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雙生子7
清秋道:“所以,你進入天靈水鏡后刻滿了壁畫來寄託你對母親的相思之情?”
公孫妃臉上露出思戀的笑容:“我娘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她如四月春風溫暖迷人,如正午陽光明媚開朗,如綿綿細雨對我無微不至。她不僅對家人好,對所有人都很好,全族幾乎沒有人討厭她,她真的做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選擇了一個愛她的夫君,雖然父親為了我們的生活不幸離世,可父親留下的所有足夠我們很好的生活。她還是……”
公孫妃就那麼娓娓道來,臉上滿是笑容與幸福。講到最後,眼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了下來。
三人默不出聲,就這麼聽着她講。除了清秋他們都忍不住懷念起自己的母親。卓越聽着心裏有些震驚,原來有這麼溫柔的母親,他還以為人人都似他母親那般“彪悍。”而硯舟面色則是冷了下來,或許是想母親了吧。
清秋想得則是錦桐,那個危險的“母親”。雖然,錦桐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個女兒。但是,當有人提到母親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唯一想到的,就是錦桐。她自嘲般的笑了笑,真是賤骨頭,那女人對你那麼冷漠狠毒自己還拿她當母親,賤肉的很吶。
可怎麼辦吶,她就生了這麼一具賤身子,就是貼着錦桐。也不知道錦桐的屍體在哪裏,得找到嗎。沒找到錦桐的屍體,不能算她死了。找到了以後又要幹什麼吶?她是個叛徒啊,自己是太子殿下啊,哪有一國太子給叛國賊收屍的。要是她還活着吶?將她繩之以法嗎?哎,真難辦。
“殿下,殿下。”硯舟喊道。
清秋回過神道:“怎麼了?”
“殿下還有什麼要問的?”公孫妃道,“不如一併問了。”
“我想想……”清秋思考半天道,“你知道錦桐背後之人是誰嗎?”
“這……”公孫妃一滯,“想起來了,當時分我神魂的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叫什麼。但是,她樣子十分嫵媚多姿,就像狐狸一樣。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狐狸?有蘇狐族?”卓越道,“有蘇狐族難道也是……”
“不得妄自下定論。”清秋搖搖頭,“其他狐族也不是不可能。”
卓越道:“那現在……”
清秋道:“回去見見公孫笑吧,走。”
公孫妃神色一滯,“笑笑她……”
“笑笑?”清秋狐疑道,“你們很熟?”
公孫妃出神片刻,忽笑了起來,搖搖頭。她笑得苦澀甜蜜交加,不知道是不熟,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她很熟,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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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囚禁公孫笑的地方,必定經過災區。既然到了也沒有不打招呼就走的道理,畢竟大家都看見她了。
清秋看着進程道:“還要多久能解決完這公孫一族的事?”
“三日。”卓越道,“不過,公孫一族存活的人怎麼辦?”
清秋道:“現在,不少空的族群……”
“殿下!”
一個身上滿是泥漿的男子快幾步跑過來,“微臣,公孫策見過太子殿下。”
“公孫策,我記得這個名字。”清秋轉身看着男子,“北川主事對吧。”
“正是在下”公孫策恭敬道,“太子殿下蒞臨北川,微臣不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本殿覺得比起這個,你更大的罪應該是這治理之罪吧。”清秋盯着跪在地上的公孫策,“你應當知道,西寧主事的下場,怎麼不逃?還敢正面對上本殿,不怕本殿治你死罪。”
公孫策對視上清秋,“臣沒有治理好北川是臣之過錯,但臣與那西寧的蛀蟲不一樣。臣是受人脅迫才不得上傳。”
“受人脅迫?”清秋道,“誰敢脅迫你?你不會是說錦桐?錦桐還真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人人都拿她說事,本殿竟不知她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確實是錦桐。”公孫策道,“但臣以為,錦桐不過是個說話人,後面還有人。”
清秋看着這四周遭雜的人群,輕咳一聲,道:“邊走邊說,起來吧。”
“是。”
“江流吶……”清秋四顧一圈,“怎麼不見了。”
“殿下找他有事嗎?”硯舟道。
清秋道:“想找他嚇唬人來着,怎麼不見他蹤影?去哪裏了?”
硯舟手一緊,道:“我派他去巡山了,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行吧。”清秋道,“現在也用不着了。”
囚禁公孫笑的地方有很多個隔離開的小屋子,彼此並不相通。清秋找了一間還算有點光線的坐了進去,“坐吧,本殿也不是那種居於小節的人。”
北川主事並不敢坐,仍然拘謹地站在清秋對面,根本不敢多動彈一下。清秋看他那樣子,輕笑一聲,“不必慌張,坐就是了。不坐是要給本殿上演什麼老實臣子的形象嗎?一地區主事是個老實人,本殿可不信啊。”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公孫策道。
“那你坐啊。”清秋轉了轉脖子,“仰頭看着你,本殿這脖子是不要了嗎?”
公孫策硬着身子,慢慢得坐到清秋對面。清秋道:“告訴本殿,這後面的人是誰?”
“怕是木神。”公孫策道,“臣聽聞過這錦桐心屬於木神臨淵,唯木神臨淵馬首是瞻。想必能指揮得動錦桐的人,怕只有木神臨淵。”
“呵~”清秋嗤笑道,“木神臨淵?你開玩笑吧!臨淵君有多麼擁立君上,全萬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麼一對佳話君臣,你說臨淵君是叛國賊?”
公孫策道:“人是表裏不一的,誰知道他背後搞什麼動作。”
“證據吶?”清秋問道,“沒有證據全憑鄉野傳聞,枉自揣測第一權臣,不怕本殿讓你罪加一等。”
公孫策道:“公孫一族最擅占卜之術,臣占卜過木神,他有異象。”
清秋譏笑道:“本殿自玄靈長大,后又遊走於各地。最不信的就是這所謂的天意所指,一個卦象能說的了什麼。也就你們這些北川人信,人怎麼可能靠占卜定義。”
公孫策拿出龜殼占卜了一卦道:“殿下,今年總共遇到七次刺殺,玄靈三次,京都兩次,西寧一次,北川一次。”
清秋道:“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
公孫策又道:“殿下,紅運星閃動,可卻有兩條。”
“你胡說什麼!”清秋氣憤道,“本殿只有硯舟一人,哪來的兩條。”
公孫策不為所動繼續道:“殿下,乃是天煞孤星之命格。”
“你當真是瘋了。”清秋拍案而起,“對着本殿還敢說這些話!”
“正是因為相信殿下是個明是非的,所以才敢如此說話。”公孫策抬頭看着清秋,“殿下何不信臣。”
清秋道:“好,那你說。臨淵君拿什麼去威脅你?你說!”
“整個公孫一族的性命與基業。”公孫策道,“我們公孫一族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基業,不能再出現上次的山火了。”
“那還不是毀於一旦了。”清秋指着滿是泥巴的衣擺,“埋上了,都埋上了。你這也叫在意基業,那為何不早防治,為何選這麼一塊地。據我所知,山火發生時,你已經在西寧區府做主事了吧。”
公孫策道:“就是因為臣這次不再忍讓,想要反抗所以才會有這場災情。”
“那你為何不再忍讓,你不是最在意基業嗎。”清秋道,“怎麼,先前說得都是假的,現在圓不過來了。”
公孫策搖搖頭:“不是的。經過殿下在西寧的作為,臣想明白一件事。臣是西寧主事,萬事不應該偏袒,應當一視同仁。為了自己族群,以權謀私而治其他族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是不對的。臣想及時止損。”
“好一個及時止損。”清秋走到公孫策面前,提起他的衣領,“本殿馬上要解決了你才來及時止損,真是好笑。這麼些年你都幹什麼了?你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何必現在裝的像個‘醒悟者’。誰在意啊,叛賊。”
公孫策定睛看着清秋:“臣確實冷漠了一些,可作為主事,手下管着這麼多的族群和官員,怎麼可能不冷漠,一個個都用情,臣怎麼可能做得到。殿下身為太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清秋鬆開了公孫策,“你可知這泥石流是誰佈置下的。”
“水神手下的靈犀。”公孫策道,“水神靈澤與錦桐交易匪淺,這大雨就是水神一派降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搞來這麼多水,但是,確實是他們。泥石流下來后,他們快速集結人手就去了柰族。”
“有意思的是,錦桐和水神似乎並不友好,她們還出現了分歧。據我的探子來報,水神是準備在柰族擊殺殿下的。而錦桐則不同意,甚至派出人去阻攔。現在看,阻攔的人就是望舒聖女了。”
“可惜,望舒聖女不了解殿下。以為下一場冰雹就會勸退殿下,讓殿下換路。沒想到,殿下是個體察民生的,居反而更加堅定的去到了柰族。”
清秋聽了這話,不免又胡思亂想起來。她搖晃頭,“那錦桐怎麼死得,被水神搞死的嗎?”
“水神死後,我還見過錦桐。”公孫策將一個手鏈推給清秋,“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清秋看着那個桐木手鏈,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這是她剛剛跟着鎖夕學會製作首飾時,給錦桐做的,做工一般,甚至稱得上劣質。錦桐居然還留着,她……
“最後一面是什麼時候?”清秋道。
“殿下來前,前一晚。”公孫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