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公廨本錢與假賬（2）
四天後，柳慧儀的信送到了程知忌手裏。
程知忌翻開了信看了看，他開始和汴梁的機要們進行討論。
“柳夫人說，江左盟在做假賬，因此需要二十萬貫來平賬。那這是一筆糊塗賬，說是二十萬貫，搞不好這賬目越平越大，是個無底洞。”
丁羨威疑問道
“如此，靖王殿下可以扣押藺晨，並引兵直接攻打江左盟便可，為何還要拐彎抹角呢？”
汴梁懸鏡司都指揮使劉仁茂說
“呃，這事情我也覺得很蹊蹺，我認為跟江左盟與朝廷之間的交易有關。”
大家就看着劉仁茂，丁羨威問
“有什麼說法在裏面呢？”
劉仁茂說
“各位大人可以稍加思考，我們先接到的消息是朝廷要三司會審江左盟，此前陛下的宮殿被燒了，沒有錢，是梅長蘇出的錢。正所謂天子富有四海，但是天子也要有面子，拿了人家的東西現在還要把人家剷平了，難免心理上說不過去。”
“現在梅長蘇趁着夏江辦案未破，就叫人去打大理寺了，沒的救，所以證據確鑿！等到三司會審完成，死罪就是他梅長蘇犯的，這樣子陛下能求個心安理得。再說，馬政正在進行，江左盟在江南的商業影響與沈鐸鋮不相上下，金陵朝廷現在要搞馬政，其實來來去去走的還是靠商人出錢，官府管理的方式。這樣一來，在三司會審還沒開始前就出兵消滅江左盟，豈不是搞得江南人心惶惶嗎？”
程知忌搓着手問
“那，這錢是非出不可了？汴梁的國庫還有多少錢？我問一下王廷貴。”
王廷貴挂名戶部侍郎，在汴梁負責北方的財政，現在他也在會議中，便說
“呃，國庫勉強可以拿出二十八萬貫，要是再出錢的話，就實在是沒辦法了！這些錢要應對地方鬧災。”
程知忌道
“柳夫人要多少，我們給多少，其他的我立刻撰寫一份請求，就說我們沒有這麼多的錢。”
此時蕭景桓正在緊鑼密鼓地擴大公廨本錢的假賬數目。
由於國家正處於亂世，所以這筆高利貸的利息非常高，分十年還清，年利息將近三成，考慮到蕭景桓是為了做馬政，沈追特地降低了這筆錢的利息，改為一成。
蕭景桓、唐錦、沈鐸鋮大做假賬，這樣便造成了江南馬政司在公廨本錢上的欠款與在戶部的實際存檔完全不符。
此時唐錦將戶部的存檔和那些假賬都交給了蕭景桓看，唐錦便說
“譽王殿下，都做好了，您屆時可以少還十八萬貫左右，請您看看。”
蕭景桓大喜，又對沈鐸鋮說
“拿十五萬貫！到各地放貸，到時候，我們的錢就回來了，等到靖王把那些北方良馬的價格給降了下來，我們不僅能省很多錢！甚至還能擴軍備戰！妙哉！妙哉！”
自從梅長蘇重傷不起，藺晨被蕭景琰扣押，飛流便閑了下來，他遊手好閒，走到大街上開始找好吃的東西了。
今年飛流不過十七歲，不過人生閱歷十足，自九歲起，他就跟着梅長蘇造反，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去了日本，還得到了武士的尊貴待遇，可以說是傳奇一生。
他自然也習慣了那些市井氣，便來到街上，買着燒餅吃。
飛流走到一個賣堅果的小販那，問
“堅果多少錢一兩啊？”
飛流順手拿起一個堅果吃了起來，小販道
“公子，好說！八文錢一兩，我這家堅果，父子三代在金陵城出了名的！戰亂幾代人都沒離開過，全憑藉我們的腦袋聰明！兵來了就跑，跑了我們還有機會回來做生意！”
飛流吃着燒餅看見一邊的茶館裏面有兩個商人正在嘰嘰喳喳談着什麼，似乎很得意，便問那小販
“唉，你知道那家人嗎？我看見他們在這好些天了，什麼東西這麼有聊頭？”
小販道
“唉，不得不說沈大官人真闊綽！又放貸了，利息真他媽的高！跟朝廷收一個價，三成！唉，搭上了皇親貴胄，真的是狂的沒邊了。”
飛流笑了笑，道
“來，十六文錢，給我挑最好的。”
飛流拿着堅果走在大街上，跟着那些商人走，聽着街邊的姑娘、商販、乞丐的叫喊聲
“賣酥餅胡餅桂花糖！”
“上好的米，上好的米...”
“大爺行行好給點錢吧~”
飛流買了些點心和肉乾，來到了茶館二樓，他故意坐姿不端正，一隻腳撐在板凳上弔兒郎當地吃東西，又喊
“掌柜！燒雞蒸魚加三加四的蝦肉糰子都給我滿上！我要最好的茶！最好的桂花酒！給我來上！”
店小二喊
“好呀好呀！”
飛流給的起錢，不過這茶樓二樓很多放貸的商人，這些商人都是沈鐸鋮的手下，見到飛流這副敗家子的樣，便上來道
“喲，公子，最近可快活呢？”
飛流擺着一副沒禮貌的樣子，指着自己鼻子胡說道
“唉！小爺我早就窮死了！你知道嗎？紅袖招那個梅花，皮膚白，豐滿！小爺我可玩過她！可是最近沒錢了，我還想玩玩她的騷姐妹桃花！倆人一起伺候我，起碼得一百貫！沒法子了，只能來着吃吃東西了。”
這商人笑着說
“哎喲，那，小兄弟，你憋了多久了呀？”
隨後飛流喝着酒拍着桌子吹牛道
“唉，憋了好久啦！你是不知道被美女伺候的爽快啊！小爺我沒錢，只好去賭賭錢了，可是最近手氣不好，老輸錢！唉，他媽的！”
商人一聽，以為飛流是個吃喝嫖賭的人，便對飛流說
“小兄弟，可別憋着，要不，我借點？利息，算你兩成，老子也經常去紅袖招玩，要多少說！”
飛流笑道
“不多，一千貫，你給得起嗎？”
商人擺擺手勢，道
“拿多少得收點這個！”
飛流說
“得了得了！廢話這麼多幹嘛？小爺的爹雖然不算富貴，但是錢肯定有兩分，再說！我怎麼會賴你的賬呢？”
商人大笑起來
“好！借據寫上，我立刻帶你去取錢！”
飛流帶着契約和那些借來的那些高利貸，便去找蕭景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