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地獄
李安雅第一次知道，五秒鐘居然是那麼漫長。
而就在這五秒里，顧傾川毫無溫度的眼眸乍然有了光彩。
他疑惑，又有些嫌棄：“小偲生病了，你不來照顧嗎？”
李安雅感覺，空氣忽然就變得流通了。
她有點生氣道：“什麼小偲，顧傾川，躺在病床上的是林沫染。”
顧傾川神色一頓，低頭，當看到蓋在林沫染頭上的枕頭，面色大變，連忙將枕頭掀開。
“沫染！”
林沫染瞪大眼，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就在剛剛，她以為她死定了。
顧傾川非常生氣：“是誰？居然想捂死你。”
說著，顧傾川的眼睛瞬間落在李安雅的身上。
李安雅整一個無語死了。
“你看我幹嗎？我離病床幾米遠呢！”
顧傾川眉頭皺了下：“你看到兇手了沒？”
李安雅想說，兇手不就是你么！
不過，看顧傾川那一臉認真尋找兇手的模樣，她試探地問：“顧傾川，你不記得了？”
顧傾川眉頭皺得更深了：“記得什麼？”
李安雅吸了口氣：“你剛剛……要捂死林沫染。”
顧傾川大怒：“你胡說什麼！沫染是我愛的人，我心疼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傷害她？”
顧傾川眯着眼：“李安雅，你跟沫染吵架了？”
李安雅：“……”
這人的記憶是怎麼回事？
還認得她，卻把林沫染當成小偲了。
想到這，李安雅表情微變，走到病床另一邊，小聲問：“林沫染，顧傾川這樣，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沫染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了。
她眼神閃爍：“你在胡說什麼！”
李安雅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諾諾。”
林沫染臉色一黑。
顧傾川眉頭微皺：“你們在說什麼？”
感覺兩人氣氛很不對。
顧傾川沉聲：“李安雅，你別欺負沫染。”
李安雅低頭看向林沫染，眼神威脅。
林沫染聲音有點嘶啞：“傾川，你不要誤會啦，我跟安雅，在說女孩子之間的話題呢。”
顧傾川點了下頭。
林沫染又說：“傾川，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顧傾川站在對面，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有什麼話要瞞着我？”
林沫染心頭打了個激靈，總覺得顧傾川會再次面無表情，拿起枕頭捂她。
她忍不住給李安雅使眼色。
李安雅：“……”
看她幹嘛？她現在也有點怕！
李安雅乾笑說：“我想請沫染幫我挑挑禮物的。”
李安雅努力臉紅：“我師兄快生日了，我不知道要選什麼。”
顧傾川一臉不悅：“你師兄生日，你自己選就行，讓沫染挑什麼！沫染只能幫我選禮物。”
李安雅：“除了禮物，我還要挑禮服呢。”
“我準備那天，對我師兄表白。得讓沫染看看，我穿哪一套衣服好看。”
“有點私.密的衣服，你也要看嗎？”
顧傾川臉色一黑；“我看你做什麼！”
就算看，他也只看偲偲的。
奇怪，他為什麼總是稱呼沫染為偲偲？
顧傾川眉頭漸漸又皺了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可意識深處又好像一把黑板擦，將那點疑惑慢慢擦掉了。
“林沫染，你說話！”
林沫染輕咳一聲，撒嬌說：“傾川，你就給我們兩一點時間吧。”
對上女人有些哀求的眸子，顧傾川有些心軟：“行吧，我先出去。”
出門之前，他還叮囑了一聲：“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喊，我就在門外。”
林沫染保持微笑。
病房裏，只有兩個人後，李安雅忍不住好奇的心：“你對顧傾川做了什麼？”
林沫染一瞬間變臉：“要你管！”
李安雅：“呵呵，你不說，我也能猜。你催……”
“閉嘴，不許說！”林沫染低吼出聲：“不想死，就別說出來。”
李安雅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林沫染眼神有點煩躁，還有點驚恐。
沒得到回答，李安雅催促：“說話。”
林沫染耷拉臉：“出意外了，他的意識……分裂了。”
“相當於人格分裂。”
李安雅忍不住在心底喲吼了聲。
“哈哈哈，你這算不算不作就不會死？”
林沫染：“李安雅，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想到以後的日子，她就覺得有點眼前一黑。
顧傾川一部分意識a，會把她當成簡偲，會很愛她。
可另一部分意識b，對她只有殺意，只要一蘇醒，就想殺死她！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只能躺在床上，連躲避都沒辦法躲。
李安雅欣賞林沫染痛苦表情，笑得更開心了：“你這叫活該。”
“還有，我怎麼沒有同情心了？我可是每天都去喂流浪貓了。”
“只不過，你這女人，不值得我同情。你說你，怎麼這麼走運，流了那麼多血，還能被搶救回來！”
林沫染眼神一轉，忽然問：“簡偲死了？”
李安雅臉色陰沉，沒回答。
林沫染立刻笑了起來：“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殺了我，為她報仇？可惜，我現在是顧傾川愛着的人，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
李安雅握緊拳頭，視線落在放在旁邊難道枕頭。
她也想捂一捂對方了。
林沫染一點都不怕，她只是眼睛往旁邊看了看。
李安雅順着她的動作看過去，就見醫院門那玻璃上，顧傾川正站在那兒，額頭抵着玻璃，整個人似乎想要穿過玻璃鑽進來。
那黑漆漆的眼底，透着詭異的執着。
李安雅：！！！
她被嚇一跳，差點被跳開。
“那傢伙，怎麼那麼嚇人！”
林沫染露出一個病態的笑：“他現在很愛我，愛得超過一切。當然捨不得我離開他的視線！”
李安雅：“呵呵，是么？那就太好了。愛着你的時候，盯着你。你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不愛你時候，都不用找你，就能立刻殺你。”
林沫染臉色黑了黑。
她對顧傾川偏執入骨，卻也不想隨時隨地感受一波被虐殺的痛苦啊。
李安雅留下一句：‘祝你以後，天天生活在地獄裏。’后，轉身離開。
李安雅打開病房門后，顧傾川立刻走了進去，眼底毫無一點溫情，只有冷漠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