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歷史問題”

就算兩邊陣營不同，理念不同，目標不同，由木人還是得承認一件事。

漩渦鳴人是個好人。

又旅是被九尾打到自閉的。兩隻尾獸在海上交鋒的餘波把老龜都震醒了，它徒勞地撲騰着四肢想要遠離，卻最多把海浪掀得更高。考慮到無論是海上還是島上都可能有人，交鋒過程中產生的尾獸玉都被九喇嘛扔到了天上，這才避免了可能造成的人員傷亡。

“你們殺了它。”由木人試圖找茬。

“它攻擊了我。”佐助面無表情地試圖用海水清洗身上的粘液。

“我想它應該為它造成的傷亡付出代價。”鳴人本人並沒有回答，他正忙着用查克拉凝聚的水沖洗他的好夥伴。答話的是一個從水裏鑽出來的影分身，如臂指使的水流在他身後翻湧，數量驚人的人體零件極大衝擊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

佐助光速收回了伸向海面的手，而由木人則閉上了嘴。她愣了一會兒才走進那一片狼藉中，這些屍體已經在海中待了太久，幾乎就沒有完整的，也分辨不出面貌，但云隱忍者標誌性的打扮還多少留了些痕迹。由木人沉默地拾起幾具骨骸上的物件，吐出藍色的火將他們燒成灰燼。至於其他的，那就要問把他們打撈出來的人是什麼想法了。

由木人無言的注視當然逃不過鳴人的感知，他折騰好了佐助的衣服，然後才說道：“島上有你的同伴，他們在觀望，也在等待你。”

“你知道這座島。”由木人說得是肯定句，剛剛對戰的時候，她只是勸不住又旅而已，意識還是清醒的，聽到了尾獸們的對話。

“在靠近這裏之前，我不知道。”鳴人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他總不能說自己隔着幾千公里就發現這座島了，“這裏是雲隱的秘密基地嗎？”

由木人當然不可能回答，但她打不過對面兩個人，這也是悲催的事實，就算加上島上的倖存人員，也不過是給木葉的戰績添磚加瓦。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手握飛雷神，隨時可以搖來一群外援的九尾人柱力攤開了手，他神色悲憫地注視着海面，道：“我只是來接他們回家的。”

由木人還是理解不了漩渦鳴人的腦迴路。這座看上去就不得了的島他連看都沒看一眼，也沒有試圖靠近過，他反倒對如何解救老龜充滿興緻，並說服九喇嘛沉入海底，替代了更討厭水的又旅的工作。等這隻大烏龜終於擺脫了限制，歡快啟程的時候，鳴人甚至問了一句由木人，要不要去找她的隊友。

“你就沒想過要去佔領這座島嗎？”由木人真心發問。開疆拓土的渴望早就刻入了每一個雲隱人的骨髓，因為雷之國所處地區實在太過寒冷，看上去那麼大一片，其實適宜生活的地方就那麼一點。他們對適宜耕種的土地的渴望，不亞於對不凍港的執念，可惜最適合耕種的地方在火之國的輻射區，一個讓他們屢戰屢敗的國家。

鳴人的回答很現實，“鑒於你們曾干過的好事，我不會傻到直接遞給你們一個全面開戰的理由。”

“我們也沒有好戰到那個地步！”

喊完了這一句，由木人收穫了兩個少年不贊成的目光。其中以宇智波家的那位更為尖銳，他就差把鄙夷寫在臉上了。

“十年前，你們的使者來木葉說是簽訂和平條約，結果呢？”不能怪佐助記性好，實在是宇智波的孩子都挺早熟的，有段時間只要父親回來，家裏的氣氛就會變得很糟糕，他很難不去注意，引發自己生存環境不適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那不是木葉先殺死了我們的使者嗎？”那場製造了血案的和談當然不會被歷史埋沒，作為佔了便宜的雲隱一方，他們可是大肆報道宣傳過。由木人記得那件事，她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為了雲隱而戰，那場外交事故在她的記憶中明明是木葉的錯。

一直沒說話的鳴人搖了搖頭，道：“雲隱對外的說法一直都是：木葉撕毀盟約，殘害雲隱使者，但最終因雲隱大軍壓境，逼迫木葉交出了禍首，日向日足的屍體。你們是徹底的受害者，而我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事實，並非如此。”

“據我所知，日向日足先生完全是一副大族家長的做派，謹慎，文雅，守舊，換句話來說就是缺乏改變的勇氣，他不可能無故襲擊雲隱使者。”在說這番話時，時刻散發出友善氣場的鳴人也變得頗具壓力，“是雲隱從一開始就不是奔着和談來的。你們試圖擄走日向家的千金，奪取白眼，但最後這名雲隱使者的意圖暴露，死在了一位父親的手裏。然而雲隱倒打一耙，非說是木葉先動的手......”

“不可能！你沒有證據！”由木人在瞳孔地震中表達了強烈的否定，她不相信自己守護的村子會幹出這種倒轉天罡的事。

佐助在強烈的威壓面前下意識向前半步，他也沒聽過這段過往，只知道和談搞砸了，是雲隱那邊搞的事，具體是什麼事並未向民眾公開，甚至連曾交出去一具屍體的事都不曾提起。木葉到底在暗地裏隱瞞了多少東西？鳴人......他竟然連這種事都知道？

“由木人小姐，國與國的交鋒從來不看證據，而是‘實力’，雲隱充分利用了這一點。”鳴人拍了拍佐助的肩膀，讓他稍稍放鬆些，“證據就在木葉之中，親歷者日向族長還活着呢，死去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日向日差。你敢去探尋嗎？”

兩方的談話不歡而散，但臨走之前，鳴人還是給由木人指了路，告訴她那條船正在一百公裡外徘徊，她的同伴並沒有拋棄她。隨後那兩人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到來過。

解決了麻煩事也沒有和木葉起衝突本來應該是件好事，可由木人的心情沉重，上島迎向同胞們也只能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她看到了沙灘上還有屍骸，新的舊的都有，他們埋葬躺在黑色沙土中，無人在意，無人問津。

這世上還有多少這樣默默死去的無辜之人？那段描述的邏輯通順，動機充足，完全不像雲隱宣揚的那段漏洞百出的“歷史”。因為假的就是假的，真不起來。

這麼看來，漩渦鳴人先生真的是個好人，他甚至都沒把尾獸玉砸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