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劉遙靜靜地躺在床上，想睡，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里全是白天的情景，她和熊峰之間的對峙，還有潘陽的心痛與悲傷。對熊峰有恨，對潘陽有愧疚，這種即恨又愧疚的複雜心理，折磨得她心裏一陣地不安。

今天熊峰有點兒可怕，可怕到讓她更是不安，他像極了一頭猛獸，而她是那隻獵物，被他吃在嘴裏的獵物，如果不是後來他自己主動鬆開，也許她真的成了他口中的肉，今天就別想完好無損地回來。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現了白天的情景——

這一巴掌，打在了熊峰的臉上，把他打蒙了，也打清醒了。從小到大，沒被人打過耳光，被她這一巴掌打下去，倒是把他的怒火打了出來。他咬牙切齒，瞪向劉遙，卻見她一雙眼中全是淚，但卻還是倔強地抬着頭，在強忍着自己沒有哭出來。

怒火被澆滅，他的心裏全是柔情，再也控制不住，輕輕地喊了一聲：“遙遙……”

劉遙用力地咬着嘴唇，看着這個曾經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現在卻變得那樣的輕佻，她心裏即難過又心痛。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維尼哥嗎？心裏對他有恨，但又覺得不舍。她知道自己越看着他，越舍不了這份情，只能離開他，才能讓自己心硬。看了他一眼，她轉身便走。

“遙遙！”熊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她被拉入了他的懷裏。劉遙眼睛一瞪，用力推着他：“放開！”

熊峰緊緊地擁着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去，再也不放開。“不放，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的。”

“維尼熊，你到底想幹什麼？”劉遙只能拿一雙眼睛瞪他。

“遙遙，我們別這樣針鋒相對了好嗎？”熊峰頭靠在她的耳朵邊上，輕聲地說著。

“我們又沒仇，何來的針鋒相對？維尼熊，你想錯了吧？”

熊峰輕輕地扣住她的下巴，低着頭，嘴唇離她只有一寸的距離，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個一清二楚。劉遙的心，因為他的靠近而慌亂。

“遙遙，我們合好，好嗎？”他問。

劉遙搖頭：“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們之間沒有仇，又哪來的合不合好。你放開我吧，別在這咖啡屋裏摟摟抱抱，丟人現眼了。”

“我抱自己的女朋友，丟什麼臉。”熊峰的犟脾氣也上來了。

“維尼熊！”劉遙的聲音不免大了，見大家都在望着他們，她又壓低了聲音，“維尼熊，你別太過分了，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熊峰的頭又低下了幾公分，嘴唇跟她的嘴唇相觸，那碰觸的感覺，依然讓他的心跳加快，他說：“十年前，你我就是情侶，十年後，依然是。”

“我不是你女朋友。”劉遙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看着劉遙固執得像一頭拉不回的牛，熊峰有些無奈：“遙遙，我們不吵了好嗎？我們合好，回到過去好嗎？”

“不好，我們回不去了。”劉遙咬了咬牙，一口回絕。

熊峰扣住她下巴的力量加重，疼得她眉頭直皺，她喊：“維尼熊，你放手，你捏疼我了。

“你也知道痛嗎？你知道十年前，當我在醫院外，看到你和那個潘陽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我沒有想到，你能狠心到這種程度，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劉遙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被她倔強地忍下了，她抬着頭說：“沒有為什麼，就是我不愛你。”

“不愛？虧你說得出口！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因為你不愛我，所以今天才選擇了逃避，躲到這咖啡屋來，就是不想見到我？遙遙，你到底有多恨我？”此時的熊峰，哪有半點平時的樣子，臉陰得像要下雨。

“沒有愛，哪來的恨？”劉遙反駁。

“劉遙！”熊峰的聲音很大，眼神很兇，咬牙切齒，放開了手，“好好，沒有愛，是吧？”

他的眼神變得有點兒可怕，劉遙突然害怕了起來，她警覺地後退：“維尼熊，你……你想幹什麼？”

熊峰看着她後退的身影，腦海里卻全是今天在彭誠家吃飯的情景。他以為她會去，一心地等着她的出現，可是最後等來的卻是什麼？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那個飯局上，竟然是她讓她去的，這讓他情何以堪？感情是，他成了她推給別人的一個棋子了？

他想問她，為什麼今天要逃避？為什麼不願意去彭家吃飯？就是因為他會出現，所以她選擇避而不見？她就那麼痛恨他？可是為什麼？

“維尼熊，你到底想幹什麼？”劉遙覺得現在的熊峰有點兒可怕，可怕得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你說呢？”熊峰嘴角輕揚，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但看在劉遙眼裏，卻是讓她雞皮疙瘩滿地落。

劉遙毛骨悚然，不停地後退：“維尼熊，你少打我的主意，告訴你，我不怕你。”

熊峰卻步步逼近，朝她直眨眼睛：“遙遙，你和我，就跟那樹和藤，這一輩子你都別想逃離。”

“那你就試試。”劉遙跟他較上勁了，拔腿就跑。

但她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他抱了個正着，身子一橫，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這引得劉遙尖叫不已，也引得四周的人議論紛紛。

“維尼熊，你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熊峰將她塞進了一輛吉普車裏，“呯”地將車門關上了。

“維尼熊……”劉遙的聲音未落，卻被他擁進了懷裏，下巴被他扣住，嘴已經被含住了。

熊峰似在懲罰，吻得用力，想把心裏所有的怨氣全發泄在這一吻中。

吻，從嘴邊又到了她的脖子上，又一路滑下，留下了屬於他的印跡。

“遙遙，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喊着，手輕探，已探進了她的前襟口，吻重新落到了她的唇上。

劉遙是真的害怕了，今天的熊峰變得跟以往不一樣了，變得那樣的兇悍與可怕，再不是以前那個疼她愛她的的維尼哥哥了。

“維尼熊，你渾蛋！”劉遙罵著，用力地掙扎，雙腳踢向他。

但是她的動作，卻全部被他制住，她的功夫再好，也不是熊峰的對手，何況，男女力量的懸殊，她的身子被他制住，動彈不得。

他將座椅搖下，身子已經壓了上去。這一吻，逼出了他所有的**，**來得又快又猛，他想要壓也壓不住，只能藉由這吻來澆滅，卻越澆火越旺，最後燒得他全沒有了理智。

“遙遙，我不會讓你逃離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的手撫上了她敏感的身子。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連衣裙，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解開了。

劉遙覺得心灰意冷，知道如果熊峰真的想要了她，男女力量的懸殊，她是掙脫不了的，她再好的格鬥術，也打不過熊峰。今天，她就要被他吃干抹凈了。

“維尼熊，我恨你。”眼淚緩緩地滑下。

熊峰卻好像鐵了心，對她的話不聞不顧，一心只想得到她。怒火讓他失去了一切的理智，連劉遙的喊叫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如果換在以前，只要她輕輕叫喚一聲，多遠他都能趕回來見她，更別說聽她的話了。

“維尼熊，你變了，變得自私無情了。”

“彼此彼此，你也變得我認不出來了？”

劉遙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於是橫下心，反而不掙扎了，任由他胡鬧。

她的不鬧不喊，反而讓熊峰一怔，抬起頭，卻見到了她中的淚水。□被澆滅，他的理智終於回來了。

“遙遙，我……”冷靜下來，他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他坐起身，替她拉攏了衣服，一臉愧疚地望着她。

“維尼熊，你討厭！你討厭死了！”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劉遙就忍不住打冷戰，她哭了出來。

一看到她的眼淚，熊峰更加地手足無措，他攬過她的身子，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着眼淚，嘴裏說著：“遙遙，是我不對，你如果生氣，就打我一頓。”

“你剛才差點……你……你是壞蛋！”劉遙哭得更起勁了。

“對，都是我不對，我是混蛋，我是禽獸！你如果不解氣，你就咬我，咬我出氣。”

“誰要咬你啊，我又不是狗。”劉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時的劉遙，再沒有之前的那份強勁與難以接近，反倒有一種小女人的味道，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她，那個時候她也如現在這樣，總愛跟她撒嬌，嬌喘喘地罵他，讓他的心神不禁蕩漾。

“遙遙，我們不吵架了好嗎？還跟以前一樣，好嗎？”

劉遙擦着眼淚，幽幽地說：“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十年前的劉遙，他也不是十年前那個溫柔的維尼哥了。他們兩個經過生離死別之後，再也不是以前的他們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的聲音飄渺而輕柔：“維尼哥，找一個愛你的女人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