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怎麼能住這裏
四個菜，還有一個湯。
葉向天忙了半天，做好四菜一湯。
第一道菜清炒西芹，碧如新綠，賣相極佳，色香透人，看得金夢晨眼前一亮，不可思議地瞟過葉向天，眸子裏閃着莫名的目光。
最主要西芹有降血壓的功效，不但適合飲食清淡的小女生，更適合鍾奶奶降血壓。
第二道菜涼拌野菜，各種野菜過水之後，除去清澀之氣，加上陳醋、香油，配少許芝麻，香氣十足，營養豐富，又可解夏日的熱暑之氣。
第三道菜則是一碗普通的雞蛋羹，軟嫩如水，金黃燦爛，點綴幾許細細的蔥花，色澤豐富，飄過一陣淡淡的清香。
最一道菜豆瓣醬蒸鱸魚，鱸魚切好片，淋上淡淡的豆瓣醬，魚肉爽滑，散發淡淡的醬香。
湯則是魚骨白貝豆腐湯，湯如奶白，豆腐軟嫩，湯汁甜糥，加上幾許香菜，奶白湯汁上飄過幾抹綠色，如詩如畫，着實令人胃口大開。
四菜一湯雖然做得有點多，葉向天還是動了小心思，將南方菜的清淡滑甜融入東北菜的爽脆醬香。
鍾奶奶一連喝了兩小碗湯，被金夢晨強行制止再喝一碗。
鍾奶奶像個聽話的小孩子，無奈地放下湯碗，接着邊吃邊對四個小菜進行評價，說得一旁的孫女金夢晨一無是處，害得金夢晨小臉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蘋果。
不過，這也是她有生以來，吃過最好的家常小菜。
不由得對葉向天刮目相看，同時，也產生了懷疑，這小子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菜呢？
用外婆的話說，比飯館子裏的大廚做得都要好吃，堪稱一絕。
金夢晨居然不顧形象地吃了兩碗飯，喝了兩碗湯，四個小菜自然不用多說，不說都成了她的私家菜，最少有一半是她消滅的。
鍾奶奶本就你食量不大，又注重身體，看着金夢晨道：“丫頭，農村學校的食堂吃不慣吧？”
“外婆，你可別說了，都是農村人，我們的老師食堂的師傅，每天就是燉土豆、鹽水黃豆，相比之下，天壤之別，給小葉提鞋都不配。”
金夢晨一邊夾着涼拌野菜，又道：“你說說，農村地里這東西到處都是，他怎麼就做不出來呢？小葉快說說，做這道菜時，你是怎麼做的。”
說后，閃着又黑又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葉向天，嘴裏咬着筷子。
“奶奶，你看看她，這是什麼形象。”
“就是，就是，看看你吃的，吃完了再問，小葉還能跑了不成嗎？”
鍾奶奶也感覺外孫女滿嘴都是飯，又咬着筷子頭，確實為女不淑，笑呵呵地說道。
上一次外孫女這個樣子時，還只有幾歲的樣子，現在日子過得真快……。
葉向天自然默默地看著鐘奶奶和金夢晨。
不難看出，她們關係很親，可是同樣一個疑問縈擾着他，為什麼鍾奶奶會讓他做飯呢，難道僅僅為了表達感謝嗎？
應該不是感謝，而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可是自己憑什麼令鍾奶奶喜歡呢，不可能只是簡單地因為了救鍾奶奶，所以鍾奶奶才會喜歡。
葉向天想不明白，金夢晨同樣想不明白。
今天為什麼會讓葉向天這小子做飯，外婆和這小子才第二次見面，這小子為什麼這麼討外婆喜歡呢？真沒看出，他有什麼讓人喜歡的地方。
不過做菜是真得好吃，這樣吃下去，我真得會胖的，想什麼呢？人家只是做一頓飯而已，怎麼可能天天做飯呢，哎呀，怎麼想到天天做飯了，真是的……。
金夢裏沒有好氣地白了葉向天一眼，發現葉向天吃完飯後，正安靜地坐鐘奶奶身旁邊，彷彿在等待鍾奶奶的命令。
這小子太能裝了，怎麼裝得這麼聽話。
“小葉，向外婆彙報下這兩天上學的感受。”
金夢裏故意使壞地拋出一個話題。
暗想，看你還裝得下去。
一個上課睡覺、頂撞老師、破壞公物，聽說還擅自作主，讓同學放假回家，就拿今天來說，居然翹課不上學，跑到城裏來了。
“說說看吧，小葉同學。”
鍾奶奶不知金夢晨的小心思，笑呵呵地看着靜端而坐的葉向天，不知為何打心裏喜歡這個孩子，而且時不時有種讓她想起過去的感覺。
“奶奶，你想聽嗎？”
葉向天如何聽不出金夢晨的話外之意，輕輕地看了金夢晨一眼，做出一副徵求鍾奶奶的意見的樣子。
看着點頭示意的鐘奶奶，又看看等着葉向天出醜的金夢晨，葉向天決定按着金夢晨的喜歡看的劇本說下去。
他接二連三地把不寫作業、頂撞老師、上課睡覺、翹課進城的事情都講了，居然把氣哭女同學任小敏的事件，也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奶奶聽。
當然，還不忘記在鍾奶奶面前告金夢晨一狀，把金夢晨罰站半節課的事情也說了。
葉向天的話逗得鍾奶奶開懷大笑，道：“好你個小葉同學，你怎麼都講得是你不好的一面呢，是不是故意逗我老太婆開心呀，來來來，說說看，怎麼你就沒有優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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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奶奶說完意味深長地看向金夢晨。
她明白，這小子太聰明了。
好事不揚便是不圖虛名，低調便是能認真思考會做事。就從這兩點，她的外孫女雖然虛長三歲，可是遠遠不及，這個農家孩子不簡單呀。
“奶奶，我能有什麼優點，我就是一個農村孩子，農村人都實在，這也不算優點。”
“不要說往上三代人，老八家子人哪個不是農村人，可是他們就沒有你小葉這麼實在，要我說，他們還不如你小葉這個農村人。”
鍾奶奶說完，依舊笑呵呵地看着葉向天，雲淡風輕地表情中看不出一點點的變化，依舊如春風細雨般詳和平靜。
葉向天聽到老八家子人，不由得回憶過往。
記憶中在火車站往北，那個地方就叫八家子，再往北就是鋼鐵廠，看不出原來老八家子有多大，現在僅有一兩條街道大的地方。
鍾奶奶似乎看出葉向天不了解八家子的事情，接著說道：“夢晨，小葉同學很少進城，你下午有時間帶着他轉轉，對了，小葉，你也跟你爸媽說下，晚上就住我在這裏。”
“外婆，怎麼小葉同學，也住家裏嗎？”
“你能住，為什麼他不能住，一會你把另外一間房收拾出來，晚上讓小葉住。”
鍾奶奶一言九鼎的樣子，讓金夢裏陪着笑臉道：“遵命，都聽你的外婆。”
一餐飯很吃完，金夢晨和葉向天在廚房洗碗，葉向天看着認真洗碗的金夢晨，也有些吃驚，道：“真是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麼？”
“一個仙女遺落人間，你說這是不是最美麗動聽的童話故事。”
“行了，少貧了，怎麼剛才裝得一本正經，現在怎麼嘴花花了。”
“我是實是求是，誰讓某些人長得比仙女還要漂亮，還要好看呢，不像我，茄子長在黃瓜架子上，雖然生得一臉清新，可惜呀。”
“可惜什麼呀！”
“可惜呀，不僅長得清新，而且生得高貴，在黃瓜中最漂亮，就像人群中最漂亮的仔兒。”
“就知道你臭美了，你看看你這衣服，還真是清新脫俗呀！”
葉向天打量下自己，上身糧食局的工作服，下着一條有點退色的褲子，鞋還是那雙漏着腳指頭的布鞋，確實有些寒酸。
“下午，我先陪你去買身衣服，然後再帶你去轉轉。”
金夢晨一臉笑容，說得煞有介事，沒有一絲的嘲諷和看不起。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謝謝你。”
“對你好嗎？”
金夢晨愣了一會，雙眸微微凝神。
暗想，外婆的命都是你救的，對你好不應該嗎？可是剛剛說給葉向天買衣服時，可是發自己內心的，好像跟外婆沒有關係一樣，這是為什麼呢？
“哎哎，水流出來。”
葉向天見金夢晨發愣，急忙關上金夢晨洗碗的水龍頭，不經意間，碰到金夢晨柔軟的胳膊。
真軟呀！
葉向天像觸電一樣，急忙退回一步，不好意思地看着金夢晨洗碗。
金夢晨並未在意剛剛的事，像沒發現一樣，笑而不語。
二人很快告別奶奶，下樓準確去轉轉。
葉向天剛走到樓下，就被周姐拉住。
原來，她妹妹在化紡廠上班，現在化紡廠經營困難，每月工資都發的毛巾、床單等家居用品，說完拿出兩條毛巾，一條床單遞給葉向天。
葉向天看着手裏的東西，質量確實不錯，手感也很好，於是笑着答應幫着想辦法。
一旁的金夢晨看得都傻了，暗想，這個傢伙到底想什麼呢？國營大廠都沒辦法的事情，他能解決。不勉擔心地看了葉向天一眼。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令金夢晨大吃一驚，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葉向天不但答案周姐處理賣毛巾之類的家居品，居然還答應幫着軍品廠賣軍鞋和棉衣棉被。
現在八月底，還不到九月，天熱得一批，如何去賣棉衣棉被呢？她覺得周姐有點得寸進尺，強人所強，更覺葉向天不知天高地厚，有點打腫臉充胖子。
“小葉同學，你現在還是個學生，以學習為主，你也沒有時間處理這些事情，別耽誤周姐的事情。”
金夢晨笑呵呵地看着二人，提醒葉向天不要大包大攬，那些事都不是他能辦得到的。
“放心呀，我會儘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