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都是為你好”

從上次醫院回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爸爸還是敲定了他為若晚選擇的學校，出院后也叮囑若晚好好看書，但是若晚從出院那一天開始變得更加沉默不言。

考試那天爸爸難得送她前往考場，路上一路無言，下車時，爸爸說了一句“好好考試，我在這等你”若晚沒有回應，拿着收拾好的考試需要物驗了准考證進了考場，長達兩個小時的理數知識接着一個半小時的文化綜合，若晚渾噩麻木寫完所知道的答案，走出考場的若晚呼了一口氣，在劃線停車區車輛里尋找爸爸的車輛，考試只有一天，下午還有兩個小時的外語考試就結束了回家等錄取通知，回家的路上車裏的氣氛一如沉默，她不知如何和爸爸相處，繼而上次的事讓她心如亂麻，偶爾偷偷瞄一眼開車的爸爸，還是她記憶里那副冷漠表情。

拿到錄取通知的那一天已經是十天後了，開學時間定在九月的第九天與其他學校的開學時間相差無幾，若晚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十分不可思議，她不認為自己能被錄取的資格可是手裏的觸感紙疊提醒着她，她被錄取了。她看着爸爸臉上滿意的笑覺得悲涼一瞬，沉默走回房間收拾開學的行李，畢竟開學還剩僅僅十天。

開學那天熾熱的火傘高張在空上，讓人忘卻在寒冬如何期待盛夏來至，又盼望盛夏早些過去吧。

倒是爸爸媽媽一起主動說送若晚入學，沉寂的心小小的波動一番，面上不顯，拖着爸爸媽媽遺落車內角落的小件物袋邁進即將生存四年的大學。

屹立數十年的校門上面的狂草黑體寫着“崗立大學”，了了四字彷彿看見它經歷的這數十年的風吹雨淋依舊巍峨嚴肅，不染半分塵埃。門兩邊便有突起的石雕對聯筆筆颯氣，走進校門時是一座越於窄江之上的石拱橋，橋型平坦，兩邊略有民國拱橋時風，站在橋上望江似乎有錦鯉遊動嬉戲遠處江上倒又見一亭，兩三個人在其中，大概立於江中亭，心寧氣穩吧。她想若是下雪別有一番古人筆下江中亭看雪之詩情畫意。走過石橋兩邊栽種的玫紅色簇團開放的杜鵑，後來才知這花竟是校之花。

到達宿舍大樓時，若晚看着進進出出的校友心有一絲慌意，至於為何，大概只有自己知道吧，宿舍阿姨以男不入進把爸爸攔在了，若晚只覺舒了一口氣，若晚在宿舍阿姨那做好入住登記，拿好宿舍鑰匙便和媽媽分攤着行李找尋宿舍門牌。

“你別怪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從小聽話，但是沒有主見，所以你爸爸熬了好幾天的夜去了解大學，這大學離家近，你回家也方便，放假也好回來，我們不會害你，為你選擇路，也只是為了給你一個方向，接下來還得靠你自己慢慢走。”

“我不是沒有主見，只是別人說聽話的孩子父母會喜歡，所以我從小到大都很聽你們的話，我並不想要離家近，如果沒有你們的選擇我會選擇更遠的地方，或許桐市或許濱河市，我同意你們選擇的學校，並不是沒有主見的結果，而是習慣了聽話，以前覺得我不夠聽話，不夠懂事，但這並不是讓你們認為我逆來順受的性格是沒主見的，只不過是想你們多關心我。”媽媽有點愣住錯愕的看了眼一旁目視前方不看她一眼的女兒，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有這些想法，這一刻她發現好像也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這個大女兒，她從小讓人放心……

“阿晚，等下給妹妹泡個奶。”

“好的，媽媽”小若晚放下手裏的鉛筆去按照之前媽媽教的泡奶粉……

“阿晚，吃完飯洗下碗。”

“好的媽媽。”小若晚搬着凳子踩着上面小心的洗好碗……

“阿晚……”記憶里女兒很少拒絕他們的要求，也很少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們也很少詢問她想要的，小女兒和小兒子一個又一個的玩具鬧騰着買，她也沒有一起鬧騰着說想要玩具。

若晚很不喜歡“我們都是為你好”這句話，從來都沒人問過她想要什麼，需要什麼，喜歡什麼，又怎麼知道什麼才是為自己好呢？不過藉著為你好的給自己行為安上一個形式借口罷了。

這個話題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過道結束，至於她的媽媽有沒有聽進去，若晚還是心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