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夜偷偷摸摸來習慣了是嗎？
韓雲聽着枕邊人的情話，眼睛裏卻閃動着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憂傷，微微顫動的嘴唇似乎有什麼想說又不能說的話就在嘴邊.。
東山的忽視卻導致了兩人之間一段長達一年的情感拉鋸戰，更給他日後的精彩埋下了伏筆。
東山原以為和韓雲會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壓根沒在意韓雲公關小姐的身份，更沒有去想過韓雲雲裏霧裏的取向問題，而東山和韓雲這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最終也沒能修成正果。
城裏人的思維讓東山琢磨不透，明明坐在會所抱怨太累了，可是晚上卻又不願意休息，而是跑來這個消金窟用煙酒來消耗生命。
會所的生意在國慶節以後冷清了幾天，但是很快就又死灰復燃了。
從上周五晚上開始，大群大群的客人跟不花錢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好像是在報復調休帶給自己的不滿情緒和身心疲勞。
東山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韓雲了，反倒是尤芳經常在這邊。
自從東山處理完周老闆的事情給李紅留下好印象以後，李紅特意把他分配到三樓的幾個大房間。
一來是大房間人多容易出亂子，東山的協調能力還是不錯的，二來呢，大房間的老闆出手大方，偶爾也會給他一點小費。
對李紅的照顧，東山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一有空閑就買點東西去李紅家看看。
東山拿着空托盤退出來時，回身就看見韓雲和幾個公關跟着領班進了斜對面的小房間，不過韓雲並沒有看見他。
回去送完托盤戴好耳機，東山裝模做樣去巡視自己負責的幾個房間。
韓雲進去的房間並不是東山負責的，所以只能假裝路過想看看韓雲是不是被留下了，然而看了兩趟也沒看清背對門口的沙發上坐的一男一女是誰。
對講機響起，東山快步往之前送酒水的房間走去。
剛推開個門縫，就看見對面的客人正抓着一個小姐的頭髮大罵。
裝什麼清高，不是說只能陪酒嗎？才幾瓶就不能喝了？給老子喝，喝不到吐血就跟老子走，今天看我怎麼玩死你。
小姐兩手抱着頭，曲着腿擋在身前一個勁哭着，旁邊的客人更用力把她的頭髮往後扯去。
東山看着客人面前的6、7個空酒瓶，再抬頭看看客人手下那個細瘦的小姐，上半身的白襯衣都粘在身上了，裏面的內衣清晰可見，看樣子那幾個酒瓶並不像是喝下去的。
環視一圈，其餘的4個小姐姐都是一臉驚恐的看着被欺負的夥伴，滿臉無可奈何，其實東山心裏明白，這種情況誰也幫不上忙，甚至可能會引火燒身，選擇自保應該說是最明智的。
東山一鞠躬，大聲說，各位老闆晚上好，有什麼需要。
正中的客人冷笑一下，指了指東山對面的那個客人說，我的兄弟不滿意，你問問他有什麼需要。
那客人聞言回頭看了眼東山，使勁一甩手把身邊的小姐甩到靠背上，同時也鬆開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東山招了招手。
音樂聲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東山怕聽不清吩咐再激怒這個客人，趕緊跑過去蹲着，老闆還有什麼需要嗎？
這個小姐不配合，怎麼解決？客人吊著臉說道。
老闆喜歡什麼樣的，我再給你叫來一個可以嗎？東山也很為難，真沒碰上過這種情況，因為換人其實很容易，但是如果換人這個小姐受欺負的錢誰來付，所以不敢跟客人提換人，只說了再叫來一個。
再叫來一個？那她的賬我不付，你去叫吧。
果然，這孫子就是這麼想的，東山感覺今天的事有點棘手了，可是又不能靠欺騙矇混過關，如果結賬的時候出問題就更不好處理了。
這位老闆，你消消氣，如果再叫來一個小姐，你就要付兩個人的費用。
什麼？你TM耍我呢？信不信一會我一個人的賬都不會付？客人發飆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老闆你看這樣吧，我帶她出去聊聊，如果她還能堅持的話讓她繼續喝。東山無奈的看了看面前梨花帶雨的小姐，誰知道東山剛說完她就猛搖頭。
行吧，商量去吧，給你5分鐘時間搞定。客人說完拿了一根煙放進嘴裏，東山趕緊掏出打火機給點上。
東山起身，拉着小姐趕緊往門口走，背後響起陰森的聲音，記得是5分鐘！
門外，東山問，怎麼回事，這麼快就喝不了了。小姐告訴他客人上來就動手動腳，說要做體檢，她一着急就說她只是陪酒的，客人就發火了。
那你還能喝嗎？東山問，一邊點着一根煙塞進小姐嘴裏，讓她冷靜一下。
小姐驚恐的抬頭看着東山直搖頭，剛才灌了我好幾瓶，再喝肯定就要醉倒了，他絕對會對我下手的。
東山說那你每次都少喝一點，我在門口觀察着，有事就給你帶出來怎麼樣。
那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寧願不要錢也不進去了。小姐姐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夾煙的姿勢很美，當時此刻手指抖得不行，煙灰自己往下掉。
這怎麼搞，你不進去他如果不結賬的話，其他人和會所的收入都會受影響，而且你不白白被他欺負了？實在不行等會進去你忍耐一下，我替你擋擋酒，大不了讓他占點便宜，總比被人帶走強得多，只要你人在會所他就不敢強迫你。東山也是連騙帶哄，實在是沒辦法了，自己什麼身份進去擋酒根本就不夠資格，只能先送小姐進去，穩住客人然後去向李紅求援。
小姐看看東山，哼！你擋酒？我怕你不敢擋，最後還是我吃虧。
你放心吧，我一定擋，你也要主動一點，跟他糾纏一會我叫領班過來幫忙。東山也不是必須要保護好自己房間的小姐，其實小姐們有自己的領隊，東山只需要把她交給領隊處理就行了，但是今天客人給的時間只有5分鐘，根本來不及。
走吧，相信我，只要你多堅持一會，我一定把領班叫過來。
東山拉着小姐推門進了房間，小姐低着頭往客人身邊走，東山趕緊跟過去把小姐往客人身邊推了推，自己則站在旁邊蹲着，沒敢離開房間。
客人冷笑着看了看緊貼自己的小姐，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酒，說實話這傢伙的眼神確實有點蔫壞，一臉沒安好心的樣子。
小姐拿着酒瓶給客人和自己各倒了半杯，跟老闆的杯子碰了一下，老闆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陪你接着喝。
就這？你TM拿我開心呢？這就是你5分鐘時間的結果？客人暴跳如雷，東山嚇了一跳。
東山趕緊蹲下大聲對客人說，老闆，她是新來的小妹，確實不怎麼會喝酒，今天這也是極限了，你就高抬貴手讓她慢慢陪你喝吧，這一下子灌暈了也沒什麼意思了不是？
東山感覺自己的說法還是可圈可點的，客人應該能夠理解吧，但是沒想到。
啪，一個清脆的嘴巴過來，毫無防備的東山被打的腦子嗡嗡響，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酒漬里，東山趕緊起來原樣蹲着，沒敢吱聲，但是也做好了再被打的準備。
你女朋友？客人俯身冷笑的盯着東山。
東山搖搖頭沒敢說話。
不是？不說實話是吧？還是你覺得你有面子給她擋酒？客人氣急敗壞的看着東山。
東山剛要再解釋，旁邊的小姐說了句，我是他女朋友，東山張着嘴一愣。
啪，又一個嘴巴在東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甩了過來。
這尼瑪，東山有點崩潰了，妥妥的背鍋俠。
但是客人卻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抽了一張紙巾擦着手，冷冷說道，這第一巴掌打你，是因為你不敬，第二巴掌打你，是因為你跟老子搶女人，既然是你的女人就不要讓她來這種地方，你們倆滾吧。
小姐如蒙大赦，說了聲謝謝老闆，就趕緊拉東山走，恨不得馬上出去。
東山頓了一下，老闆，那今晚的消費？
那客人瞥了東山一眼，冷冷說道，把我面前的酒喝光，賬我會付。
這……東山看了看，其實也沒多少了，一咬牙拿起一瓶仰頭就炫。
中間那位客人嗤笑一聲，那誰，還有我們面前的，都喝光。
東山一聽這話，酒瞬間嗆了一嗓子，順脖子流了滿身。
30瓶，這才6、7個空瓶，這不得喝死？沒辦法，先喝着，再想辦法吧。
沒猶豫，東山咬牙接着喝，其實大瓶的哈啤東山也能喝十來瓶，這個壓力並不是很大，大不了吐吐，難受兩天。
身邊的小姐流着淚看着東山，猶豫的伸了兩次手拿起一瓶仰頭開始喝。
也許是大家都不忍心看自己人受委屈，在座的每個小姐都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喝，喝不下去就往自己和各自客人的杯子裏倒，東山是有點感動的，但是現在更嚴重的是反胃，有兩個客人也拿起自己杯子喝掉重新倒滿。
又拿起一瓶，東山還沒喝，剛才為難他的客人攔住了，但是反手就是一個嘴巴。
啪！清脆！東山徹底懵了，只聽見面前的客人說了一句，這一巴掌是你今天下了我得面子，滾吧。
東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肚子裏翻江倒海忍不住了，趕緊退後一步鞠躬，謝謝老闆，咬着舌頭說完拉着小姐跑出房間。
一出門鬆開小姐的手就往衛生間跑，離水池還有一米的時候，酒已經先到水池裏了，旁邊的水池上是他救出來的小姐，一手拉着嘴邊的長發吐酒，另一隻手毫無章法的給東山拍着後背。
吐了好幾次，感覺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反胃的感覺還有但是胃裏已經沒有酒了，腦子昏昏沉沉，百威勁不大，喝多了也這麼難受啊！
我叫麗娜，你等我，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小姐說完就走了。
東山其實並不想喝水，想攔着她但是又實在沒力氣了。
衛生間裏衛生球的味道刺激的東山忍不住又爬上了水池。
吐完東山感覺自己好多了，雖然有點飄，但是走路沒問題了，扶着牆一路往休息室走，剛好碰上韓雲從房間出來。
你怎麼回事，上班呢，喝成這樣。說完扶着東山去休息室，拐角處又迎面撞上了李紅，李紅也是收到消息來幫東山解圍的，結果一看這情況應該是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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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他回宿舍吧，照顧一下，頓了一下李紅又說，你們兩個提前下班吧。
韓雲耳朵一紅，嗯了一聲扶着東山下樓回宿舍。
凌晨2點，東山看了眼牆上的夜光鐘錶，不適的感覺已經沒有了，腦子還有點沉，仰躺着喉嚨有點發緊，剛要起身喝口水。
一翻身溫軟在懷，絲滑的髮絲蹭的東山鼻尖痒痒，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
幾天不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就是那個對的人。
準確的附上吐氣如蘭的香唇……
熟悉、默契，雖然一片漆黑，但是東山知道這就是最懂自己的那個女人……
突然啪的一聲，燈亮了。
剛才麗娜端着熱水走到衛生間的時候東山已經走了，正迷茫的時候碰到了李紅，李紅看見麗娜手裏的水杯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先回去上班吧，今晚人少，等會下班再去宿舍找他吧，我讓人送他回去睡覺了。李紅也不知道東山現在在幹嘛，萬一讓這個女人現在過去找他……碰上了肯定會很尷尬，只好先幫東山打個時間差。
麗娜點點頭，失落的向東側的女休息室走去。
2點下班后，麗娜本想卸妝睡覺，第二天再去感謝東山的，但是躺下了卻是睡不着，腦海里總也揮不去東山今晚挨的那三個嘴巴，思來想去換了身乾淨衣服走上三樓，李紅已經告訴她東山的宿舍只有一個人。
推門、進門、關門、開燈行雲流水，一秒搞定，這一系列絲滑操作后，瞬間呆住了。
另外兩人也瞬間呆住了，韓雲疑惑的看看東山又看看門口的麗娜，她和麗娜是認識的，但是沒想到她會半夜跑來，瞬間火大，但是又不能讓麗娜得逞，用力掰過東山的頭。
麗娜捂着因為吃驚而大張的嘴巴，看着面前不知羞恥的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面，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滴眼淚奪眶而出，扭頭拉開門跑了出去。
啪，東山又挨了一個嘴巴。
什麼時候勾搭的？嗯？半夜偷偷摸摸來習慣了是嗎？女人咬牙切齒，額頭慢慢滲出一層細汗。
這一巴掌把東山打了個七葷八素，愣了一秒。
我真的不認識她，只是今晚上班的時候幫她擋酒喝多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她，名字我都不知道，相信我。東山莫名其妙的解釋。
啊，韓雲一口咬住東山的肩膀，分明捨不得用力，卻又不願鬆開。
少頃，鬆開東山的肩膀，韓雲一臉解恨。
這輕車熟路的樣子，你還說你剛認識？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韓雲也猜到東山並不認識麗娜，心裏還是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