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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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峰最後還是沒有如願地要到屬於自己的福利,眼看着遙遙離開了霸王花,他除了干著急,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心裏對老首長是有怨恨的,但是如老首長說的,這是工作,所以他除了在工作上的配合之外,其他的卻什麼也做不了。執行危險的任務,他是擔心遙遙的,雖然他相信以遙遙的身手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但是卻阻止不了人家暗算,所以他在心裏有了決定,那就是偷偷地保護。在自己的能力之內,盡量讓她不要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但是遙遙出行前的一晚,他還是不放心地找上了潘陽。對於這個可以跟遙遙扮演情侶的男人,他除了嫉妒就是恨,但是他再怎麼不痛快,也改變不了兩人一起出任務的事實。既然事實已經存在,他不忍也得忍,只能為著遙遙的安全着想,雖然他做了一切準備,但是人在敵營,有時候也是鞭長莫及的,所以只能咬牙拜託眼前這個男人保護。
“如果你不能把遙遙完整地帶回來,我饒不了你小子。”他幾乎紅着眼睛嘶吼着。
“放心,我會用整個生命去保護她,把她安全地帶回來。”潘陽向他保證着。
遙遙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只要收尾工作一結束,她就可以從前線撤出來,而這一切,全都在熊峰的掌握之中。他不放心她,怕她在危險的敵我鬥爭中受傷,所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她。因為得到了她完成任務要回來的消息,某人高興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他就準備好了一切,準備去n城接人。但是還沒有到n城,他就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遙遙在跟歹人搏鬥的過程中,受傷了,現在已經住了n城最大的醫院,正在搶救。
他幾乎要風中凌亂了,這幾個月他一直處在一級戰備狀態,就是害怕遙遙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有所閃失,在好不容易得到她已經圓滿完成任務的消息時,竟然同時得到了這一個壞消息,他心情不鬱悶才怪。
車子已經轉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去,此時的熊峰整個人都沉浸在緊張而悲痛的狀態之中。這讓他想起了幾年前,也是同樣的情況,在他得知遙遙被人傷了送往醫院,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昏迷,醫生的回答讓他幾乎抓狂,說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如今依然是被送往了醫院,卻不知道情況如何,她怎麼會被傷着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他在前線安排了人,所以遙遙的第一手資料,他能最先知道。
那穿着一身黑色緊身t恤的男子,此時整個人臉上有些膽戰心驚,他是知道自己上司的心情的,沒有誰在聽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受傷時,還能保持冷靜的。自己的上司已經很好了,至少沒有抓狂到殺人,但他依然悄悄地抹了一把汗,嘴裏回道:“當時劉營長已經把歹徒抓到了,交給了到時趕到的公安人事,但是誰能知道有一個歹徒落網了,他朝劉營長開了一槍……”
熊峰的腦子亂亂的,幾乎聽不清楚下屬的聲音,耳朵里只有一個聲音:“那一槍傷了她的腹部,當時幾乎喪命……”他用力咬緊牙關,壓下心頭的痛苦,只喊着讓司機加快速度。
車子,像箭一樣地沖向了醫院,因為是軍車,所以路上很多車子都讓道了,但是儘管如此,n城的交通向來都是一個“堵”字形容,所以他們被堵在了一處紅綠燈前,看着那長長的車隊,他越發的煩躁了。
“還有多少路?”眼看着車子幾乎沒有移動多少,熊峰的口氣也惡劣起來。
“還有一公里。”司機是一個老兵,開車的技術自然是沒得說,但是光靠有技術也沒用,要在這堵得密密麻麻的路上開出一條道來,真的不容易。
熊峰咬了咬牙,看了一下四周,朝那緊身t恤男人喊了一句:“你們開車過來,我先下車。”隨後將車門打開,也不管他們的車子是不是在中間的道路上,也不管旁邊有沒有車流,他已經跑向了馬路對面。這在車流之中是何等的威脅,看得車上的人膽戰心驚,也讓其他車子的司機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要罵上幾句,但人早就已經飛奔向路對面,只一瞬間,已經消失了身影。這速度,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
熊峰在單位里是跑慣了的,想當初天天五公里越野,當時他都是全團第一的成績穩坐冠軍,如今只不過是一公里而已,他並不在話下,因為心中有持念,所以他跑得越發得快。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到了醫院大門外,這還不包括中間問路的時間。在醫院醫生的指點下,他也等不及電梯的緩慢,已經向樓梯口奔去。七樓的距離,不算長,在他的氣喘之中,他已經奔到了搶救室外,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遙遙單位的領導,也有那個潘陽。
一看到那個潘陽,他已經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抓住了他的領口,厲聲質問:“你是怎麼保護的遙遙?”也難怪他生氣,當時遙遙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再三要潘陽保證,能夠保護遙遙,他才敢勉強讓他們假扮情侶的,可如今,這個男人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而他的遙遙卻傷了。
潘陽此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在面對熊峰的質問,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切,確實是他的錯,他答應過要保護她,結果還是沒有保護好。對於那突發的一幕,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有回過神來,遙遙就已經倒下了,那血糊了他的眼睛,彷彿眼前出現了幾年前的那一幕。她也是這樣倒在他的面前,但是當時和現在的心境不一樣。當時他並不認識她,只是路過,出於職業的責任而救了她,而此時她依然是倒在自己的面前,卻是因為要破獲一宗大案,她協助他,結果她卻傷了。所以,他對不起遙遙,也愧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質問。
熊峰忍無可忍,一拳打在了潘陽英俊的臉上,頓時把他的半邊臉打腫了,潘陽因為心中有愧,所以任他發泄,並不還手。但是熊峰卻依然不解恨,掄起拳頭又想砸向他的臉,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熊峰憤怒地抬頭,卻迎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在聽到那人嘴裏吐出那名“夠了,還顯不夠丟臉!”的話時,更怒了:“要不是你把遙遙派出去,他會受傷嗎?”要不是他再三保證說不會有事,自己會答應嗎?
彭誠無言以對,他確實做了最完善的措施,眼看着把人抓了起來,以為已經大功告成,就在他們鬆懈了防備,結果誰能想到事情會來個大轉變。遙遙受傷,他也難過,她不但是他的手下,更是他老婆的表妹,這特殊的關係,他比誰都不想她有事。他自然也理解她的心情,當時老婆大人也是再三要他保證遙遙不會出事,才答應讓他派她去的,但是現在出了這事,他知道自己無法向老婆交待。
再面對熊峰的痛苦表情,彭誠嘆了一聲。鐵打的漢子,此時也一籌莫展,只盼着遙遙不會有事。
“都怪我,我沒有保護好她……”熊峰幾乎崩潰地坐在醫院外的長凳上,以手撫面,痛苦不堪。
彭誠理解他此時的心情,抬手輕輕拍上他的肩膀,安慰:“不會有事的,相信醫生……”是的,此時只能相信醫生能把她救回來,當時不也是傷得很重嗎?可是昏迷了幾天,她不一樣還是醒過來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着,熊峰只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就像靜止了似的,搶救室的門依然關着,那亮着的燈在一次又一次地宣告着外面等候的人,裏面正在跟時間搶奪着生命。
過了不知道多久,彷彿一世紀那麼長,搶救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原本還在痛苦的熊峰第一個沖了上去,抓着那護士問:“我女朋友怎樣了?”隨後跟上的人,也都圍了上去,一臉的焦急與關心。
“病人出血太多,醫院血漿不夠,誰是ab型血?”護士職業化地問。
“抽我的。”熊峰聽到血漿二字,腦子一片空白,突然伸出手臂,將袖子往上一撩,沖那護士喊。
“你是ab型嗎?”護士卻並沒有馬上帶着他去輸血,只是問了一句。
“你只管抽我的就行。”他急了,大吼一聲。
關心則亂,此時熊峰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麻,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輸血救人,所以也不管護士說什麼,只想着遙遙能趕緊醒來。
“你想要害死她嗎?血型不配,是不會死人的。”護士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冰冷。
熊峰一下子就蔫了,只恨自己為什麼偏偏不是ab型血,唯一可以救她的方式,自己卻什麼也幫不上,只能幹着急。
“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潘陽擠進了圍着的人群,靜靜地說。
幾年前的那次受傷,也是他輸的血,這次依然是,潘陽心中稍微好受了些,起碼他可以為了她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護士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請跟我來吧。”
潘陽倒也不含糊,他知道此時是關鍵時候,遙遙在等着血漿救命,他一刻也不能耽擱,只是拍了拍熊峰的肩膀,像是給他安慰,也像是朋友之間的交流,便跟着護士進了搶救室。
熊峰的眼中似乎有了一抹希望,對生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