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再痛苦也會有光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陪路飛羽去逛街，一覺醒來后，她還在睡。我輕輕推了她一下。
“說好今天逛街的，還睡覺啊？”
路飛羽輕哼兩聲，“讓我睡會懶覺嘛，我都好久沒睡懶覺了，下午再去逛街。”
“好，你先睡，我去完善一下工作。”
“工作順利。”
路飛羽說完翻身過去，再度睡着。我輕手輕腳的離開卧室，來到客廳撥通了胡昌的電話。
“胡昌，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老大有什麼事，你給我發郵件，這會我忙着開車回老家呢。”
“行，路上注意安全。”，我掛斷電話，拿出電腦編輯郵件。關於未來公司的發展，我還是想走直播電商的老路，畢竟公司有設備也有場地，只是缺人。
就在我編輯好詳細計劃，發送給胡昌之後。我發現公司郵箱裏，莫名其妙多了一封海外郵件，點開發現居然是一封求職信。
而郵箱的內容，並沒有引起我多大興趣。反而是郵箱的署名，讓我有些意外。
因為這個署名，我以前見過。是在裴雲的英語作文里，她最常用的那個化名。
我不明白，她從哪裏知道我公司的郵箱，也不清楚，她來我這裏求職是為了什麼。
但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想再看到她。於是我刪除了這封郵件，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
下午一點，路飛羽終於是從卧室走了出來。
“早”
“還早呢，這都下午一點了，快去洗漱，過來吃早飯。”
“嗯？早飯？”，路飛羽一臉懵的看着我。
我眼神示意她看向餐桌，上面真的擺着早餐。
“真有早餐啊。老公愛死你啦。”，路飛羽跑過來抱我。
我揉着她的頭，“好啦，快去洗漱，早餐一會都涼了。”
趁路飛羽跑去洗漱的功夫，我收拾着隨行的背包。
…………
吃完早飯，路飛羽套着件衛衣就往外沖，我一把揪住她衛衣的帽子。
“穿這麼點，就出門？給我穿外套去。”
“熱。”，路飛羽抬頭癟着嘴，準備又對我撒嬌。
我乾脆閉眼不看她，“不行，穿外套去。”
路飛羽拗不過我，只能回到卧室穿上外套。我上下打量后，才帶她出門。
除夕的前一天，大街上到處是人，我牽着路飛羽的手，穿梭在人群里。
來到商場后，我徹底化身搬運工具，陪着路飛羽到處買買，很快我的手裏，就提滿了各種包裝袋。
採購結束，路飛羽跑去上廁所，而我就站在廁所門口等待。
突然，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原本以為，是路飛羽上完廁所出來。可我轉頭就在茫茫人海中，看見一雙熟悉的眼睛。
雖然都隔着口罩，但我們都認出了彼此。她緩緩朝我靠近。我下意識的情緒居然是恐慌。
“好久不見，遲小雨。”
“………………”
我沒有理會她，將頭扭到一邊。假裝沒看見她。
“這位帥哥，我叫裴雲。你長的很像我的男朋友，可以認識一下嗎？”
心痛，委屈，不甘，種種負面情緒，在我心裏炸開。如果是以前我或許不會這麼痛苦，但我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后，這些話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嘲弄。
“這位女士，你的搭訕方式真的很土，還有我並不認識你，長的也不像你男朋友。”
裴雲的眼神，有過那麼一瞬的詫異，但很快她就說道，“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能不能找個咖啡廳，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被她的話氣笑，是我親眼看到她去的婦產科。而現在她還想要解釋。
恰巧這個時候，路飛羽上完廁所走了出來，“老公，我們回家吧。這位是？”
“我叫裴雲。”，裴雲着急的朝路飛羽說道。
我伸手攔住了她，然後語氣冰冷的說道，“這位女士，我和我的妻子，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祝你新年快樂，再見。”
我拉着路飛羽離開，不再去看裴雲一眼。可那些回憶卻瘋了一般，在我大腦里重複播放。可越是這樣，我越是暴躁。
“老公，老公，遲小雨！”，直到路飛羽喊我的名字，我才停下腳步。
此刻的我情緒已經崩潰，鬆開路飛羽后，獨自來到一旁的路燈，揮拳砸了上去。
“她為什麼要回來！她為什麼要回來！”，我一遍又一遍的自說自話，拳頭也反覆砸在路燈上。
這時，路飛羽抓住我的手吼道，“別砸了，你手都流血了！”
路飛羽的話，讓我逐漸冷靜下來。手背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我低頭一看虎口已經開裂，路飛羽一臉心疼，抓住我的手不放。
“對不起，我剛才……”
“我知道，你煩裴雲，但你也不能傷害自己呀。”，路飛羽語氣里，帶着一絲哽咽。
我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路邊。路飛羽也沒有說話，鬆開我的手，獨自離開。
當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後。我才開始感覺到恐懼，剛才的失態已經充分證明，我是個無藥可救的神經病。
我開始害怕，怕路飛羽會就此離開，但很快路飛羽就提着東西，走了回來。
“那邊有賣烤紅薯的，心情不好就吃點甜的，張嘴。”
路飛羽將烤紅薯遞到我嘴邊，我乖乖咬下一口，甜味頓時充斥口腔，但我的心還處於緊張的狀態。
“能告訴我，今天為什麼失控嗎？還在煩她懷孕那件事？”
我沒有否認，路飛羽緊接著說道，“遲小雨，你答應我件事好嗎？放下過去，跟我走進往後的餘生。”
我依舊沒有說話，路飛羽又將烤紅薯遞到我嘴邊，“你不用說話，咬一口紅薯，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抬頭看向路飛羽，張嘴問道，“飛羽，以我的精神狀態，你真的還要跟我結婚嗎？”
路飛羽堅定的點點頭，“我選擇了，就絕對不會後悔。就算前面有再多的艱難險阻，我也偏要愛下去。”
我在紅薯上咬了一口，隨後在路飛羽的注視下，將嘴裏的紅薯咽了下去。
路燈照耀下，那些關於愛的鏡頭，此刻都變得虛假，唯有眼前的人顯得那麼真實。
我在這世界上，瘋了一般的大吼大叫。是因為覺得世界遺棄了我，我要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可有一天我安靜了下來，因為有一道光照在我的身上，只照在我的身上。
光帶來救贖，我並沒有被遺棄。
…………
除夕的前夜，我和路飛羽手牽着手，躺在床上。幽暗環境下，人的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我總害怕這一切都是夢，醒來后，我還趴在客棧的桌上，你也不在我身邊。”
路飛羽舉起我的手，隨即狠狠咬了一口，我疼的皺緊眉頭。
“感受到疼了吧，這一切都不是夢哦。”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這一切不是夢，那我的人生的齒輪，就可以開始轉動了。”
“老公，我好睏，先睡覺了。”
“晚安，謝謝你，那麼堅定的選擇我。”
我緊握着路飛羽的手掌，感受掌心傳來的溫度。我轉頭看向窗外，雖然沒有煙花，但我的心綻放春日的煙火。
我很幸運，我愛的人，也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