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之驕子
那紅衣女子乾脆至極,像一團火,旁若無人般行至季雲跟前,仔細打量一番,柔聲說道:“師弟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只不過鬼仆好像出事了。”季雲忽然轉過頭,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瞪着武豐,大聲質問:“武豐,我再問你一遍,那鬼仆呢?”
“笑話,你的鬼仆,我怎麼知道去了哪裏?”
“你……”季雲氣極,卻又無可奈何,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那鬼仆進了武豐的屋子,前去奪舍。
武豐冷笑,眼看着季雲就要抓狂,只以笑臉相對。等逗弄的差不多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說道:“我倒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過來奪舍我,我與他大戰八百回合,然後……”
“然後怎麼樣?”季雲和三個青年男女瞬間緊張起來,異口同聲問道。
“然後啊……”武豐稍作思索,說道:“然後我夢到一團火,將那個鐵塔一般的壯漢燒得灰飛煙滅。”
“不可能!”季雲大吼:“這不可能!你撒謊……”
有什麼火焰可以將一個奪舍階段的鬼仆燒死?怕是火焰一道大成才有可能。
或者,那人剛剛覺醒,受天道庇佑!天道出手,將其滅殺!
“你覺醒了?”季雲試探性問道,只有這樣一個理由才可以解釋得通了。
三萬年來,除了武道以外,有一些人受天道眷顧,覺醒四十九種大道中的任意一種,比如火焰、雷霆等等,只要悟道夠深也可以直追武道聖人,可兩者終究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普通人也只是有所耳聞。
只有這些天之驕子,開了天眼,才能看到天道降下的道紋、道痕,並悟道成聖。
“不錯!”武豐毫不客氣打臉,就差直接說出口,自己就是那天之驕子!
這樣,更是勾起季雲內心中深深地嫉妒之意。
武豐沒再理會季雲,而是將目光死死盯着武岩,咬牙切齒說道:“這一切,都還要拜武岩所賜!”
眾人不解,將目光落在武岩身上,想看出他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創造出一個天之驕子!
“武豐!”武岩似乎被踩了尾巴的貓,跳着腳上前幾步,說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武豐,你不可以血口噴人!”武岩直接炸毛,他將武豐推下蛇窟,這事兒不能讓人知道。
武岩此刻色厲內荏,雖然義正言辭,卻緊張到渾身冒汗。心道這武豐果然又把矛頭對準自己,看來真是不好糊弄,季雲這個棋子算是徹底失去用處了。
不過,他不能眼看着武豐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公佈他的惡名,讓他名聲掃地。
“不錯!”武豐上前兩步,直視武岩,說道:“我武族男兒確實丟不起那個臉!”
沒有證據,他空口白牙也難以讓人取信。再者,他更不願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去尋求別人給於他公平。
武道世界以武為尊,他想要的,會自己去爭取,用拳頭維護自己的一切。
“好!有種!”武岩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大笑:“我的好堂弟,你覺醒了嗎?我等你來挑戰,輸了任你處置。”
武豐點了點頭,“好,三個月,族祭過後,西荒蛇窟,生死不論。”
他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岩搞出來的,而他這個堂兄還只是一個馬前卒,真正的大敵,是聖城武族的武岳,還有武岳背後的人。
要麼任人宰割,要麼奮起反擊。
“所以,各位沒別的事情都請回去吧,管家,送客。”武豐掃視全場,尤其多看了門口一眼,那裏站着一個男子,黑衣兜帽,遮住半邊臉,只能看到臉頰瘦小,薄唇、尖下巴,鷹鉤鼻。
此人不知何時進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看熱鬧。
季雲滿臉焦急,他有些絕望,倘若真像武豐說的一樣,那鬼仆可以說算是天道滅殺的。那時的武豐定然打通了天心意識,受天道關注,正在覺醒,而鬼仆好巧不巧正好撞上。
“鬼仆被滅殺,這豈不是說魂道人當時受到的反噬很嚴重?”季雲打了個哆嗦,他不敢再想了,他害怕去面對魂道人,那是愧疚,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
他圖謀武海家業,貪戀武雲香美色,如果讓魂道人知道他因此而害死鬼仆方寺,不知道會讓他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想想八百里枯骨嶺的陰森,還有正在那裏受罰的大師兄,季雲打了個冷戰。
此刻,他面孔扭曲,色厲內苒,咆哮道:“鬼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義父不會放過你的!”
武豐冷哼,懶得理會這個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的紈絝子弟。等下他就會通過一些手段,將季雲所作所為公之於眾。
“鬼仆?”門外快步走來一個老者,正是木老。
他冷冷看着客廳內幾個不請自來的人,還有門口站着的黑衣兜帽男子。緩緩說道:“你們說的鬼仆,我昨天夜裏倒是見到一個,鬼鬼祟祟想要進來奪舍,被我滅了,魂飛魄散!”木老輕描淡寫,卻說得在場眾人無不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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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仆能夠潛入血氣沖宵的宅院內奪舍,想必實力不俗,結果被打得魂飛魄散,這其中定然隱藏着某些驚人的秘密!
武豐望着這個風塵僕僕歸來的老人,心中一暖,他想不到木老會這麼維護他,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了過去,自己去承受即將到來壓力。
眾人沉默,明顯不信,與其說鬼仆是這個萬人敵五階實力的獵戶滅殺的,他們更願意相信是武豐在覺醒時,天道滅殺的。
不為別的,只因天道不可捉摸,他們更願意這樣去相信。
“木華黎!”季雲眉頭一挑,他有些惱怒,武豐說鬼仆奪舍,也只說是做夢,這老者可好,直接言辭鑿鑿,當眾揭短,只留一句輕飄飄的話,讓他抓狂。
季雲咬牙切齒,說道:“我認得你!木族叛逃而出的廢物……”
砰!
武豐只覺得眼前一花,木老已經出現在季雲站立的位置,而季雲已經凌空飛起,撞塌屏風,滾地葫蘆一般,昏死在牆角。
“師弟!”紅衣女子驚呼,快步上前將季雲抱在懷裏,大聲呼喚。
“找死!”木老大怒,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直呼老夫名諱,還敢辱罵我?滾回去告訴魂道人,敢再來動我的人,我木華黎也不是吃素的!”
那紅衣女子目光惡毒,死死盯着木老,說道:“我一定會如實稟報尊師,請他老人家定奪。”
此刻,眾人沒發現的是,門口站立的黑衣兜帽男子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他翻開衣袖,只見手中靈符快速閃爍,終於,嘭地一聲碎裂開來,一團綠光激射而出,在眾人把焦點都放在季雲和木老身上的時候,乘虛而入,目標正是武豐。
武豐詫異,那綠光速度極快,眨眼便至眉心處,下意識伸手阻擋間,卻是晚了一步,武豐只覺得汗毛倒豎,身體不受控制向後倒去。
眼角余光中看到那黑衣兜帽男子也動了,如同靈猿般竄出,來到身前,伸手將他夾在掖下,轉身朝門口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