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恢復

宋清月醒過來之後，恢復的很快，醫生見她沒什麼事，她很快辦理了出院，洪水是在她昏睡第二天退下去的，洪水退下去之後，每家每戶都要重新修建自己的家園，清掃，沖洗洪水帶來的污泥，這一次洪水過後，無數物資被洪水泡爛，人們損失了許多財產。

所以，當宋清月一個人走站在街道上的時候，才真的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天災無情，滿目蒼夷，凌亂，到處都是在整理物品的，有的老人還蹲坐在那些毀壞的電器面前，痛哭流涕，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就是他們的全部財產。

宋清月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沒有體會到這種絕望，看到她們淚流滿面的模樣，她忍不住鼻子一酸，原來，走出那一座絕望的孤城，離開了那班內耗的人，她才明白，她之前所經歷的，都是人性的無聊攀比，幸好，她走出來了，只是，她最對不起的，卻是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看到了離婚協議書，是不是很生氣。

在夢裏面，她就知道他很生氣，氣她不愛護自己，氣她老是跟自己過不去，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夢裏面，她把他們的孩子給弄流產了，當然，她也失去了做媽媽的資格，後面，越發凄涼……

想着這些，她動作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肚子，走往前面走過去的時候，遠遠的還可以聽到一陣安慰的話語：“阿婆，東西壞了沒有關係，只要人活着，還怕沒有嗎。”

“是啊，阿婆，接下來我們會好好的，別傷心了，我們幫你清掃房子。“

聲音漸漸遠去，宋清月會心一笑，她相信，越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這裏的人很淳樸，離開了爾虞我詐的宋家、林家，原來還有這一番天地，不過，也許是她醒過來，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路過一處公路的時候，她遠遠看到一群人在吆喝着什麼，緊接着，一桶桶的淤泥、枯樹枝、垃圾被人丟進垃圾車裏，動作整齊，一個個充滿了趕緊，一個個汗如雨下，可是，他們好像不覺得累一樣。

他們穿着整齊的中國綠，其實，已經被淤泥給染成了另外一個顏色，他們好像沒有發現一樣，這群可愛的人，到底是誰的孩子，又是誰的老公，誰的爸爸呢，他們如同機械人一樣，動作一致，神態堅毅，宋清月看的眼眶有點熱，心也在某一瞬間觸動着，一直到，她看到了一個人，她想掉頭跑，可是，身子突然動了，整個人也因為激動，渾身顫慄着，他們彷彿跨過一個世紀，讓她鼻尖一酸，眼眶一紅，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遠遠的，一個站在遠處指揮的男人，抬起頭，望向她的一瞬間，神情一頓，之後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信步跑了過來。

“清月，是孩子的爸爸讓我過來照顧你的，你也是的，身體不舒服，要早點告訴我們，你一個人，懷着身孕，孤孤單單一個人跑到這邊，家人該多擔心。”

“清月，孩子的爸爸這幾天有過來，每一次過來，你都在休息，他默默坐在一旁，看着你，唐嬸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聽嬸一句勸，‘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更何況，孩子的爸爸是一名軍人，如果沒有犯下原則性的錯誤，做人妻子的，該閉一隻眼，就要閉一隻眼。”

“清月，孩子的爸爸大半夜沒有休息，去幫你打掃房間了，我讓我家老頭過去幫了一下忙，我家老頭子一回來，張口閉口都是孩子的爸爸不愧是軍人，這辦事能力妥妥的。”

“清月，這是孩子的爸爸讓我交給你的，這幾天他們一直在幫我們重建家園，這班孩子，最小的看起來才二十來歲，要是我兒子這樣，我該多心疼。”

唐嬸絮絮叨叨的話語，一直縈繞在她耳邊，她一直記得，只是，如今真正面對他，她才發現，她的話蒼白無力，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因為，一直以來，她在他面前的性格一直囂張跋扈，尖酸刻薄，耍盡了大小姐脾氣，突然有那麼一天，站在他的面前，做了一場凄涼的夢回來，她才看清自己，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中，住進了她的心裏面，只是，她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內心，而錯過了她，拿自己的人生去懲罰她自己，還有他，見他快步的跑過來，她連忙低下頭擦掉眼角的淚水，只是，此時的她，看起來眼眶有點泛紅。

“我麻煩唐嬸燉了老雞湯，回去喝吧，我這裏不知道還要忙活多久。”他抹了抹臉上的汗珠，不過，手上因為都是淤泥，這一抹，臉上頓時變的烏漆墨黑的，見此，宋清月從背包裏面抽出了一條幹凈的手帕，遞過去給他，她知道他們會見面，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就見到，這是宋清月一直在病房裏面預想的結果，只是，沒想到是這種場景之下。

“擦一擦。”

女人清秀的臉上帶着一抹鮮活，因為剛才哭過，她的眼眶泛紅，臉上的神態卻很柔和，看到他，很是平靜，好似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相處的，只是他知道，不是這樣的，他一怔，預想中的大發脾氣，還有大聲宣洩都沒有，彷彿給人一種錯覺，這讓他很不習慣，只是一瞬間，他又恢復成一貫的模樣。

宋清月見他沒有接過去的時候，走上前幾步，強硬塞到了他的手裏，又退出幾步，說道：“給你留一些，忙完回去喝。”說完，她朝他招了招手，緩慢的往她租的老房子走過去。

男人先是對於女人突然的靠近，身子一僵，緊接着，鼻子裏傳來一陣好聞的氣息，獨屬於她的氣息，讓他很不自在，手裏被塞了東西，很快，她退開來，那一陣好聞的氣息，頓時離開了他，這讓他心裏有點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