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大公子回府,舉辦宴會
雪菱見田流蘇說話聲音加重,忙點頭施了一禮往卧房裏走去。
這邊田明月見田流蘇將她按在椅子上又開口訓斥雪菱面上現出一絲得意不再試圖離開,又重新坐了下來。
“二姐姐,那小妹便謝謝你了。”田明月坐下后掩飾不住眼中喜色,一邊看向二夫人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妹妹既然張了口,姐姐無論如何都是要給妹妹這個面子的,雖然使姐姐自己日子也不好過,好在皇上的賞賜還是頗豐的,這麼點對於我來說還能承受得住。”
田流蘇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心中不忿,但是想到日後在這府中還要倚仗着些老夫人和她們,這次只好將她想要的東西給了她,但願她能知足,以後不要這樣貪得無厭才好。
田明月聽了田流蘇的話有些諷刺的意味,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霎時又泛起一股淚意,水汪汪的看着她,想要博得她的同情,雪菱卻已經拿來了那匹流雲絲蘇錦繡緞和一個漂亮的盒子給了田流蘇。
“妹妹,這是皇宮御賜之物,都是好東西,你收好了,回去趕緊去找裁縫裁一身衣裳,估計在宴會之前能趕得出來。”
田流蘇裝着沒看到田明月那無辜的表情,接過雪菱手中的東西遞給她,田明月見今日不止得了這上好的衣料還額外得了一對耳飾,高興的什麼似的連連向田流蘇道謝。
“哎呀,這料子好美。”田明月將那衣料一抖滿室光華,耀眼非凡,二夫人見狀也站起身走過來伸手輕撫着那衣料,發出讚歎聲。
“不愧為皇家御賜之物,真真是天下獨一份,絕無僅有啊。”
“二嬸,的確如此,這衣料果然不同凡響。”田流蘇笑着和娘倆說道。
“哎呀,流蘇,這真是讓二嬸怎麼感謝你才好呢?若是這次宴會明月能憑着這料子做的衣裳出彩,二嬸定當感激不盡。”
“二嬸客氣了,以後我們都是自己人了,這麼點東西不值什麼。”田流蘇見她也只是口頭上表達一下謝意,心中有些鄙視,她以前在相府里的時候那麼多年也沒見她們表示一下關心,現在她得了勢,都一個個趕着來看看能討得了什麼便宜,真心鄙視這種人。
“呵呵,說的是啊,以後我們便是自己人了,一定要齊心協力啊。”
李玉鳳明白了田流蘇的話,這就是說她們已經達成協議,互相為靠山,一起對付大夫人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二夫人和田明月又在她房裏坐了半晌,才起身高高興興的離去。
“小姐,那流雲絲蘇錦繡緞我們也就一匹,給了明月小姐真是可惜了。”
待她們離去之後,雪菱咂咂嘴忍不住開口,那匹緞子真是好看呢。
其餘幾個丫鬟聽到雪菱的話也都點頭表示同意,她們和雪菱不同,雖然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但是下人是嚴禁議論主子是非的,所以都不敢說出來。
“恩,就先給她們一些甜頭,看看以後她們的表現如何?若是不得力,總有一天會讓她們將吃了我的吐出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田流蘇心中快嘔死了,她寧願碰到像田流詩那樣對她的不滿都表現在臉上的,也不願看到田明月那故意裝可愛裝單純的樣子,奇了怪了,偌大的宰相府家財萬貫權勢滔天,居然包括田敬在內都覬覦皇帝賜給她的這點東西?還有比這更坑爹的事么?難道是都覺得她這個地位低下的被和離的庶女不配擁有如此高大上的東西么?
田流月受傷后,宰相府一下子沉寂了下來,田流詩那日吃了虧被禁足后也沒再找上門來,養了幾天,田流蘇的傷便好了,這期間田敬還特意讓給田流月看病的御醫來給她也看了傷口,府中似乎又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了。
這日一早,便聽到外面人聲鼎沸,不時傳來丫鬟下人驚喜的聲音,院子中腳步聲也踢踢踏踏的來來往往,田流蘇睜眼便聽到了這聲音。
“綠袖,發生什麼事了?”她坐起身披上外衣拉開床上的綉簾,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小姐,是大公子要回來了,已經到了城門外三十里處,下人們都在打掃庭院,收拾屋子,準備迎接大公子回府呢。”
綠袖答應了一聲,聽到她起床的聲音,和綠竹從外面進來挽起綉簾,伺候她穿衣洗漱。
“哦?不是早就收拾好了嗎?怎麼還要折騰一番?”田流蘇心道看來大公子回府絕對是宰相府的盛事啊,搞得這麼隆重,大概比得上當年迎接田貴妃的排場了。
她起來用過早膳后領着雪菱也往前院來,見府中到處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花紅柳綠的到處點綴着鮮花盆栽,她一時興起往相府花園裏來。
花園中有很多珍貴的奇花異草,聽說大公子是個愛花之人,所以這麼多年宰相府專門養了一批侍弄花草之人,多年下來,宰相府的花園居然成了京城的一大奇景,府中每逢舉辦宴會來參加的客人必定會觀賞一番相府的花園。
她和幾個丫鬟邊走邊看,拐過一處假山樹木,便見前面一個池子中開出了一池睡蓮。
一池清水,微動漣漪,碧綠的葉片上,靜卧着純美的粉色花瓣,宛若水中女神,神態安詳、莊嚴,她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走上前幾步將身子傾向池中,準備採摘一朵蓮花。
“二姐姐早,想不到你也來了這裏啊?”她剛伸出玉白纖細的手掌碰到一朵蓮花,便聽到一聲問候聲,聽聲音是四小姐田流心。
“四妹妹也來逛園子?”田流蘇答應了一聲卻沒回頭,她一心想要採到那朵蓮花,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想前功盡棄,手仍然探向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朵蓮花。
“四妹你理她做什麼?她逛她的我們逛我們的,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了,省得靠她太近,沾染了她的穢氣。”一個討人厭的聲音隨即響起,正是田流詩,看來大公子今日回府,諸事順當,田流詩也被解了禁足了。
耳聽得聲音越來越近,田流蘇已經夠到了那朵蓮花,伸手一折折了下來便要起身,突聽“啊”的一聲自背後傳來,她感官敏銳瞬間起身往旁邊一躲,便聽到“噗通”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響起。
“啊,殺人了…”田流蘇回過神來一轉身便聽到田流詩驚慌害怕的聲音響起來。
“四小姐…”
“四小姐…”
丫鬟們驚慌失措的叫聲響起,只見田流心已經掉入池中,在水中撲騰了幾下便慢慢沉了下去。
“二姐,你為什麼將四妹妹推下蓮池?”田流詩雖然害怕,但還是顫抖着聲音指着田流蘇大叫起來。
田流蘇此時早已明白了情況,見田流詩居然如此跋扈惡毒,為了害她居然不顧人命關天將田流心推下蓮池,方才若不是她躲得快那估計就要被田流心撞到池子裏去了,此時池中都是睡蓮鋪滿了水面,二人一起掉下去恐怕都要玩完。
她心中氣怒抬起一腳使勁一蹬,“啪”的一聲將田流詩蹬得倒飛出去撞在旁邊的假山上,罵了聲:“賤人。”
隨後伸手一把扯下外袍,不顧四下跑來的下人家丁,轉身一躍跳入水中。
“小姐,小姐…”綠竹和綠袖見田流蘇好不容易躲開又自己跳入了池中,不禁焦急的大叫起來。
田流詩被田流蘇用儘力氣蹬了一腳已經疼的岔了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指着池中嗚嗚咽咽的說著什麼。
丫鬟見有人落水早去喊了府中的侍衛來救人,霎時間蓮池邊便圍滿了人。
侍衛過來見水面上連人影都沒有,不知道該如何救人,若是他們跳下去就算將田流蘇和田流心二人救上來也勢必會肌膚相親恐怕對二人閨譽損毀,所以面上雖然焦急,但是沒有人發號施令誰也站着不敢動。
“都下去救人。”這時候一聲威嚴清冷的聲音響起,侍衛一回頭就見大夫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滿面怒意的走了過來。
侍衛得了她的吩咐頓時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走到池邊準備跳下去。
正在此時,池中沒有被蓮葉遮蓋的一處忽然咕嚕嚕響了幾聲,接着兩顆頭顱破水而出,田流蘇一出水面便冷眼看向侍衛道:“都退下,不許下來。”
侍衛見她眼神凌厲,寒氣滲人,如美人出浴般駕着已經昏迷的田流心立在中央,頓時被這一聲冷喝驚住,都站着不敢再動。
“我說下去救人,你們都沒聽到么?出了人命你們能擔得起么?”
大夫人見田流蘇居然好端端的浮出了水面,頓時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又見她不許侍衛跳下去,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冷笑一聲再次命令侍衛跳下去救人。
“滾,本縣主現在以朝廷六品官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即滾開此處。”田流蘇見大夫人眼看着她們已經浮出水面,仍然要侍衛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毀損二人清白,恨不得抽死這老賤婦。
侍衛見田流蘇抬出了官威,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后,齊齊看向大夫人,這回他們可不敢造次了,田流蘇可是皇帝親封的縣主,雖然品級不高,但比他們的身份不知高了多少,而且,他們此時心下也明白了大夫人的心思,心中都有些不恥。
他們再不濟也是軍人,骨子裏也有些錚錚鐵骨的,看不上這些內院爭鬥的齷齪戲碼。
田流蘇見她一喝震住了相府侍衛,扶着田流心慢慢的滑向池邊。
“你們拿着相府的俸祿,居然聽命於一個小小的庶女,連我這個當家主母的話也不聽了么?”
大夫人猶自不死心,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若是錯過就太可惜了,所以仍向侍衛們施加壓力。
“夫人,不知你是何居心?我和四妹已經浮出水面,不會有危險了,你為何還要這些侍衛下水救人?難道是故意要他們毀了相府小姐們的清譽而受到處罰么?”
田流蘇不緊不慢的往前划水,雖然她已經很累了,幾乎虛脫,但仍堅持着不肯泄氣,一邊游向岸邊,一邊質問大夫人。
“小姐,屬下不敢。”侍衛的頭領見田流蘇的話說的嚴重,忙跪下施了一禮,向她道歉,局面一時陷入了僵持。
大夫人見自己指使不動府中侍衛,恨不得自己上去將田流蘇重新壓入水中就此溺死她以絕後患,田流蘇卻越來越吃力,有些支持不住了,田流心已經昏迷,一點力也使不上,全靠自己一個人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還要划水,頓時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勉強靠在岸邊后便再沒了力氣。
綠竹和綠袖見她遊了過來,忙伸出手在岸邊想要將她拽上來,無奈二人力氣太小,拽了半天卻沒拽上來,大夫人見此冷冷的站在池邊也不讓丫鬟過來幫忙,只是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看着。
正在此時,只覺一團白影風馳電掣的掠過來,如白鶴展翅般瞬間從她腰帶上一提她便和田流心上了岸穩穩的落在地上。
她轉頭看向救她之人,只見那人白衣翩翩,容顏俊美,手中拿着一把摺扇風流倜儻的站在自己對面,正眼神如電的打量着自己。
“楓兒。”大夫人先是一喜又是一惱,見田流蘇和田流心已經得救,心中暗暗怪他救了二人。
“母親。”只見大公子從從容容的站在那裏,只是淺淺的向大夫人施了一禮,帶着一絲疏離客氣的叫了她一聲。
“大哥。”田流詩走上前行了一禮。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田流蘇見了這樣的狀況心中不解,先將懷中昏迷的田流心放在地上,命綠竹去請大夫,才轉過身走上前向田流楓行禮。
“四妹怎樣?”田流楓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見田流蘇向他行禮,微微抬了抬手,走向田流心。
“大約是嗆了水暈了過去。”田流蘇此時已經服扶起了田流心,見她雙眼緊閉,面色發白,在想她是不是也要人工呼吸一下?
見她猶豫田流楓走過來伸手在田流心的人中掐了幾下,然後扶着她坐正伸掌在她背心一拍,只聽“嘔”的一聲田流心發出聲音來,嘴中吐出一些泥沙和水草,田流蘇一把將手伸入她的嘴中屈指勾出堵在喉間的泥土。
“咳咳…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響起來,田流心咳了一陣緩緩的睜開眼睛,面色越發的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四妹,你怎麼樣?”田流蘇扶着她揉捏着她的胸口,緩緩出聲問道。
“二姐,是你救了我?”田流心轉頭看到一臉擔心的田流蘇,不由得心頭一暖出聲問到。
“是我將你救了上來,不過,是大哥將你救醒的。”雖然田流楓是大夫人所出,也算是她的對頭,但是她也不會做抹殺他功勞的小人。
“大哥?”田流心還有些沒有明白過來。
“恩,是大哥回來了。”
“哦,多謝大哥。”她此時才看清了已經站起身立在旁邊的田流楓,白衣如雪,俊美如畫,忙向他道了謝。
“來人,去抬轎子,將四小姐送回院子,好好休養。”田流楓叫過一旁的侍衛吩咐了一聲,侍衛很快答應了一聲去了,田流楓可是宰相的掌中寶,是他最為得意的嫡子,他的話就是相爺的話,此時一開口,誰敢不聽?
大夫人見田流楓一回來便救了田流蘇和田流心,而且這麼久了也只是和她說了一句話,便不見再有其他的言語,不由得心中有些鬱積,他這麼多年不在府中,聽說他要回來的消息她親自佈置了他的屋子,為他縫製了衣衫鞋襪和寢衣,細心挑選了得力的丫鬟僕人,事事周到,力求做到最好,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對她確實這樣的冷淡態度,不由得感到灰心失望。
“楓兒,你怎麼一回來就到這兒來了?去見過你父親了嗎?”雖然心中不郁,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母子沒有隔夜仇,她還是遷就的又開口和他說話。
“母親,孩兒已經去見過父親了,剛從書房出來,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卻看到了四妹妹落水之事。”
田流楓還是那樣不溫不火的樣子,對大夫人也是客客氣氣,有問必答,絲毫不像是多年未見的母子。
田流詩聽到這話卻一怔,抬起頭來看向他,只見田流楓也眼神凌厲的向她看過來,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田流詩一驚低下頭去,雙手揉着自己的已經,心中害怕到了極點。
方才分明就是她將田流心絆了一跤害得她失足向前差點撞到了田流蘇,她原本以為田流心必然會將田流蘇撞到蓮池中的,到時候她再及時將她拉住估計她也不會掉下去,反正她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自己嚇她兩句想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沒想到田流蘇卻如此精明關鍵時刻躲了開去害得田流心掉下了池子,而且這一幕還被田流楓看到了。
“流詩,你說,你為什麼要故意將流心絆倒使她跌入蓮池中?”
田流楓向來不喜這些內院的勾心鬥角之事,他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這事,便不能容忍這些齷齪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他色荏內厲的開口問她。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四妹自己不小心絆倒的。”她一時間慌了,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圓謊,支支吾吾的漏洞百出。
“好了,你回自己的院子中去吧,沒事就好好待着學習女訓,別再出來到處惹是生非了,我的眼中見不得齷齪之事,最好別再讓我看到這些骯髒事,否則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田流楓見她被自己逮了個正着還如此狡賴不清,不由得動了氣,開口訓斥田流詩,再次禁了她的足。
“楓兒,這些內院之事還是交給為娘處理吧,你剛回來就別操心這些事了,還是歇息一下吧,娘陪你去看你的院子和擺設佈置你看看有什麼不合心意的地方,娘再讓人另外添置。”
大夫人見田流楓倒有幫着田流蘇的意思,不由得開口勸他,想讓他不要和田流蘇沾上關係。
這時侍衛已經帶着下人抬來了軟轎,田流蘇和田流心的丫鬟合力將她扶上了轎子,田流心又轉頭向她道謝才被人抬着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田流蘇見這對母子有些互掐的意思,也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下去,反正自己也教訓過田流詩了,於是也轉身行了個禮向幾人告退。
“母親,大哥,我去看看四妹妹,暫且告退。”說完也不等大夫人再有言辭,便轉身離開,揚長而去。
田流蘇和田流心走了后,只剩下大夫人和田流楓還有田流詩三人,田流楓看着大夫人,目光陰晴不定,半晌,才輕輕道:“母親,這次我回來了,便不會再允許內院有任何齷齪的事發生,你最好好自為之,不要做出像以前那樣的事,否則,兒子會保不了你的。”
說完他也一轉身走了開去,不再理大夫人和田流詩。
大夫人滿腔歡喜卻被田流楓無情的話刺激得幾乎精神錯亂,她抬手撫了撫額頭,覺得頭暈得厲害,幾乎站立不穩。
“夫人,您沒事吧?還是回去休息吧。”司琴見她神色不對,上前來扶着她欲回蘭香苑。
“母親,您怎麼了?我扶您回去吧。”田流詩見大夫人方才替她解了圍,心中才放下些心來,又見她的神態,便走上前來欲扶着她。
“啪…”大夫人忽然狠狠一巴掌甩向田流詩,口中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完后也扶着司琴的手往自己的院子中去了,留下身心受傷的田流詩站在池邊搖搖欲墜,臉上有五個紅指印,面色慘白,欲哭無淚。
田流蘇一路上邊走邊想着田流楓,這個大哥自她穿越來便沒見過幾次,他自小不在府中,常年在外遊學,她也只是在他偶爾回來時見過幾次,小時候他們連話都沒有說過,這次回來,沒想到他已經長成翩翩玉立的世家公子了,不過看起來他和大夫人之間似乎不是那麼母子情深的,相反還好像有隔閡?
這個發現讓她不禁精神一振,原本聽說大公子要回來了,她心中還是有些打鼓的,覺得這下大夫人和田流月就更不好對付了,這樣看來她還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隔閡製造一些嫌隙呢,這大公子回來也不一定就會成為她們的助力啊。
田流楓是宰相府唯一的嫡子,包括二房田禮也只有田明月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田敬將他看得非常重,自小對他的教導就不同常人,寄予了厚望,這次回來,大概便要入朝為官了吧。
她回了自己的院中後記起今日剛好是甜水村大棚中種子的第二次收穫期,不禁心中高興,把這批蔬菜種子捐獻給皇帝,她就可以開始培育糧食種子了,到時候糧種一出,那就是她賺大錢的時候,而且,林棟建造的其它大棚也應該有些規模了吧。
不知不覺回來已經快半個月了,她感嘆在這樣的大家族中,每日裏勾心鬥角,要處處留心別人算計自己,日子過得好快。
“雪菱,給我準備筆墨。”進了屋子,她見雪菱又在一旁給安安樂樂縫製衣服,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些日子她都要魔怔了,一有時間就開始縫衣服,什麼都不管了。
“是。”雪菱答應了一聲,起身去準備了。
她在地上來回踱步,走了半晌,才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封信。
“青離。”寫完后她走到窗前試着對外面喊了一聲。
“縣主。”不一會兒,一條灰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飄了進來,向她彎身行了一禮。
青離是男子,隱身在相府中保護她畢竟有些不便,田流蘇吩咐他平日裏不管她有什麼危險除非是危急到生命的,否則他決不可輕易現身,所以,方才青離也只是一直隱在暗處的,而且那大公子出現后他便離得更遠了,他感覺到那人的武功很高。
田流蘇有些納悶,這朗朗乾坤,也不知他們這些隱衛到底是如何隱身的?
“青離,你去一趟甜水村,將這封信交給寶柱,讓他來一趟京城,將新培育出來的種子全部帶上,我還有其它村裏的事要吩咐他。”
“是。”青離答應了一聲,拿着那封信身影一閃又消失了。
大公子回府,整個宰相府的氣氛都隨之一變,第二日田敬領着田流楓開祠堂祭祖后,當晚在府中大擺筵席,為田流楓接風洗塵,大房的姐妹們和老夫人還有二房田禮一家都參加了筵席。
三日後,便是宰相府為了慶賀田流楓歸來舉行的宴會了,田流蘇並沒有打算在宴會上出彩,所以只是簡簡單單的裝扮了一下,府中眾姐妹都拼了血本在自己的身上。
古代的宴會說穿了其實就是相親宴,所以無論是參加宴會的公子還是小姐們都打扮的很隆重,都期待能在宴會上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聽說這次二皇子也會駕臨宰相府,所以田流月傷剛好一些便已經開始準備了,十幾天前就已經在京城最好的裁衣鋪裁了十幾套材質花色款式各不相同的衣服,還在首飾店訂做了六套金銀珍珠各種材質的頭面,打算好好露臉一把,再在京中掀起一股風潮,艷冠群芳。
田明月聽說了田流月居然置辦了如此多的衣服和頭面,不禁眼紅,覺得自己的衣服頭面太少了,老夫人親自向田敬和大公子開口,大公子允諾了給田明月和田流月一樣的定製,只是田明月要重新定製已經來不及了,大公子當即讓賬房支了三千兩銀子給她讓她去買現成的衣服和首飾,田明月高興得不得了,見了田流詩等趾氣高揚下巴都快翹上天了。
這是田流蘇房中的丫鬟冬青說的,幾個丫鬟中,綠竹綠袖穩重,冬青活潑,侍書卻有些沉悶,整日裏也不說一句話,有什麼八卦都是冬青說的。
“她不是從我們小姐這兒已經要去了皇上欽賜的衣服和頭面了么?怎麼還會要這麼多?宴會統共才一天,能穿得了這麼多衣服么?”雪菱正在擦桌子,聽到冬青這樣說,不禁抬起頭問道。
“哎,誰還嫌衣服首飾多?明月小姐最喜歡和大小姐攀比了,凡是大小姐有的東西她必定要得到一樣的,你看着吧,她此次參加宴會一定會穿小姐給的衣料做的衣裳和頭面,但是其他的衣服頭面她也不能少要了,畢竟有老夫人撐腰,大夫人就是再氣氛也會顧及臉面給她的。”
綠袖開口說道。
“啊,真是不明白了,大家族的彎彎繞怎麼這麼多。”雪菱搖了搖頭繼續擦桌子,她是真心想不明白這明月小姐,難道這樣不會讓府中的其它小姐們討厭嗎?
“別議論別人家的事了,都管好自己的嘴巴。”田流蘇聽到這話喝止了綠袖。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說到田明月,田流蘇忽然想起老夫人的話來,宰相府的宴會上來的人那麼多,幾乎京城貴族小姐和公子們都到了,連二皇子也會來,她不相信大夫人不會在宴會上出什麼么蛾子,想到這兒,她將幾個丫鬟都叫進來。
“雪菱,將我剛回府那日大夫人給我置辦的那幾套衣裳拿出來。”田流蘇吩咐了一聲。
雪菱聽了她的話有些納悶,但還是聽從了她,命綠竹和綠袖將那幾套衣服拿了出來。
那幾套衣服都是新做的,衣料顏色也算上乘的了,田流蘇讓幾人將那衣裳里裡外外都抖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樣。
她親自拿起衣服一件一件抖了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她皺着眉讓幾人將衣服收了起來,衣服沒問題,那老夫人那天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讓自己小心衣服鞋襪?
正想着,就聽到田敬的侍衛田勇在外面求見。
“讓他進來。”田流蘇起身去了外間屋子。
侍書一打帘子,一個四十多歲體格魁梧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向她施了一禮,口中道:“見過二小姐。”
“免禮,父親讓你來有什麼事?”田流蘇逕自問道。
“不是相爺讓屬下來的,是大公子讓屬下來的。”
“哦?大哥讓你來有什麼事?”田流蘇納悶了一下。
“大公子命屬下給二小姐送來了衣裳和頭面,讓二小姐參加筵席的時候穿。”
田勇不像府中其它下人那樣勢利眼,對田流蘇恭恭敬敬的,他手中捧着兩個盒子遞給雪菱。
“大哥有心了,田侍衛替我謝謝他吧。”田流蘇心中納悶,不知道田流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好端端的幹嘛送她衣服首飾?
“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其他小姐們都有份?”想到這裏田流蘇又開口問田勇。
“其他小姐們都有份,不過,大公子說這一份是他特意在遊學途中為二小姐挑選的衣服和首飾。”田勇說完又特意強調了一遍。
“哦,勞煩田侍衛跑這一趟了。”田流蘇心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刻意討好她么?她和田流楓並沒有什麼交集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東西送到,屬下便先告辭了。”田勇見田流蘇再沒什麼話要問的了,便告辭離開了。
田勇走後,田流蘇打開那兩個盒子,盒子一開,一陣光滑頓時散發出來,她拿出裏面的那件衣裳見是一件淡綠色彩綉輝煌的衣裳,十分華麗漂亮,製作工藝也都是上乘之品。
“哇,好漂亮。”幾個丫鬟看到那抹光滑就圍了過來,此時見這衣裳如此鮮艷漂亮,頓時紛紛讚歎出聲。
“小姐,還真是漂亮,大公子真會挑衣裳。”雪菱見了那衣裳也不由得出聲讚美,她擅長女紅,見了那衣服的顏色搭配與質地做工都是頂好的,不由得驚嘆出聲。
田流蘇不明其意,不知道田流楓送來這衣服是何意,但是他既然送了,那她就穿上罷,不穿白不穿。
第二日四更時間,綠袖就進來催促她起床,她翻了個身不理睬幾人,繼續睡覺。
“小姐,快快起床吧,府中其它的小姐們已經起來梳妝打扮了,再不起來我們就要去的遲了。”
田流蘇心中無比鬱悶,對這樣的日子着實不習慣,還不如她在甜水村的時候,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想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這樣的宴會要是多參加幾次還不要了人命了。
“綠袖,你先出去,五更的時候再來叫我,我實在起不來。”田流蘇吩咐了一身,轉過身去繼續睡,不理她,綠袖急的在屋裏轉來轉去,最終沒辦法又出去叫雪菱。
雪菱此時也還在安睡,她現在和四個丫鬟住在一起,綠袖起來的時候叫她,她知道田流蘇一準兒起不來所以瞅了她一眼也沒理她又睡了過去。
此時聽到綠袖果然回來了,心中覺得好笑,一會兒的功夫見其它三個丫鬟也都起來了,自己一個人睡着也不是個事兒,半晌才嘆了口氣慢慢騰騰的起來。
等幾個丫鬟先收拾好后也快五更了,雪菱才和幾個丫鬟齊齊來到田流蘇的房間喚她起床。
田流蘇此時正睡的香,被打擾了清夢不由得有些犯起床氣,悶悶不樂的被幾人拽了起來。
起床後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的給她梳妝打扮,她有些憤憤不平:“我說,今日是歡迎大公子回來,又不是歡迎我,我打扮的那麼隆重做什麼?”
而且今日還請了雲洛,不知道他會不會來,若是他也來的話看到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估計又要吃醋了,她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小姐,大公子送來了那麼漂亮的衣服,不打扮的隆重一些怎麼行?您今日一定會艷壓群芳的。”
綠竹捂嘴在一邊偷笑。
她睡眼惺忪的任由幾人給她梳妝打扮,換衣服,別說這樣讓人服侍的日子還真是愜意呢,怪不得古往今來女子們都爭破腦袋想要嫁入豪門,都是有原因的啊。
一襲翠綠色的裙衫配上公主髻,再戴上大公子送來的那套綠寶石頭面,襯得人比花嬌,艷麗至極,裝扮完后,幾個丫鬟將田流蘇從座位上拉起來繞着她轉圈。
“小姐,真美啊。”綠竹首先開口讚歎到。
“是啊,小姐,您這樣一裝扮,比蓮池中的那一池睡蓮也美。”綠袖也跟着開口。
侍書只是抱着衣服站在一邊看着她,眼中閃過羨慕的神色,連天天和她在一起的雪菱都忍不住誇讚了她幾句。
“小姐,你別說,這麼一裝扮,還真有些像天上的仙女,貴氣逼人。”
“雪菱,連你也來打趣我?”田流蘇被她們誇得不好意思,忙開口掩飾。
用過早善後,宰相府的眾人便開始迎接來往的客人,田流蘇去了老夫人的屋中,她多日未去了,想着今天這樣的日子也該去給她請個安。
田明月穿着田流蘇給的那套衣料做的衣服和頭面,果然華貴美艷,一身衣服襯得她明媚嬌嫩,頓時脫離了小家子氣。
她看到田流蘇的打扮時不禁又有些眼紅,覺得那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可能會更好看一些,她忍不住口氣酸溜溜額問田流蘇:“二姐姐,你這身衣裳頭面很是漂亮,為什麼那日沒有將這一匹衣料給我?”
田流蘇只覺得好笑,她不由得開口道:“妹妹,這衣服頭面是昨兒大哥哥送給我的,聽說府中姐妹們都有的,難道你沒得么?”
“什麼?大哥哥送的?可大哥哥送我的並不及你的好看。”田明月撇了撇嘴道。
“好妹妹,你身上的這身比我這可華貴多了,你穿了真是好看,現在人也差不多到齊了,我們還是去前院吧。”田流蘇上前一拉田明月,二人往前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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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滴滴,差點又重複了喲,幸虧又檢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