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貝殼手鏈和化了的巧克力
阿姨進來時，若晚已經可以坐起來了，正看着對面壁掛式電視機里的瓊瑤劇，要是有把瓜子，指定還能邊磕邊和許摯討論劇情呢。許摯依然用着電腦，時不時地寵溺看一眼旁邊笑顏如花的女孩。
“哎呦～小晚醒了啊？小摯啊，你也是，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煲個湯帶過來給小晚補補啊，還有也好給她媽媽打電話去報個喜啊，她媽媽早上還打電話給我問小晚情況呢。”
“小晚，我給你拍個視頻奧，給你媽媽發過去看看。”下一秒阿姨已經掏出手機想要開始錄製視頻了。
“不……不要。”她並不喜歡別人不經她同意便要拍她，她會覺得很怪異，很排斥這樣行為，哪怕那個人沒有任何惡意。
“阿姨，別拍，她現在需要靜養。”許摯第一時間放下電腦衝過去，一把抓住阿姨的手，手機鏡頭不經意間就被移開對着窗外方向了。
“哦，對對對，瞧我這腦子，小晚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啊？醫生有沒有說讓吃什麼？我去給你做了帶過來啊。”可能因為剛剛做了錯事便想彌補些什麼。
“阿姨，她現在還不太方便說話，她需要靜養。”許摯面色逐漸冷漠下去，阿姨見此便不說什麼了，只言到她去給她媽媽報個平安商量後續事宜便輕輕關上病房門出去了。
“謝謝。”
許摯只是對她莞爾一笑，又接着忙碌剛剛被中斷的工作，時不時會詢問若晚餓不餓，會不會渴，想不想上廁所。
說到上廁所，若晚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好意思的，長時間的昏迷讓她腿腳還是軟趴無法站立直走，醒了第一次支支吾吾臉部泛滿紅看着正在忙碌許摯，察覺裸露的視線看着自己，扭頭此刻滿面通紅，手扭扭捏捏的握緊着床單，眼睛盛滿盈盈水光盯着他。
“怎麼了？不舒服嗎？”放下腿上搭着的電腦，起身摸了摸若晚的額頭。
“嗯……我，我想上廁所……”細弱如蚊的聲音讓許摯附耳靠了靠近若晚的唇邊。
“阿若，我沒聽清。”
若晚又說了一遍，這次提大了些聲音，許摯聽見了笑了一下，原來阿若是害羞了啊。正要起身抱她去廁所，一抹溫軟的觸感掃了一下他的臉，鼻息也有一瞬間呼在他的臉上。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裏此刻都有錯愕的恍惚，若晚面紅耳赤，許摯強裝地鎮定，耳朵的通紅暴露此刻他並不冷靜，想到若晚尋求他幫忙的事。
“阿若，我抱你去。”聲音從原本的低沉磁性加了一絲沙啞，聽在若晚耳里身體一顫。
“謝謝”
他沒有回應，只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柔軟烏黑的髮絲順着他的手臂垂瀉而下。她被突如其來的懸空失重感下意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逆着光線，她清晰端詳近在咫尺他眼鏡下精緻的五官，竟令她的臉更加紅彤地像夏日熟透的西瓜。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冽淡竹香，心跳像是慢了半拍。
……
若母帶若瓷和若悠來時，若晚正準備喝許摯買來的蝦仁玉米粥，濃香飄蕩着整個病房內。
“哇，姐姐，你們在吃什麼吖，好香啊～”
“瓷崽，悠悠，媽媽。”聽見開門聲以為是護士巡房，結果聽見瓷崽的聲音，驚喜般的抬頭，還有悠悠和媽媽也來了，見若母進來后關了門，有些失落的眼神自然的流露着，哪怕親人傷害的最深，但是還是會希望看見他。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別聽大悠說，她昨天吃了兩碗飯呢。”
“那是因為我聽見姐姐醒了啊！哼，而且你要叫我姐姐，不是大悠！”
“就不，就不，略略略。”
“晚晚啊，怎麼這麼晚才吃啊，就喝粥啊？媽媽給你煲了湯。昨天阿姨和我說你醒了，想着今天這兩個休假便一起帶過來了。你爸爸他還在加班工作呢，你也別怪他，他每天在外面忙的說話混不清，你也知道他不會說話……”
剛因弟弟妹妹玩鬧上揚的嘴唇，回到原位，半抿着嘴巴，受傷的神情直勾勾地望着母親。若母突然想起可能導致若晚昏迷不醒的原因閉上了嘴巴，病房一瞬間變得有些尷尬氣氛。
若瓷望了望姐姐，又望了望媽媽，噔噔噔就跑到若晚面前掏出一顆巧克力味的糖塞進若晚手裏。
“姐姐，你最喜歡的糖，給你，我可是專門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的哦。你要快點好起來，瓷崽很想你，可是我還要上課，嗚嗚嗚，媽媽說你需要安靜，我來了會打擾你，這可是我存了好久的糖，嘿嘿嘿～”
“你姐姐放假早，你們兩沒那麼快放假呢。”旁邊若母說了一句這個，又進洗手間洗勺子碗具了。
若晚寵溺地摸了摸瓷崽的臉，忽然有些難受的一把抱住他。悄悄在若瓷的肩窩處落了一滴清淚，再抬頭不見任何落敗情緒。
“謝謝瓷崽。”若晚撕開巧克力糖紙，因存放太久兜里吧，溫度保持略高的原因，巧克力有些粘粘在糖紙上，若晚含住有些黏化的巧克力糖，卻覺得這顆糖很甜，至少這一刻，心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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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是爸爸給我買的貝殼手鏈，我想送給你，我覺得姐姐戴了會很好看！”
“胡說，姐姐，明明就是大悠死皮賴臉的求爸爸給她零花錢，她自己偷偷買的。”
“媽媽!這個弟弟一點也不可愛，我不要他了，啊啊啊!”
“噗嗤，謝謝悠悠。”若晚摸了摸若悠陶瓷白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臉蛋，接過手鏈，上面用綵線穿好的小貝殼被細小白色串珠擁護在中間，倒是好看極了，戴上剛剛好。
“好好看，不虧是我的眼光～”
那邊若母已經將湯倒出來兩碗，一碗擱置在若晚面前的病床餐桌上，一碗遞給了許摯。
“謝謝媽媽，你們吃了嗎？”
“謝謝阿姨”
“我們吃了過來的，別擔心。嘗嘗看，燉了好久，你弟弟還說骨頭都可以咬碎吃呢。”
細嚼慢咽地喝完那碗壓着滿滿當當排骨肉山藥的湯，再也吃不下桌子上那碗蝦仁玉米粥了。
“瓷崽，悠悠，你們吃飽了嗎？我這有碗蝦仁玉米的粥哦，要不要喝？”
“要！”異口同聲的聲音，她知道他們兩個是喜歡蝦仁和玉米的，每次若母問他們想吃什麼，不是土豆絲就是蝦仁球炒玉米粒。
“小心燙。”看着悠悠拿着勺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若瓷，梨渦淺笑着看着他們倆。
許摯喝完想拿着若晚的碗一起去沖洗乾淨，被若母接過表示讓他坐着，她去洗，執拗不過若母，略為歉意的說了句“辛苦阿姨了”看着她拿着兩個碗去了洗手間。若晚覺得有那麼一瞬間，若母好像老了。
記憶里的若母在外婆那總是笑顏盈盈的直挺着背，剛剛看着若母一隻手拿着碗筷，一隻手扶了下腰，髮絲里也不知什麼時候偷偷爬進去幾根銀絲。
若母出來時，許摯已經和若晚還有兩個小不點說有急事道了別，急匆匆地收拾電腦包走了。
“小許就走了啊？”
“他說有急事，沒來得及和你說便走了。”
“噢噢，晚晚，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醫生怎麼說的？”
“現在挺好的，醫生說血象電解質檢查正常，我這幾天下床多下床活動，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要回家幾天，還是去學校啊？如果要去學校的話，有什麼手續讓你爸去吧？”
“我……去學校吧？答應一個學生當她家教老師，我自己之前申請了住校的。”
“哦，好。”若母略微失落受傷的神情流露，她是想讓若晚回家休養幾天給她補補，都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