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世迷案又重見
沒想到新人第一天覲見,華妃娘娘好大的氣勢,當眾教訓了夏冬春被罰禁閉。
新人對此事那是異常關心的,但對久居深宮的其他妃嬪卻是見怪不怪了。
午後麗嬪帶着曹貴人便來到了翊坤宮,得知華妃剛打壓了新人,兩人自然是要奉承一番。
“娘娘,那夏冬春初來宮中便對您有不敬之言,今日您抓了現行,這三個月的處罰倒是便宜她了。”
原本麗嬪因為福子獲寵的事就覺得十分沒臉,如今華妃打壓了新人一頭,彷彿覺得自己腰杆子都硬了,說起今日長街華妃當眾嚴懲夏常在的事,絲毫不掩小人得志的面目。
“夏氏既然狂妄愚蠢,又親近皇后,本宮怎麼能讓皇后少了助益呢?”
年世蘭淡淡看着曹貴人懷中熟睡的溫宜,聲音輕緩不疾不徐。
“娘娘此舉甚是高明,懲罰太重也要看在皇上情面,而夏氏想攀附皇后,也要看皇后看不看得上。”
曹貴人一如從前,幾句話總能點出要害,還能把年世蘭哄得高興。
“近日本宮身子尚未痊癒,溫宜還小,你們便先回去吧。”
年世蘭看着溫宜又想起自己前世利用溫宜爭寵之事。
曹貴人此人雖陰戾,對孩子卻是可以豁出去維護的,但想到自己的死少不了她的背叛和推波助瀾,依然不得不防備。
想到前世的曹琴默,又想起那個火燒碎玉軒,最後讓自己最終喪命的人。
“周寧海,肅喜之事查的怎麼樣了?”
周寧海聞言神情似有為難,低頭回話道:
“肅喜只在宮中幹些粗活並未服侍過任何小主,但似乎有個宮外的兄弟,彷彿是端妃母家的下人,但礙於齊將軍府與咱們年府無甚往來,一時還未確認。”
年世蘭聞言停下手中動作,一言不發。
靜立一旁的周寧海,只覺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透心而來。他慌忙跪地道:
“奴才辦事不周,請娘娘責罰。”
年世蘭只輕輕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周寧海遲疑着起身躬身在一邊,不敢再言。
片刻之後,年世蘭開口道:
“端妃最近如何了?”
那語聲極淡,又極為傲然。
頌芝忽的被問起這個自家主子最痛恨的人,一時有些語塞:
“娘娘怎麼想起她了?想必一如往常吧。”
年世蘭華貴的指套輕叩着桌几,思量了半晌道:
“你親自去囑咐內務府。她的病,先找個小太醫關照着,人不死便好。其他事日後再安排。”
那碗端妃口口聲聲不願承認的滑胎葯,如今再聯想起皇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看來倒是真的與她無干。
端妃與自己同樣身為將門之女,皇上會提防自己,自然也會防着她。
這樣看來這恐怕是皇上一箭雙鵰的算計,一個喪子,一個再無生育能力。
哪怕她們兩人其中有一人得知了事情真相,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盟友,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而端妃此時身邊可用之人便只有貼身伺候的吉祥了,那肅喜想必是安排在別處的心腹。
年世蘭心中悲愴,又自覺可笑。
上輩子給自己加了致命一刀的,竟然是自己打壓到最不可能還擊的人。
想到此處,年世蘭竟然勾起唇角扯出了一抹艷麗詭異的笑。
“如果這份對自己的深切恨意,最後用在了她們共同的仇人身上,那該多麼痛快。”
***
回到了碎玉軒,甄嬛依然惴惴不安,想着新人侍寢的日子就在眼前,經夏常在一事,自己已經招惹了六宮的關注。
入夜之後就傳來碎玉軒莞常在病倒的消息。
宮中卻是一片嘲諷哂笑,華妃娘娘懲治夏常在,竟把莞常在嚇病倒了,當真是空有美貌卻膽小無用,看樣子難成氣候了。
翊坤宮中,年世蘭斜靠在軟榻之上,正看着宮中賬冊,周寧海此時帶來了碎玉軒的消息。
他上前半步輕聲對華妃道:
“聽我們的人回稟,今日下午莞常在在院內海棠樹下,挖出來一個帶着怪異香味的罈子,不久便召來了太醫,便說莞常在病倒了。”
年世蘭想起上輩子,甄嬛是因為接連目睹了自己處置夏常在被罰“一丈紅”,又見了福子井裏的屍體被嚇病的,當時自己還十分不屑她膽小如鼠的性子。
而如今雖然沒有一丈紅和福子的屍體,甄嬛卻依然病倒了。
可見甄嬛如今存了同自己一般的避寵心思,這明哲保身之舉倒是順理成章,不得不感慨前世自己會敗在她的手裏,倒或許真的不單是因為她入了皇上的眼。
若是要裝病,昨個兒回去之後她該立馬裝病才對,而午後發現了那個奇怪的罈子之後才稱病,那必定又和那古怪罈子有關了。
年世蘭放下了手中南邊上貢的葡萄,在絲帕上輕輕擦了擦指尖水漬,沉吟片刻后,對周寧海開口緩聲道:
“召溫太醫來翊坤宮。”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溫實初便躬身進來了。
“給華妃娘娘請安,不知娘娘是否身體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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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妃朝頌芝抬了抬下巴,頌芝會意:
“娘娘入夜後身子不適,有勞太醫來一趟,你們其他人先下去吧。”
“那下官這就給娘娘把脈。”溫實初聞言不敢怠慢,拿出脈枕跪地開始給華妃診治。
“本宮身子可還有法子醫治?”
正診脈的溫實初聞言並未多想接話道:
“娘娘身子無礙,許是秋日裏多食了些生冷之物,有些脾胃不適,下官開付葯便可。”
“本宮身子明明久病不愈,你卻說本宮身子無礙,是覺得本宮好糊弄嗎?”
華妃收回手臂,忽然厲聲責問,那聲音冷冽不帶溫度。
溫實初心頭凜然一顫,幾乎是立刻便想到了華妃的不孕之症,臉色蒼白俯身跪地道:
“娘娘明鑒,下官許是醫術不佳,但絕不敢糊弄娘娘啊!”
溫實初此言十分聰明,若華妃所指是自己不孕之症,那便是自己醫術不精沒有診斷出來,便不是有意隱瞞。
“是嗎?既然你醫術不精,聽說午後莞常在的病是你給診治的,那本宮更要找其他太醫再去給莞常在診斷一番了。若因你庸醫誤事,你說該怎麼罰你?”
年世蘭面容沉靜,眸子裏卻有凜冽鋒芒,她牽唇頷首看着一時驚恐的溫實初,不等他回話又道:
“你怕什麼,你小小太醫醫術不佳最多被趕出宮中罷了。只是......”
年世蘭直起身又往軟墊靠了靠,似乎神情惋惜嘆了一口氣。
“若你夥同莞常在裝病避寵,那便是欺君大罪,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了。”
溫實初聞言如雷貫耳,直起身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華妃,卻很快察覺到自己失態,又俯身觸地道:
“華妃娘娘,微臣不敢啊,忘娘娘明鑒。是微臣醫術不佳,實在與莞常在無關啊,微臣明日便辭官出宮,忘娘娘開恩啊!”
華妃垂眸望着腳下跪地的溫實初,端起了手邊茶盞,神情淡漠地說道:
“你倒是十分維護這位小青梅,起來回話吧。”
溫實初心裏卻是又沉了沉,滿臉的灰敗與妥協。
華妃娘娘此話一出,想必是有備而來,早就調查出自己與嬛兒的關係了。
“微臣不敢,求娘娘開恩,實在是微臣醫術不佳,不幹莞常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