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4第四章

“是嗎?”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同時,一把冰冷的手槍抵在了劉遙的後腦勺上,“這話應該是我送給你的。”

這一切,發生的是那樣的突然,毫無徵兆,這個聲音也讓劉遙的眉頭微微地攏起,心反倒平靜了下來。

當那個聲音響起的時候,熊峰就知道是誰來了,他又驚又喜,“老莫!”

他沒有想到,莫名會突然出現。他以為,這一仗,他是輸定了,沒想到山無絕人之路。

後腦勺上那冰冷冷的手槍,並沒有讓劉遙害怕,她冷靜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莫名!”

莫名只是看了她一眼,並不奇怪她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他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趕過來的,就是怕熊峰掉入對方設的陷阱中,但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多情的熊峰還是着了劉遙的道,好在還不算太晚。他想包人女兵的餃子,卻反被人包了餃子,這事說起來有點兒諷刺。

“劉營長,我現在正式的通知你,你被捕了,你們這一連的人,現在都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俘虜,正式退出了演習。”莫名就在她的身後,看不到他的任何錶情,但以劉遙對他的了解,此時他應該是面無表情的。

“是嗎?”劉遙冷冷地笑,“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此時,她似乎並不害怕自己被捕的事,好像這事根本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營長,我們怎麼辦啊?我們不會真的會‘犧牲’吧?”陶語急得都快要哭了。

“陶語,你冷靜點!還哭鼻子,哪像我的兵?”劉遙見不得自己的兵在敵人面前示弱。

莫名可沒這閑功夫聽她們在那哭鼻子抹淚的,此時也顧不得故人了,一切以演習為重。他朝手下的兵揮了揮手:“下了她們的槍!”士兵們一涌而上,上前繳了她們這一連人的槍。

劉遙心有不甘,想要反抗,但還是被繳了槍。此時的她們,有心反抗也沒有力量,在這沒有任何遮擋的海灘上,如果他們端起槍給她們來一個橫里掃,她們都得“犧牲”。

古箏被下槍的時候,可沒有劉遙那麼乖,她用力地瞪向熊峰,咬牙切齒地說:“姓熊的,你嘴裏還說跟我親呢,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住嘴!”莫名一看古箏那媚眼勾人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親自上前就把她的槍給下了。“少在我面前裝你的可憐樣。老熊會被你迷住,我可不會!都帶走!”

熊峰看向古箏那雙可憐的眼睛時,心裏就像被打翻了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

劉遙也在看着熊峰那矛盾的表情,她知道,古箏那一陣訴苦起作用了。她心裏希望熊峰能答應,同時又害怕他答應,她的心其實也是矛盾的。

“老熊,還愣着做什麼?走吧。”莫名拍了下戰友的肩膀,倒是把他拍醒了。

熊峰心裏對劉遙的愧疚,日益加深,如今親眼見到了她,還是在這種情況下,更讓他不知道歉意從何說起。

“老莫,放了她們吧。”

莫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讓我放了她們?你瘋了?她們可是我們的敵人!”莫名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裏裝的是什麼。

他是被海水泡傻了?還是看到美女春心泛濫了?

“現在不是你憐香惜玉的時候,想泡妞,演習完了,你怎麼泡我都干涉,但是現在,你就得給我收起你的色心!”

劉遙也驚訝熊峰的決定,其實這也是早在她預料中,但是真的聽到他這麼做了,她又無法接受。

她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但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結果。贏他,只是圖一時之快,但是結果呢?

“維尼熊,別讓我看不起你!”劉遙看他,眼神里全是藐視。

劉遙這一聲“維尼熊”,讓熊峰又驚又迷惑!她是怎麼知道他的外號的?這維尼熊,只有他的遙妹才會叫,這個非男非女的女兵怎麼知道的?他看向了古箏,以為是她告訴她的。

古箏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眼神過熱,她的臉上熱氣騰騰,紅得都快到脖子了。

“老熊,你憐香惜玉,人家還不領你的情。”莫名看着古箏,又看向劉遙,突然之間明白了。

莫名的心裏,突然同情起熊峰了,看來劉遙是要下狠招了,他以後的日子只怕並不好過。但,再不好過,那也是他活該。

熊峰多看了劉遙兩眼,他心裏也有納悶,但隨後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大膽猜想而感到可笑。

“我不需要你放,因為真正需要求放的人,是你們。”劉遙語不驚人死不休。

“遙遙,你可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樣的天真。”莫名笑她。

劉遙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莫名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油腔滑調了,改天得好好向盼盼告狀。

看到莫名和那女兵在那大眼瞪小眼,熊峰突然心裏很不舒服,像有氣泡不停地在往上冒,壓都壓不住。

“遙遙,別凈瞪我了,你看老熊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了。”

劉遙看了熊峰一眼,嘴裏說著:“他?他眼裏只有他的‘遙遙妹’,哪有心思管我們兩個斗不鬥嘴。”劉遙一想到這個就來氣,說著又瞪了熊峰一眼。

“他以為那個女軍官是你。”莫名替自己的好友辯解。

熊峰被劉遙那突如其來的瞪眼弄得心裏很不安,這眼神像極了某個人,而且十年前她也是用這種眼神瞪着自己的。這眼神一直在他夢裏十年,一直都揮之不去,如今卻在一個陌生的女兵身上出現,讓他心裏不免有些懷疑,難道……?他不能肯定,也無法肯定。再看向前面另一個女孩,卻覺得她是那樣的陌生,只除了那聲音極像他的鄰家妹妹。

“遙遙,你還一直記恨着老熊嗎?”莫名突然問。

劉遙頓了頓,走路的腳步慢了下來,看着莫名,卻無從說起。

“恨?我為什麼要恨他?他有什麼資格能讓我恨的?”劉遙反問。

一連串的三個反問句,倒是讓莫名回答不出來。

她和熊峰之間的問題,莫名雖然是見證人,其實並不太詳細知道□,只知道劉遙當時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從此她和熊峰之間,就像被人隔了一道無形的牆,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你愛他是吧?”莫名再木再傻,也知道劉遙對熊峰的感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劉遙沒有回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跟着的熊峰,笑了笑,不經意間地問:“莫名,你這樣出來,指揮部是不是就空虛了?”

她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倒是讓莫名警覺了趕來。

他當時為了救熊峰,匆匆趕來,指揮部確實出現了空虛,如果這個時候,只要有一股部隊去偷襲,指揮部就會土崩瓦解。

看着劉遙,他突然覺得,劉遙的笑容里好像隱藏着什麼,突然之間明白了。原來,這是調虎離山、一箭雙鵰之計啊,重在指揮部,意在斬首。

後知後覺,但為時已晚。

“二連,跑步前進,目標指揮部!”如果指揮部真的讓人給端了,那他們這次演習也就敗得丟臉了。

“來不及了,莫政委。”劉遙看了看錶,接著說,“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我估摸得不錯,此時我派往斬首的一排人,應該已經回來了。”

“不許動!”劉遙話音還沒落,海灘上就衝上來百來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劉遙離莫名很近,當這突發的事件發生時,她突然一個彎身,竟然已下了莫名的槍。同時,冰冷的槍口已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誰也不許動,否則,你們只有一個結果,提早結束這場演習。”劉遙一手拿槍抵着莫名,另一隻手卻指向熊峰,“維尼熊,你輸了!”

熊峰掏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熊峰的新旅敗了,而且敗得是那樣的丟臉。熊峰走的時候,狠狠地瞪着劉遙,眼神里有恨,也有痛。

去軍區參加演習總結會議的時候,他見到了自己的老領導,現任x旅旅長的彭誠。這個昔日讓他敬仰,此時讓他又敬又恨的老營長,他不知道是該恭喜還是接着向他挑戰。

“怎麼樣,小子,見到遙遙了?”彭誠拍拍他的肩膀。

“見到了,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哭鼻子。”想起當時的情景,熊峰不禁感嘆,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遙遙再怎麼變,也改不了小時候那愛哭鼻子的性格。

“哭?遙遙?”彭誠差點閃了舌頭。

這個詞,好像跟劉遙搭不上邊。

“老營長,你這一招可真狠,面對那麼多如嬌似玉的美女兵,我的士兵那還會下得了手。”熊峰的意思,彭誠使陰招,贏得不光彩。

“勝與敗,關鍵在於戰術,所以啊小子,你還是太嫩了點啊。”

熊峰咬了咬牙,回了一句:“要不是遙遙的突然出現,你以為真能勝了我?”要不是十年前他對她的愧疚,彭誠以為憑他這點小伎倆,真能贏他?

彭誠卻也不生氣,說:“小子,我們的慶功酒,喝不喝?”

“操!你給我滾!”熊峰不禁爆了粗話。

從軍區回來,熊峰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久久都沒有出來。

這次的失敗,到底是誰的錯?熊峰是這樣向上級首長檢討自己的:我指揮不力,讓新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我請求處罰。

他把所有的責任攬向了自己,但是莫名知道,這次失敗,並不是他的錯,而是對手太狡猾。

從他在老婆盼盼的嘴裏得知,劉遙被調入了x旅任偵察營營長起,他就知道熊峰落入對方的陷阱了。他第一時間趕到了戰場營救,但是指揮部卻被她以一個排的小股力量給端掉了。是她太了解熊峰,知道熊峰一定會親臨戰場;也是她太了解他莫名,知道一旦發現了她在霸王花,一定會去戰場相救;正是因為這份了解,讓指揮部出現了空虛,才能被她們一個排給吃掉。

正應了古人一句名言:知此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熊峰也在想這句名言。他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尋找這次失敗的原因。如果這次的對象不是遙遙,他還會失敗嗎?答案是否定的!

關自己的禁閉,這是熊峰對自己的懲罰。這已經是第幾個禁閉了?而兩次禁閉,原因,都幾盡相同,都與某個人有關。

莫名曾勸過他,但是卻被他一句反問問到:“你早知道海上霸王花的營長,是遙遙,對不對?”

“我也是剛知道的,是你弟媳……”他一得到消息,不就急忙趕過去了嗎?

“你為什麼不呆在指揮部了?我臨走前囑咐你,要盯着指揮部的,怎麼就讓人端了老窩了?”熊峰用力地敲在辦公桌上,眼睛是血紅的。

他最無法原諒的,就是莫名沒有給他看好家門,讓敵人有機會輕易地把指揮部給端掉了。

“你以為我不去救場,演習的結果就會改變?她是鐵了心要端掉我們指揮部的,不管我在與不在。”雖然殘忍,但是莫名還是要告訴他這個現實。

熊峰頹廢地坐回了椅子。劉遙這一招,果然夠狠,調虎離山,外加一箭雙鵰。

“行了,老熊,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自責也沒有了。”莫名只能安慰。

這次演習失敗,莫名很失望,但最難過的就是熊峰,這個他能理解。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熊峰煩躁地不想接。莫名看了他一眼,替他接了起來,電話是老營長打來的。

“是,老營長,我會拉着他去的。”莫名又深深地看了熊峰一眼,答應了下來。看着他,莫名說:“老營長請我們倆今晚過去吃飯。”

“我不去!”熊峰想也不想,就回絕了。

這頓飯,可是鴻門宴,他可不想去出這個丑。看着老營長那得意的笑容,他只會讓自己記起在戰場上的丟臉。

“真不去?聽說某人也會去哦?指不定,是想湊合你和某人。”莫名朝他擠擠眼。

熊峰怔了一怔,還是那句:“不去!”

“走吧!”莫名攬上他的肩膀,將他拉出了房間。

禁閉,也就此結束,為時一小時四十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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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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