的樣子還怪不習慣的,不過好像這樣反而更顯嫩了好多。】
【夏影帝就是天山雪蓮吧?冰冰涼涼,想褻玩焉。】
【方淮應該是反差最大的了吧?他這病嬌的打扮我都着實認不出他來了,好破碎的感覺,看起來怪讓人心疼的,只能說蘇漫雲化妝是真牛掰啊。】
【許安樂是最鋒利的,就像是武俠小說中那種絕世高人一樣,一出手就能把眾人給秒殺了,隔着屏幕我都能強烈地感覺到他的霸氣呢。】
陳良坐在躺椅上,悠閑自在地晃着腿,拿着劇本仔細地觀看着。
等見到許安樂等人走過來,他便緩緩地將視線挪到眾人身上,只是看了一眼眾人身上穿着的服裝,心裏大概就已經明了了大家所挑選的角色。
隨後,他便說道:
“都準備好了,那就開拍吧!”
*
許安樂此刻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反派角色之中。
他所飾演的江湖能人,向來敢愛敢恨,只是命運弄人,他與朝廷結下了深仇大恨。
此刻,他被眾人圍困在那懸崖邊,已然陷入絕境。
朝廷以他的性命相要挾,只要他交出密令,便可留他一條活路。
然而,那密文承載着他父母被害的血海深仇,他怎會輕易交出?
他的父母就是被這昏庸無道、腐敗不堪的朝廷害死的,他一心只想復仇,要讓朝廷陷入動亂,徹底攪個天翻地覆。
只見他無力地半跪在懸崖邊,手中的劍深深地插在地上。
他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不堪,身上原本那身彰顯着闖蕩江湖意氣風發的黑色衣袍,此刻也早已破損不堪,多處被撕裂。
身上更是添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刀傷,鮮血從傷口滲出,順着他的身體緩緩流下。
嘴角也溢出絲絲鮮血,那鮮血順着下巴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緩緩地滴落在地上。
此刻的他,沒了往日在江湖中縱橫的鋒利,只剩下無盡的狼狽與破碎。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的仇恨之火依舊熊熊燃燒。
他抬手一抹嘴角的血漬,緩緩抬起頭來,那眼神中透着陰狠的光芒,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露出的笑容滿是惡毒。
他用那沙啞卻又堅定的聲音喊道:
“我就是死,也不會把密令交出來,你們就等着王朝覆滅吧!
你們看看這國君,昏庸無道,整日不作為,那些官員更是相互勾結,只知貪污腐敗,百姓們生活得苦不堪言,上層就像吸人血的惡鬼一樣榨取着百姓。
現在甚至百姓中都出現了人吃人這樣慘絕人寰的現象,他們都不管不顧。
你們這群人竟然還想着保住這個國家,真是可笑至極!
就算沒有我們這些反抗者,也會有千千萬萬的子民會奮起反抗的,這個國家的覆滅是遲早的事,哪怕不是子民起義,他國也定然會來剿滅這陳朝的。”
話音剛落,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隨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站起身來。
他緊緊握住劍柄,用力拔出那插在地上的劍,朝着不斷圍上來的眾人,發出一陣狂笑,那笑聲在懸崖邊回蕩,透着無盡的悲涼與決絕:
“陳朝必將滅亡!”
他腳步踉蹌地慢慢往後退去,那步伐凌亂而又紊亂,任誰都能明顯看出他已然體力不支,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撐不住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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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圍的其他人雖將他圍在懸崖邊,卻沒有一個敢貿然上前。
畢竟就在剛剛,他們試圖圍上去時,就被他迅猛反擊,瞬間倒下了一圈人。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此刻眾人皆是心有餘悸,誰也不敢第一個衝上前去,都生怕他其實還留有餘力,到時自己可就性命不保。
許安樂已然退到了懸崖邊,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眾人,眼角忽然滑出一滴血淚,那血淚順着臉頰緩緩滾落,透着無盡的悲涼與絕望。
他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
“爹,娘,孩兒不孝,沒能為你們報仇,孩兒這就來尋你們了……”
話語落下,他緩緩張開雙臂,身體無力地往後一倒,徑直從懸崖上墜了下去。
在墜落的瞬間,他身上的衣袂被風猛地掀起,如狂舞的旗幟般翻飛着,髮絲也隨之凌亂地飄散開來,而他的眼中,則是帶着滿滿的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此刻崩塌。
在下墜的過程中,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就那樣靜靜地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啊啊啊,這朝廷實在是太可恨了!明明真正作惡的是朝廷那幫人,可為何奮起反抗的江湖能人卻被視作反派呢?正義到底是什麼?難道在一個國家裏,只有掌權的那些人所做的一切就是正義的嗎?】
【許安樂這演得也太逼真了吧,看得我好心疼啊!我感覺就他這演技,要是能接一部正兒八經的好劇,說不定都能拿獎,真的,要是再好好練練,成為影帝那都不是沒可能的事兒!】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許安樂的粉絲又增加了十萬,可見大家對他演技是多麼的認可。】
【真沒想到這戀綜里的小短片居然能拍得這麼用心,比起別人拍了半年的正劇都還要好看呢。
這裏面的每個角色都彷彿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每個人的立場和行為似乎都有其合理性,明明大家都沒有做錯什麼,可卻都陷入了必死之局,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為什麼都得死啊?】
【這部劇真的頗具諷刺意味,我感覺它就是在狠狠諷刺那些上層社會的人。
上流人士也不全都是好人,其中也有不少惡毒的噁心人,就像吸血鬼一樣,只知道殘害百姓。
這同時也告誡我們以後看人可千萬不能帶着濾鏡去看,那些表面上看着風度翩翩、人畜無害的世家子弟,實際上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指不定都幹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噁心勾當。】
“顧辭——你瘋了——”
懸崖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叫聲,那聲音中透着滿滿的驚恐與難以置信,隨後便是眾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許安樂心中不禁疑惑起來,自己都已經從懸崖上墜下去了,後面沒戲了才對,按說不應該有這樣的尖叫聲,難道是又臨時加戲了?
這般想着,他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顧辭那不顧一切徑直從懸崖上跳下來的身影。
只見顧辭眼睛通紅,眼眶裏早已蓄滿了淚水,那眼中滿是驚慌失措,還有對他濃濃的擔憂,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許安樂——”
【我去!顧辭這是不是瘋了呀!他居然都沒有吊威亞就直接跳下懸崖了,他這是瘋了嘛!
要知道許安樂可是掉了威壓的,而且這場戲本來不就是他要逼迫許安樂交出密令嗎?他為什麼要跳下去啊?難道他身上有隱形的威壓不成?】
【不敢看了,捂住眼睛,怕看到血腥的場景。】
【顧辭會不會是入戲太深了,是不是以為許安樂真的就這樣跳下懸崖要死了?然後就不管不顧地也跟着跳了下去?他真是瘋了!難道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宰相之子顧清寒了嗎?】
許安樂瞬間訝異地瞪大了雙眼,那眼睫顫了顫。
他的目光朝顧辭身上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這一掃視,卻讓他心頭猛地一緊,因為他清楚地發現,顧辭根本就沒有吊威亞!
而眼前這懸崖,足足有五米之高,如此高度,就算下面鋪着墊子,可一旦掉下去,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不死也得落個斷手斷腳,搞不好就是半身殘廢。
他是瘋了嗎?
好端端地跳下來幹什麼呀?
難道是入戲太深,已經分不清戲裏戲外了?
就在這時,眼看顧辭的下墜速度眼看着就要超過自己了,許安樂來不及多想,趕忙運轉體內的靈力。
剎那間,還在快速下墜的顧辭,那下墜的速度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拉住了一般,瞬間放緩下來。
顧辭在半空中,只感覺自己離許安樂越來越近,他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忙不迭地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許安樂的身體。
此刻的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着,嘴唇也變得煞白,口中顫抖地低喃着:
“許……安樂,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密令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死……朝廷滅了……就滅了。”
【我滴天,這,這下降速度也太不合理了吧?顧辭是怎麼抱住許安樂的呀?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沒有砸着許安樂就這麼一起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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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顧辭居然抱住了許安樂,他身上一定有隱形的威壓吧?我們看不見的那種,顧辭真牛,我還以為他真敢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跳崖。】
許安樂此時能清晰地感覺到,顧辭的身體是那樣的僵硬,透着一股寒意,額頭上更是佈滿了豆大的冷汗,並且那顫抖就沒有停歇過。
他緊緊環抱住顧辭的腰,然後輕輕拍了拍顧辭的后腰,想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一絲安撫。
許安樂在心中忍不住暗罵:這個傻子,瘋子,怎麼會有人老是把戲和現實給搞混呢?
如果沒有他靈力相助,就顧辭今天這不管不顧地跳下來的舉動,必死無疑。
許安樂穩穩地抱着顧辭,威壓帶着兩人緩緩朝着墊子降落,最終兩人安全地墜入墊子上。
陳良當機立斷,直接關停了直播,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緊接着,所有人都神色緊張地朝着墊子旁蜂擁而去。
陳良更是滿臉驚恐,他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般僵硬,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墊子旁。
他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眼中滿是驚恐與后怕交織的複雜神情,手臂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
他的目光直直地朝着許安樂懷中的顧辭看去,當確認顧辭看起來毫髮無傷時,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地喊了一聲:
“顧辭。”
鬼知道,在看到顧辭毫不猶豫地跳下懸崖的那一瞬間,陳良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身體裏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成冰,整個人如墜入了寒冷刺骨的冰窖一般。
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懼,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敢想像,如果顧辭就這麼跳下去摔死了,那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剛才那一幕,真的是沒心臟病都要被顧辭這瘋狂的舉動嚇出心臟病來。
此時的顧辭,依舊深陷在許安樂跳下懸崖的可怕場景中無法自拔,壓根沒有聽到陳良的呼喊。
他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許安樂的身體,那力道大得驚人,彷彿一鬆開,許安樂就會再次墜入懸崖,而他自己也會隨之死去。
他的喉嚨里不時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那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許安樂的名字,臉色愈發蒼白,就像是所有的血色都在這一刻從他臉上褪去,只留下一片令人揪心的慘白。
許安樂明顯感覺到顧辭的身體越發冰冷,那寒意透過衣服傳遞過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抱着顧辭緩緩坐起身來,想要鬆開顧辭的身體,查看一下他到底怎麼了。
可剛有鬆開的動作,就發現顧辭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如同入了魔,完全失了理智,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角,那勁頭像是要把自己和許安樂融為一體,絲毫不肯放開他哪怕一絲一毫。
只要許安樂稍稍有鬆開他的意圖,他便像是遭受了極大的驚嚇,顫抖得越發厲害。
他的眼神中滿是惶恐,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無盡的恐懼籠罩,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從眼眶裏往外溢出,一串串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衫。
方淮、夏時、江染、蘇漫雲、宋芊、林傾、言藍、余惜這一眾旁人,誰都沒有料到顧辭會如此不管不顧地就這麼徑直跳下去。
方才那劃破空氣的尖叫聲,正是他們在目睹這驚人一幕時下意識發出的。
宋芊更是被顧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雙腿發軟,若不是身旁有人攙扶,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方淮心頭被恐懼填滿,那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腳步踉蹌地朝着墊子旁走去。
當他來到墊子旁,看着許安樂懷中的顧辭,只見顧辭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他自己也感覺嗓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乾澀得厲害,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頭暈目眩,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差點就失去了方向感。
他強忍着不適,緊張地將手抵在墊子上,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
“許安樂,你和顧辭有沒有事?還好嗎?”
許安樂聽到這聲音,微微扭過頭朝後看去,這一看便發現方淮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他趕忙緩聲安慰道:
“他沒事,就是驚嚇過度,有些還沒有緩過神來,不過好在並沒有受傷。”
陳良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盯着許安樂懷裏仍舊不停顫抖着的顧辭,心中滿是后怕。
他暗自懊悔,心想就不該安排許安樂去演這個反派角色,讓他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
早知道應該給許安樂安排一個安全點的角色才對,不然也不至於搞出顧辭跟着跳崖這一幕。
此刻見顧辭並沒有受傷,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對着眾人說道:
“這最後一場戲也拍完了,今天就不拍了,大家都先回房間休息吧,如果還有活動,我會安排人通知你們。”
許安樂聽了,抱起顧辭,下了墊子。
夏時、江染、方淮三人見狀,急忙圍了上來,目光聚焦在許安樂懷中的顧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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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辭的眼神依舊透着惶恐,嘴唇毫無血色,白得嚇人。
江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剛才那一幕着實把他嚇得不輕,後背都冒出了冷汗,他聲音帶着一絲擔憂地問道:
“顧辭真沒事吧?他沒砸疼你哪裏吧?”
許安樂輕輕搖了搖頭,見眾人都是一副擔憂地模樣,神色平靜中透着一絲關切地說:
“沒事,他現在狀態很不好,我先送他回房間休息,你們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他抬眼看向方淮,見方淮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狀態欠佳,便提醒道:
“方淮,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別太緊張了,放心好了,顧辭沒什麼事,不會有性命之憂。”
夏時和江染聽了許安樂的話,這才將視線從顧辭身上挪開,轉而看向方淮,這一看可把他們嚇了一跳,才發現方淮的面色竟然比顧辭還要難看幾分。
“我靠!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江染見狀,嚇了他一跳,二話不說,連忙伸手緊緊拉住方淮的手臂,語氣急切地說道:
“走,快走,夏哥,我們帶他去看醫生,他狀態不太對。”
說著,方淮便被江染和夏時一左一右地架着匆匆離開了。
許安樂望着三人離去的方向,目光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後便偏頭看向懷中眼睛空洞且滿是不安的顧辭,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這次在橫店預定了十間酒店,許安樂抱着顧辭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來到房間門口,用一隻手穩穩抱住顧辭,腿部微微彎曲,用大腿有力地托住顧辭的后腰,騰出另一隻手從兜里掏出房卡。
打開房門后,他本想把顧辭直接放在床上,可嘗試了一下卻發現根本松不開顧辭緊緊抓着他的手。
無奈之下,他只好抱着顧辭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讓顧辭就這麼窩在自己懷裏。
他輕輕拍着顧辭的後背,另一隻手捏住顧辭的臉頰,微微用力,迫使顧辭與自己對視,同時聲音放緩。
“顧辭,醒醒,你入戲太深了,你不是顧清寒,你是顧辭。”
然而,見顧辭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嘴裏不停地低喃着自己的名字。
許安樂這次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心裏暗自疑惑:顧辭怎麼會這麼久都出不了戲?
這般想着,他便抬手輕輕捧住顧辭的臉頰,與他再次對視。
就在這時,許安樂的手微微僵住了,他驚訝地發現,顧辭的眼神中不僅充滿了恐慌,而且還透着些許恍惚,就好像整個人的魂兒都丟了一部分似的。
這難道是被嚇得丟了一魄?
許安樂不禁想起,這個世界確實也有丟魂一說。
原主小時候就曾因為目睹了一場車禍現場,結果就丟了魂,整個人變得精神恍惚,行為也異常起來。
後來他們家便找了專門叫魂的人來幫忙。
那叫魂人先是在地上畫了一個十字,讓原主站在十字的中央,胡月則站在一旁。
接着,叫魂人嘴裏念了一段詞,然後伸出一隻手朝着天空作抓東西狀,口中大聲喊道:
“許安樂回來了。”
然後把手伸向原主,這時胡月在一旁應道:
“上身了。”
就這樣,這個過程反反覆復進行了七遍,神奇的是,原主第二天就完全痊癒了。
許安樂回憶完這段記憶后,心中微微有些訝異,為什麼原主丟魂了,卻還能把當時的事記得如此清楚?
不過他現在沒心思深究這個,他覺得這個叫魂的方法實在是太麻煩了。
略一思索,他想起了他們那個世界的喚魂方法:
——喚魂咒
只見他將手指輕輕抵在顧辭的額頭,指尖瞬間泛起星星點點如同璀璨星光般的白光。
許安樂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念起那神秘的收魂咒,隨着咒文的吟誦,一縷白色光芒逐漸從他的指尖隱入顧辭的額頭。
片刻之後,顧辭的眼睛緩緩閉上,那原本像篩糠一般顫抖不停的身體也逐漸平息了下來,整個人安靜地靠在許安樂身上,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傳出。
許安樂微微偏頭,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顧辭,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疑惑:這傢伙怎麼看到自己跳崖會這麼害怕?
他是有多擔心自己出事?
想着,他輕輕揪了揪顧辭的頭髮,小聲嘀咕道:
“我又不會死,幹嘛要那麼害怕?”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顧辭臉上那精緻卻有些凌亂的妝容上,便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工作人員的電話。
大約十分鐘后,一陣敲門聲傳來。
許安樂小心翼翼地把顧辭放在沙發上,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就看到蘇漫雲、言藍、余惜、宋芊、林傾等五人站在門口。
她們一見到門開了,立刻都湊上前來,七嘴八舌地詢問顧辭的情況。
許安樂微笑着告訴她們顧辭已經完全沒事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緊張的神情也舒緩了下來。
這時,蘇漫雲把手裏提着的卸妝用品和其他一些工具遞到許安樂面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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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剛剛在樓下遇到工作人員,聽說你們需要卸妝用品,我就給你拿過來了。”
許安樂接過:“謝謝。”
余惜問:“我們要去吃午飯了,你一起去吃嗎?”
許安樂輕輕擺擺手,說道:“我剛剛已經和工作人員說好了,等會兒讓他們把飯菜直接送上來,我就不下去了。”
蘇漫雲點點頭:“那行,你要是不會用這個卸妝的,就給我發消息呀,我教你用。那我們就先下去了,晚上見。”
許安樂揮揮手:“好,拜拜,晚上見。”
說完,他關上房門,轉身回到房間裏。
把卸妝用品放在桌子上后,又從浴室接了一盆溫水,小心翼翼地端着臉盆放到桌子上。
接着,他先是輕輕摘掉顧辭的頭套,隨後打開卸妝袋,拿出卸妝油,仔細看着瓶子上面寫着的用法說明,然後就按照那用法,一點點地給顧辭卸妝。
把顧辭的臉徹底洗乾淨后,他又動手脫掉顧辭身上的古裝,隨着古裝褪去,裏面的底衣便露了出來。
只見顧辭身上穿着的是白色背心與黑色短褲,而且還都是許安樂的。
顧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衣服不願意穿,就非得賴着穿許安樂的衣服。
許安樂抱起顧辭,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則轉身進了浴室。
先是將臉上的妝卸了,接着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洗完澡后,他又抱着顧辭進了浴室,仔仔細細地給顧辭也洗了個澡。
等把顧辭洗得香噴噴的,這才抱着顧辭靠在床頭,刷起了手機。
最近有好多導演都來找他拍戲,不過他都一一拒絕了。
今天又有三個導演託人聯繫他,甚至有的導演還直接本人聯繫他了。
他本來也想再次拒絕的,可當看到其中一個劇本時,卻被吸引住了。
這個劇本的劇情特別好,非常有深意,主題是圍繞農民工展開講述的一個故事,通過這個故事深刻反映了社會底層的社會現狀,還暗暗抨擊了當今社會那些高層人士不在乎底層人民生死,只知道不斷剝削底層的不良現象。
許安樂認認真真地把劇本內容看了一遍,思索半晌后,最終決定接下這個劇本。
他隨即和導演商量起相關事宜來,那邊表示薪酬可以給到他七百萬。
許安樂不禁微微訝異,沒想到這樣一部紀實風格的劇本竟然能有這麼高的片酬。
那邊說拍攝時間是明年三月份開機,而他現在這部劇里飾演的墨凌飛只是個配角,戲份並不多,所以在時間上完全趕得及。
和導演交流完后,他便點開了微博。
只見微博私信里有不少廣告代言邀請他,他一條一條地仔細看過去,最後都委婉地拒絕了。
他暫時確實沒有太多時間去接太多工作。
畢竟這戀綜一結束,他就有的忙了。
他心裏盤算了一下,現在自己手上的錢可不少,將近有五千萬資產,而且還有顧辭送給他的酒吧,那酒吧每天的營業額也都很是可觀。
可以說,他現在資金方面是很充足的了。
他琢磨着,打算學習一些投資知識,通過合理配置資產,比如涉足股票、基金、房產等方面的投資,來收穫更大的收益。
於是,他就這麼想着,便聯繫了顧華年,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和他說了。
顧華年也特別耐心,仔仔細細地把關於理財、投資的知識都告訴了他。
半個小時后,兩人才結束了這場談話。
這時,房門又被敲響了,是工作人員送午餐過來了。
許安樂起身把餐盒放在桌子上,隨後看向床上還在昏睡的顧辭,便走到床邊,手指輕輕點在顧辭的額頭,輸入靈力探查他的身體狀況。
感覺顧辭的狀況已經好了不少,他便在床沿坐下,低聲輕喚顧辭的名字。
顧辭此時還處在睡夢中,朦朦朧朧地聽到許安樂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許安樂,這會兒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完全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許安樂見顧辭醒來,輕聲說道:
“起來吃點東西,再繼續睡覺。”
顧辭半眯着眸子,腦子裏卻緩緩回憶起許安樂跳崖的那一幕場景,他猛地一下坐起身來,二話不說,一把緊緊抱住許安樂,還微微用上了些力道。
許安樂見狀,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
“那是演戲,顧辭別入戲太深了。”
顧辭沒有吭聲,只是緊緊抱着許安樂,彷彿一鬆手,許安樂就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他這會兒已經明白過來那只是在演戲了,可心裏那后怕的感覺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在許安樂跳崖的那一瞬間,就好像許安樂真的要永遠地離他而去似的,那種恐懼瞬間將他淹沒,讓他完全慌了神,所以當時他才會不顧一切地跟着跳下去。
那會兒他完全糊塗了,壓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顧辭還是顧清寒,腦海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許安樂對他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絕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
許安樂沒聽到顧辭的回話,便又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可顧辭依舊沒什麼反應。
許安樂眯起那狹長的風眸,目光微微一沉,手緩緩地往下移,挪到了顧辭的腰上,接着手指輕輕探入顧辭背心的衣擺下面,在他腰間那柔軟的肉上緩緩地摩挲起來。
許安樂的手之前一直拿着手機,冰冰涼涼的,這一下放在顧辭溫暖的腰上,那溫差頓時讓顧辭忍不住直打哆嗦。
顧辭抱着許安樂的手這才緩緩鬆開,轉而緊緊握住許安樂那還在肆意妄為的手,臉頰瞬間羞得通紅,聲音也帶着一絲暗啞,說道:
“許安樂,別摸了。”
許安樂聽了,便收回手,順勢捏了捏顧辭那紅紅的耳垂,調侃道:
“我們該吃飯了,不摸你,你回不了神。”
顧辭只覺得耳垂被捏得有點癢,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看向許安樂,臉上帶着一絲討好的笑,說道:
“我知道錯了。”
許安樂卻臉色一板,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顧辭的額頭,表情十分嚴厲地說道:
“知道錯?你知道你今天差點就死了嗎?你是不是瘋了,我又不會真的死,你跟着跳下來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嗎?
我就算再怎麼重要,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命去救我,你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憨子。”
顧辭揉了揉被彈得生疼的額頭,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說道:
“你就是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為你付出生命。我當時真的怕你死了,這世上就只有一個許安樂,要是你死了,我怎麼辦?”
許安樂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雙手用力捧住顧辭的臉,就開始狠狠地揉搓起來,聲音越發冰冷,眼神也變得凌厲無比,呵斥道:
“你個瘋子,什麼叫我死了你怎麼辦?你還有家人,你有愛你的爸爸媽媽,還有你弟弟,你都忘了嗎?
你的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你這樣做很自私知道嗎?
要是你死了,你爸媽、你弟弟怎麼辦?
難道要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我可不是你的全部,你還有家人,給我記住了,哪怕我真的死了,哪怕我不在了,你也不能搞殉情這一套,你要好好活着,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家人。”
顧辭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他一把捂住許安樂的嘴巴,表情也變得冷沉下來,壓低聲音吼道:
“你閉嘴,不許你說自己會死,不可以說這種話。”
許安樂眨了眨眼:“……”
他萬萬沒想到顧辭居然有這個膽量凶他,而且還敢讓他閉嘴。
許安樂張了張嘴,想說話,可顧辭卻用力捂緊了他的嘴巴,眼中還帶着明顯的怒氣,再次強調道:
“許安樂,你不許說你會死,絕對不可以說,永遠不能說。”
許安樂抬手緊緊握住顧辭的手腕,猛地一扯,便將顧辭捂着他嘴巴的手扯開了。
緊接着,他用力將顧辭摁在床上,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用一隻手輕鬆地把顧辭的雙手拷住,徑直摁在顧辭的頭頂上方,另一隻手則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顧辭的下巴,微微抬起,語氣中帶着幾分危險地問道:
“顧辭,你凶我?”
顧辭看着許安樂此刻這副表情,頓時感覺脊背一陣發緊,彷彿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他試着手上微微用了點力氣,想要掙脫開許安樂那如鐵鉗般的手,可掙扎了幾下,卻發現都是在做無用功,根本掙脫不開。
他見狀,又想着抬起腿再掙扎一下,結果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腿就被許安樂給死死壓住了。
此時的他,就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擺佈。
他心裏清楚,自己這下是逃不掉了,立馬就認慫了,眼眶泛紅,委屈巴巴地說道:
“哥哥,我錯了,我不該凶你。”
許安樂捏住顧辭下巴的那隻手,並沒有鬆開,反而輕輕在顧辭臉上颳了刮,似笑非笑地繼續問道:
“你該明白了什麼?你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了嗎?”
顧辭只感覺喉結處被這麼輕輕刮著,痒痒的,難受得很。
他腦子飛速運轉起來,思考了片刻,然後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無辜的樣子,說道:
“我不該捂住你的嘴巴,我錯了,哥哥,求求你放過我……”
許安樂眉梢一挑:“你還不明白今天錯在哪裏了?”
顧辭對上許安樂那帶着戲謔的眸子,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懵,他是真的不太明白自己到底還錯在哪了,只知道照這情形來看,自己恐怕是要完了。
他還不死心,想着再掙扎一下,可奈何許安樂的力氣比他大了好幾倍,那大手就跟鐵鉗似的,牢牢地箍住他的手,他根本就逃脫不開。
接下來,整個房間裏便都是顧辭求饒的聲音,那聲音從一開始的帶着幾分倔強,到後面越來越弱,最後竟成了嘶啞的啜泣聲。
一個小時過去了。
許安樂摟着眼睛哭得紅腫的顧辭坐在沙發上準備吃飯。
因為房間裏開了暖氣,溫度適宜,顧辭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了一套。
此時的顧辭身着黑色背心,並沒有披外套,他的手臂上以及鎖骨處,只要是能看到的皮膚上,都能看到一個淺淺的牙印,還有幾個淡淡的吻痕。
不過這次的牙印並沒有咬出血,只是留下了個印子而已。
他身上還帶着點水汽,看樣子似乎是剛剛洗過澡。
許安樂吃了一口菜,轉頭見顧辭靠在自己身旁,端着碗卻一動不動,就那麼盯着自己瞅,那模樣可憐兮兮的,便說道:
“吃呀,吃這麼慢菜都涼了。”
顧辭癟了癟嘴,這才端起碗開始扒飯,也不夾菜,聲音帶着點啞啞的鼻音,嘟囔着說道:
“我不想吃肉,想吃點素的。”
許安樂聞言,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發現還真如顧辭所說,都是肉菜,除了那用白瓷碗裝着的豆腐魚湯裏面的豆腐能算素的之外,就沒別的素菜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他便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隨後看向顧辭說道:
“先吃着,一會兒素菜就送來了。”
顧辭聽了,垂下眸子,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開始默默扒飯。
許安樂歪了歪頭,看着顧辭,輕聲問道:
“你生氣?”
顧辭偏了偏頭,悶聲應道:“嗯。”
“難道不是你錯了?”
顧辭抿了抿唇,見許安樂正瞅着自己,猶豫了片刻,才說道:
“你也錯了,你說了你會死,所以我生氣。”
許安樂聽了,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端起杯子遞到顧辭面前,說道:
“喝一口水,嘴唇有點干。”
顧辭咽下嘴裏的飯,便湊到水杯旁,喝了一口水。
許安樂見他喝了水,這才緩聲說道:
“我以後不會再說。”
顧辭用筷子細心地夾了一塊已經挑好刺的魚肉,輕輕塞進許安樂嘴裏,帶着些許歉意說道:
“我知道錯了,這麼不管不顧地跳下去,害得大家都為我擔心了。”
許安樂慢慢嚼着魚肉,嘴裏含糊不清地回應道:
“晚上你得和大家好好說一說,大家都被你這舉動給嚇到了,你這樣過於不負責任了,完全就是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顧辭把碗裏的飯迅速扒拉乾淨,然後放下碗筷,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巴。
擦完后,他便將腦袋靠在許安樂的肩膀上,還像只小貓似的用腦袋輕輕蹭了蹭許安樂的肩膀,撒嬌般地說道:
“哥哥,別說我了嘛,我知道錯了!”
“嗯。”許安樂微微偏頭,看着顧辭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輕聲問道:
“不吃了?”
“我等素菜送過來,再吃點,吃肉吃得有點膩了。”顧辭嘟囔着回答道。
“還困不困?”許安樂又關心地問。
“有點。”
顧辭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聲音帶着點倦意。
“那等會兒吃完飯,稍微消一下食,再睡一會兒吧。”
“好。”顧辭乖巧地應道。
兩人就這樣悠閑地吃完了飯,接着便依偎在一起,拿着手機刷了一會兒有趣的視頻,不一會兒,便舒舒服服地窩在一起,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