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早已不再單純
“我能有什麼目的？”牧心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天機閣預言：‘我輩天驕皆有可能獲得先祖核心傳承，不論家世，不論出身。’我也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義公子何必大驚小怪。”
“這裏不歡迎你，還請速速離去。”義公子臉色漲紅，態度很是不善。
“我來這裏，與你們幾個無關，猛獸獨行，弱者才會成群結隊。”牧心輕蔑一笑，看向武豐，道：“武豐小兄弟驚才絕艷，事迹已經傳遍天外天，我牧心仰慕已久，此次前來只為結交，並無惡意。”
武豐笑了笑，暗道此人真是虛偽，一上來就把他架在火上烤，離間幾人關係，真把他當成幼童不成。
山公子臉色很是難看，不由譏諷道：“惑心，凡是跟你做朋友的，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你這三寸不爛之舌還沒學到家，就不要在這裏臭顯擺了。”
“是嗎？”牧心搖頭苦笑，依舊謙謙君子模樣，“猛獸獨行，偶爾尋一兩個夥伴足矣，至於他們下場好不好，這要全靠個人實力，他們沒能跟上我的腳步，怎麼能怪在我的頭上？”
義公子不悅道：“我人族兩萬年前團結一致，結束被奴役命運，全是靠着所有人一起努力，大妖夠不夠強？神魔夠不夠強？獨行於世間，最後還不是全都覆滅了？”
牧心輕搖蒲扇，並未將義公子話語放在心上，正色道：“所以，人族兩萬年來，都未曾出現過一尊神。你們，不覺得自己的路走錯了嗎？”
一語落，如晴空霹靂，引得附近幾個老祭司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牧心踱着步子，見沒人反駁，嘴角上揚，繼續說道：“團結的力量固然重要，不過，大家都想突破武聖，成為神，失去了為人族改變命運的信仰。資源就那麼多，城樓上的人們都不夠分，如何分給城下鋼鐵森林中的普通人？所有人都在一心只為自己，路，走窄了，一葉障目，不見天下，更何談成神之路？”
“不錯！心公子說的不錯！神城上面住的人，不斷從我們這裏得到最好的資源，卻不告訴我們成為武聖的修鍊法門……”
有砍柴人響應，一呼百諾。
“我們想要修鍊先祖最上乘的功法……”
“若有好的功法，我人族早已征服整個天外天……”
周圍所有人都沸騰了，牧心一番話語，竟然引起這麼多人共鳴，他們怒罵著，不停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山公子見現場失控，雙拳緊握，牙齒咯吱咯吱響個不停，“我們都小看惑心了，這傢伙真的不好對付。”
他有門客八千人，此刻竟然也有幾個跟着起鬨，讓他惱怒異常。
義公子罵罵咧咧，實在是看不慣牧心這一系列行為，“我看這小子就是過來拆台的，真想打他一頓，好好出出心中那口惡氣。”
牧心繼續侃侃而談，眾人臉色一陣青紅交替，欲言又止，這時候沒人敢站出來反駁。
惹了眾怒雖然不怕，卻唯獨怕名聲受損。
是啊，人族兩萬年歲月，都沒有出現過突破武聖巔峰那道關的強者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又是誰的過錯？
在這鋼鐵森林中，又有幾人突破砍柴人局限，成為武聖呢？，
牧心見差不多了，臉色一變，正義而又大氣凜然道：“自從神城建立以來，大大小小世家一個個崛起，他們都是那麼自私，只為自己家族傳承，從不把這鋼鐵森林中的普通人當作一回事，變相地奴役他們，不給他們上乘的修鍊功法，稀缺資源更是無人能夠觸碰，他們忙忙碌碌，以為自己能夠看到希望，最終卻有幾人能夠得到？”
振聾發聵的話語落在眾人心頭，似乎掀起一絲波瀾，似乎又沒有。
他們是天外天最上面一層住着的牧族之人，九位公子中一員，想要什麼信手拈來即可，即便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家中長輩摘下來送到面前。從來沒有過任何遺憾。
“自私，自私，自私……”有人口中不停念叨，緊接着，無數人在響應同樣的話語。
“自私，自私……”
義公子怒罵牧心手段卑劣，竟然在他們面前故意造勢，想要壓他們一頭。
牧心見眾人臉色憋得通紅，再次說道：“所以，繼續待在溫柔鄉里，或者繼續以砍柴人的身份，庸庸碌碌的活着，都是對有限生命的一種浪費，我牧心不要護道之人，必將成為猛獸，獨行於人前，踏出那一步，成為神！”
頓了頓，牧心繼續說道：“在場所有的天驕，能夠入我眼的，唯有一人而已。”
牧心字字珠璣，鏗鏘有力，忽然笑道：“武豐，我牧心一生獨行，從無朋友，偶爾只有一兩個夥伴，也是特立獨行之人，他們不必追隨在我身邊，我也從不限制他們自由，你可願，與我同行？”
牧心真摯的眼神落在武豐心中，似乎有某種東西觸碰到他內心的柔軟，馬上就要淪陷。
“惑心！”山公子大聲喝道，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你休要在這兒離間我們的關係，再不滾蛋，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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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半天，山公子感覺剛開始還挺有道理，越聽越不是那麼回事。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過，想要挖牆腳，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牧心見時機成熟，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了，於是笑着說道：“封印神屍的法陣出現問題，已經有許多砍柴人進入其中獲得機緣，不知道幾位天驕還在等什麼？”
他大笑着離去，知道這事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徐徐圖之。
牧心善於察言觀色，他看出那個叫做武豐的少年明顯動了心。
想成為真正強者的心人人皆有，而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恰恰就是悄無聲息間奴役對方，獲取無盡利益的絕好機會。
就如同野草，割完一茬又一茬，始終不會斷絕。
有時候，掌控別人就這麼簡單，種子已經植入少年心中，只待茁壯成長，開花結果。
武豐望着牧心離去的背影，笑了。
“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他不認為牧心的話都對，卻也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從小聽着木老的故事長大，立志成為一名強大的獵戶，可以隻身入大荒，不被束縛於洛城那個小小的地方。
如今，武豐看過景的一生，包括倩影、骷髏、邋遢道人、牧原、牧谷等等一眾人的生平經歷，早已不再單純。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武豐能夠假裝赤族老祖宗，可見三十六天罡大陣中走過一遭的人，所有的人生經歷，全都深深烙印在武豐心中。
鋼鐵森林中某處，人影密集。
武豐記得，不遠處的神屍便是從這裏鑽出，大肆破壞建築物。
“呦，是山公子啊！”一個門客打扮的青年笑道：“仁義二位公子也來啦，四位公子結盟，一定可以順利拿到先祖核心傳承。”
“你是神公子的人？”山公子瞥了一眼青年，便沒有過多關注。
“不錯，山公子真厲害，一猜就准。”門客清了清嗓子，四下打量一番過後，小聲說道：“想必這位少年英雄便是武豐小友了。”
武豐點頭稱是，見那人殷切目光，問道：“找我何事？”
“武豐小友，神公子有請借一步說話。”門客態度極為恭敬，眼神不時來回掃視，有些害怕模樣。
“大機緣即將來臨，還是不見為好。”武豐淡淡一笑，他可不想再出現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