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王謝堂前花，飛入梅若家2

看着她手裏的東西。

小乞丐的臉‘轟’的一下漲得通紅，在她離開后，看到書本，好奇的翻了二下，裏面的東西嚇得他把繪本給丟到床上，在也不敢靠近，沒有想到這樣天人之姿的小姐也會看這種……這種東西，反差實在太大了。

他慌忙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謝……謝霽安，字明珠，家裏人都叫我明珠，希望我能如明珠一樣璀璨奪目，小姐也這樣叫我吧。”

叫大名肯定會被發現，叫小名安全些。

梅若林點下頭，徑直向外走去，然後下樓出門，這其間沒有一個人敢靠近，老鴇被人扶着哭喪着臉，她鼻子受傷也就算了，剛剛屁股還被摔成兩半，要不是她長了一身肥肉，身上的骨頭怕是全得斷。

這美人也太厲害了，不過是多說了兩句就跟要殺人似的。

出了門，外面的雪雪不適合他赤腳走路，梅若林直前接攔了一個馬車，沒有想到……是完全沒有想到，當車門一打開，車上竟坐着那兩個一直跟她求婚的少年，看到她，那兩人也是一愣，立馬驚喜的撲了過來。

“小姐……是你？我就說我們是天生的緣分……總能遇到，這個時候都能遇見小姐，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梅若林抽了下眉頭，“這麼晚出現在這？不止緣分，看來兩位是來逛妓院的，既是這樣，馬車給我用一下，你們自己進去逛吧。”

那兩人抬頭看了下花滿樓的匾額，異口同聲的解釋道，“小姐你誤會了，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逛妓院的，我們連其他的女人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得上妓院裏的胭花女子，你要坐車去那，我們送你，當然，你要答應我們求婚的話……”

梅若林立馬退後一步，準備攔一輛其他的馬車，隨口道，“不用了……你們走吧。”

那兩人狡黠的對看一眼，笑道，“小姐，這個時間這個天氣，你恐怕只能等到我們這一輛車了，你就別矜持，上來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你不答應求婚不答應就是了，不過，小姐你在妓院門口做什麼？”

他們倆不自覺得看向跟在後面，凍得瑟瑟發抖的謝霽安，兩人同時變了臉色，但沒有說什麼安靜了下來。

梅若林果然沒在看到有其他車經過，只得叫了謝霽安上這輛車，他都快凍僵了。

車裏燒着炭火，車的四個角掛着有拳頭大小的華貴夜明珠，把車內照得明晃晃的，坐墊是厚厚的軟綿絲帛，中間放着殷紅如血的雕鳳紅木桌，桌上擺着一整套華貴的煙雨碧波瓷的茶件，顯然兩人剛才在喝茶。

其中一個少年提起茶壺給她也倒上一杯，笑得很甜的說道，“茶是剛泡的，也才喝了一回，小姐喝一點暖下身子。”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拿過來一個紅木盒，把裏面裝的精美糕點擺在桌上，也甜甜笑道，“小姐，吃點這個，我們家自己做的，還是熱的呢。”

那糕點香軟可愛，梅若林到沒感覺，謝霽安的肚子卻咕嚕嚕的一陣響動，他慌忙的抱着肚子驚慌道，“對，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吃飯……”

梅若林拿起糕點盤塞給謝霽安，果然盤子跟糕點都是熱的，那兩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瞪着謝霽安，過了一會，像是很委屈似的，“小姐，你不答應我們的求婚也就罷了，竟然又找了一個男孩子，是因為他比我們美貌嗎？我們也不差啊，你還去妓院找，之前還以為你不想要別的男人呢，你現在卻……”

再次抽了下眉頭。

梅若林瞥着謝霽安，冷聲道，“他是伺候我的小奴，怎麼，難道你們也想做我的小奴嗎？”

懶得在理他們，拍着車門讓車夫把車趕到夜泉宮門口，那兩人更委屈了，明知道她說得是假話，又無法反駁，過了一會，其中一人幽幽道，“小姐，你就考慮一下吧，我不介意你有其他的男人，我……”

另一個也立馬說道，“……你嫁給我們，我們不管你其他的，只要你能回來陪陪我們，反正我們自己也天南地北的跑，好不好。”

謝霽安小小年紀聽到他不應該聽到的話，震驚得連糕點都忘記吃了，抬頭看他們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要小姐嫁給他們兩個？

小姐可以有兩個丈夫嗎？

他驚詫的看向梅若林，但人家連看都沒看他們，隨後車內是死一樣的寂靜，直到看見夜泉宮的大門，她推開車門跳下去，隨手還讓謝霽安也下來，

也沒有說道謝的話就離開了。

那兩人看着梅若林離開的背影無比失落，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以他們的地位可以遇到很多美人，可這天下所有的美人竟是一個也比不上她，一見傾心，再見還是傾心，應該說無論遇到多少次還是會這樣。

她完全不理他們，真的很失敗。

他們的容貌雖不嬌媚，可也不醜啊，唇紅齒白容貌秀美，也是美人中的美人……只是比不得她罷了，怎麼就如此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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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在外面忍不住說道，“兩位公子，花滿樓還去不去，那邊的款項還沒有收齊……看這天看氣越來越不好了，舅老爺的吩咐是等所有銀錢收齊了，資產全撤得差多了，咱們就要加緊離開琉璃國，你們可不要為美色耽誤事，這待不了了。”

“……閉嘴。”

梅苛林把謝霽安放在之前居住的小院裏，已經睡下的三個丫鬟又爬起來，看到他都驚奇無比，一直圍着他轉來轉去問東問西，而他也沒像在外面那樣驚恐，落落大方的回答各種問題，秀麗的容顏，一雙嬌艷欲滴眸子，把丫鬟們迷得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還是他赤着腳冷得受不了，小聲的想要爐火，丫鬟們才驚覺得去燒了爐子，拿了糕點茶水給他，又是鋪床疊被安排休息的地方。

謝霽安笑得純真無比，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把梅若林在這裏的身份，地位，做什麼，還有周圍人跟她的所有關係，包括梅若林跟景在一起的事，全都從三個丫鬟那問得明明白白，她們可以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還要告訴他，她們三個人穿什麼顏色的內衣，被他趕緊給制止了，誰想知道她們的內衣顏色啊……

梅若林還是回了景那邊，汝瑩跪坐在床邊一直守着擦汗，幾個女官不時添着爐火，把屋裏燒得熱熱得，有醫師隔一個時辰過來看看，把了脈沒事後就回去了，直到早上，景的高燒才退下去，身上的衣服是濕了一套又一套，這一晚上所有人都不得好睡，梅若林到沒管這些，當時看了兩眼就回去了。

伺候人她不會，也就不湊合了。

次日她還沒起床，門就被砰得推開，轉頭看是誰這麼沒禮貌，卻見景又穿着單薄的衣服披頭散髮站在門口愣愣看着她，追來的汝瑩眾女官們拿着各種暖身的東西，往他懷裏放，又給他披上厚重的狐裘披風，他全都不要，三二步奔了進去，撲到她身上笑得像個瘋子，“你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他一點不在意昨夜她沒照顧他，只想着昨天晚上看到的，聽到的事，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我的病好了。”

他揭開她的被子，直接鑽了進去，也不管別的人怎麼看他，緊緊貼到她身上，聲音顫顫道，“我的病好了，你說過的……侍寢的事可以繼續了，我，我就在這裏……”梅若林嘆口氣，一把捏住他的肩膀，不許他在自己身上摩擦，“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現在沒心情，這大早上……誰有那心情，汝瑩還不帶他回去。”

汝瑩也覺得尷尬，這屋子也沒有點爐火，冷颼颼的，能做啥事啊，梅若林不怕冷是所有人知道的事，可殿下這……

冷成這樣，在做些激烈的事怕是又得病得更重。

她小跑了過去，勸道，“殿下，先回去梳洗吧，你流了一晚上的汗，姑娘該嫌棄了，快把狐裘穿上回去，屋裏已經燒了熱水，你這一路跑來，怕是又要發燒了，殿下在這麼任性下去這事又要拖后了。”

景連忙聞了一下自己，果然是有汗味，他臉上升起薄紅，慌忙爬出被窩穿上狐裘披肩，拿着暖手爐子，一再叮囑她一會過來，他去沐浴了……看着他嬌羞的匆匆離開，梅若林怔了下，她是想好好跟他深入談下這件事，能不能算了。

昨天只是為了安撫他的病情才說了那些話，可真要做，她依然堅持自己的理由，不做最好。

三個丫鬟悄悄探頭過來，她也沒理會，揮了下手讓她們滾，便又躺回床上，丫鬟們也識趣的沒打擾縮回了頭。

轉眼，棲霞山的溫泉池裏。

梅若林沒有繼續躺在床上，終於瞬移到了這裏泡溫泉，之前老早就想來了，一直被各種事耽誤沒有來成。

雖說一早上泡溫泉有點怪，但泡進溫泉里的時候，舒服的泉水讓她把一切如梗在喉的事拋之腦後，也就不覺得怪了，她還從空間裏拿出酒杯酒壺，喝了半壺，有些灑不醉人，人自醉的朦朧感，便連頭也泡進泉水裏沉到水底下，閉着眼睛放鬆精神。

天下能這樣泡溫泉的只有她，她在水裏可以不用呼吸。

也不知躺了多久，感覺有點昏昏沉沉差點睡著了，卻突然感覺到旁邊的水池裏有個人進來了，盪起來的水花讓她的身體在水裏起伏不定，梅若林沒想到這個時間，也有人跟她一樣怪的跑來泡溫泉？

她之前問過，這棲霞山的溫泉是皇家重地，天氣太冷，皇帝是不會來的，平日也有人看守，山下的百姓更不可能爬到這來。

難道是猴子？

猴子也會泡溫泉的，她以前就跟猴子一起泡過，當然還有其他的妖怪也一起泡過。

輕輕從水裏冒出頭來，躺在自己那一邊，溫泉上本就熱氣繚繞，天上此時還下着雪，搞得棲霞山更是霧氣濃厚，如同仙山，這麼近的距離，透過霧氣，梅若林可以看到對方，不是猴子是個人。

但對方似乎看不見她在這。

那人一直趴在水池邊不斷低聲呻吟，肩膀顫抖不止，將水面盪起一卷卷的水波，直到好一會，他的呻吟才在溫泉的浸泡下慢慢消失，但他又喘着氣，捂着胸口緊蹙眉頭，像那病弱的西子捧心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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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細細打量他。

這人病入膏肓了。

怪異的寒氣，從他心臟的位置透了出來，一直吞噬他的生命，所以需要溫泉水驅寒，這麼說他不是來泡澡，是來治病的？

可這寒氣已經浸透了他的全身，溫泉水早就不能給他治病了。

似乎是她喝酒的聲音太過明顯，那人一下警覺起來，轉過頭虛弱的質問，“是誰……誰在這裏？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還敢留在這？”

梅若林頓了一下，淡淡道，“……為什麼不敢，你都這裏泡着了，我為什麼不能？”

對方愣了下，是個女子？想說什麼又捂着胸口倒在池邊直喘氣，好一會才虛弱道，“這裏是皇家重，要是平日也就罷了，但今日……也不是你該來的時候，你趕緊離開吧，以後不要在來了。”

“為何今日不該來？”

“我一會就要死了，要是看到你跟我的屍體在一起，他們會直接殺了你，聽明白了？”

“哦……等你死了我在走，我看，他們誰能抓不住我，呵。”梅若林不屑的輕笑。

水無痕驚愕的抬起頭，她在說什麼？

他又捂着胸口痛到扭曲，梅若林從空間裏拿出個木質托盤，把酒放在上面推了過去，“這裏是烈酒，你喝點，可以緩解你的痛苦。”

托盤順着水流到了他的面前，果然上面放着一杯酒，水無痕苦笑一聲，拿起酒喝了下去，濃烈的辛辣直衝喉嚨而去，辣得他全身發顫，因為身體太弱，他從不喝酒，沒想到快到死了卻終於喝上了。

酒一下肚，似乎有一團火直衝到胸口，真的緩解了他不少的痛苦。

“……謝謝，我的確好點了。”

“還要嗎？”

他沒有說話，把酒杯放在托盤上推了過去，不到一會，那酒杯又倒滿了酒被推了過來，他沒有猶豫，繼續喝下去。

雖然這酒能緩解痛苦，卻不能彌補他流失的生命，而只能緩解一小會就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