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被拋棄了,還是被厚愛了
孤獨城去的地方就是客棧,他把整個地方都包了下來,拉着她進了最豪華的客間,房內擺了酒席,有她最愛的烈酒。
梅若林頓了下,看向窗外,現在差不多快中午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來,滿天的大雪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不到一會,連路上的行人也沒有了,所有的屋頂路面上,都堆積起一層的厚厚積雪。
天色陰沉沉的,一眼看不到邊的陰鬱。
以她的經驗,這是暴雪來臨的前兆。
這麼說琉璃國的祭祀是真的,在這麼下下去,或許明天,或許後天,那雪白的小東西就要被拖出去祭天了。
背後突然貼上來一個溫暖平滑的胸口,腰被一雙大手給抱住,獨孤城的聲音溫柔得像要掐出水來,“菜都涼了,你在看什麼,外面有什麼好看的……我叫人燒了炭火把菜放在上面燉着,酒水也溫好了,過來喝酒……”
梅若林轉過身,獨孤城順勢把窗戶關上,抱着她的胳膊坐在桌前。
夜泉宮裏。
景已經處理了公務回到寢室迅速沐浴更衣,過了好半天,才詢問梅若林怎麼樣了,今天一整天也沒看到她,昨天他發燒病着,想見她又怕她看到他的病容覺得難看,才忍着沒見的,說好今天早上看看她,可到現在也沒看到她的人影。
伺候的女官不敢說實話,只是低頭含糊不清道,“是殿下你一直在忙沒看到吧,姑娘又是個不讓人管的人,去哪了,誰也不知道。”
景輕輕笑起來,“這到是,她不愛讓人管着,想去那就去那……應該不會忘記今天的事吧,這麼重要,昨天才說的,應該沒有忘記,你們去個人提醒一下她,她要是懶得來了……我就過去,總之不要讓她忘記時間了。”
女官頭低得更低了。
汝瑩拿着衣服過來,聽到他溫柔甜蜜的提醒,心裏一痛,向周圍女官使了眼色,女官們鬆了口氣迅速跑了出去。
景看到汝瑩手裏的衣服,正是他一會要穿的浮光錦,他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這浮光錦是半透明的,用細如蛛絲的金線紡織,透明卻又光彩奪目,能襯托得肌膚雪白瑩玉,玉中又帶着細滑的光澤。
汝瑩嘆口氣,“殿下,這浮光錦太單薄了,就算屋裏點了爐火,這雪是越下越大,怕是會火中更冷,不要穿浮光錦了,就換平日那種曲服吧,緩和些,一樣也能讓殿下容光煥發,在說,姑娘不會介意殿下穿什麼的,何況她一個女子才是更應該打扮吧。”
景考慮了一下,“不行,她那麼好看,不打扮都漂亮,隨便洗下臉就行了,我沒那麼好看,在不打扮好一些就配不上她了,浮光錦我要穿,在外面套件曲服就行,呵呵呵……”他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等脫了衣服,她就能看到浮光錦也許會驚艷些,聽說浮光錦裹着身體時,體溫能讓這錦更加漂亮,肌膚也更鮮亮,是不是?”
汝瑩的心更痛了,卻也只能機械似的點頭敘述道,“是的,所以它才叫浮光錦,殿下……”
“怎麼了,汝瑩的臉色很不好,今天你一定很累了,一直佈置房間也沒停過……一會你去休息吧,記錄的事讓別的人做。”
景很體貼的笑道,他也不喜歡汝瑩在一旁看着,等激烈一些,她一定會出聲這個不許,那個不能,想到這些,他臉紅得差點要昏倒了,做紀錄的時候,他跟梅若林在帳子裏,眾女官要在外面盯着寫下全過程的,雖然害羞,可這一直是秦國老一輩的傳統,也不知為何非要有這個傳統,羞死人了。
很快,他換好衣服坐在床邊,屋子裏暖洋洋的,打開窗戶看了一下,果然很冷,這麼短的路她怎麼還不來,是因為太冷了嗎。
可平日她是不怕冷的。
像是想到什麼,又趕緊坐到梳妝鏡前,果然前幾天撞到額頭,上面的痕迹還沒有完全消失,有一個針眼大小的破殼,像美人痣一樣,他忙打開妝奩,用筆墨粘上艷紅的胭脂,覆蓋上這個破殼,在上面畫了一朵紅色的洛花圖案。
洛花生香,艷如桃李。
用手指點了一點水紅色的口胭在唇上,唇立刻變得更加柔軟嬌艷。
他繼續梳理着長發披在肩膀上,在把在溧水她送的梅花簪插進髮絲里,梅花簪是劣質玉雕刻的,他從來不會戴這麼劣質的東西,可這是她送的,就算是最差的木質,他也會戴在頭上,他喜歡她所有的東西,又挑揀了一束洛花的花環,插進發間,白色的洛花像小風鈴從上面墜到下面髮絲間,又美又純。
汝瑩看他忙活,真的很想告訴他真相,可見他如此打扮,依然是說不出口啊,他笑得那樣開心,細心的妝點,只為討那女人歡心,可那個女人卻只想辜負他。
打扮好,他又端莊典雅的坐回到床邊焦急的等着,不時問汝瑩,“她怎麼還不來,找人去叫過沒有。”
直到有人推門而入,他立馬羞澀的低頭,卻見進來的人上前跪在地上,還是兩個……又迅速起來拉開帳幔靠近他。
景終於一下子就感覺不對勁,迅速抬頭看去,是兩個女官換了侍寢的衣服,他臉色一變,立馬站起身嚴厲訓斥,“站住,怎麼是你們?她呢?”
小女官們嚇得腳一抖就跪了下去,也不敢說話。
景一下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扯開帳幔沖了出去,汝瑩站起身攔住他,急促道,“殿下,你就收了這兩個女官吧,今日之事,就當……就當沒有她好不好,你不要找了,她已經走了,走了,不會在回來了,昨天晚上就走了。”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雪白,身體一陣搖晃驚愕得大口喘氣,“你在說什麼,你騙人,她既答應過,為何要反悔……為何要走,是不是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汝瑩到了此時,只能說實話,“沒有,沒有……是她說不想耽誤你……不想讓你痛苦,她遲早是要離開的,就算她今日做了御女與你結了連理又如何,她以後還是會走,長痛不如短痛,讓你另找平常的女子做夫妻,享受妻兒環繞的平常生活,而她給不了你這些,她是天外之人……不是我們這裏的,你忘記在雪谷她是如何攔下雪崩的,她不是個凡人……不會在這裏長久停留的。”
景猛然想到雪谷中她攔截雪崩的模樣,很不可思議,他以為她只是個有些奇能異象的人,能力大一點罷了,天外之人又是什麼人?
但是,就算是天外之人又如何?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要她……昨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攔着她,她為什麼不跟我親自說,為什麼不問問我,沒有她,什麼妻兒環繞,我統統不要……”他哭了出來,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屈辱,不被信任,被拋棄,從天堂墜入地獄的痛苦蔓延在他身上,他像個孩子一樣哭到撕心裂肺,“我不要別人,我不要……她可以問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的,我只要她,我只要她。”
汝瑩也哭了起來,“殿下……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走,她無法親自跟你說才找我辭行的,可我更沒臉說,一切都是我的錯。”
舒言也在一刻鐘前,被找過來的三個丫鬟告知梅若林不見了的事,這三個丫頭遲鈍得以為她又出門去了,可眼看着侍寢的時間到了,她也沒有回來,才感覺不對勁去翻了她的衣櫃,就發現她的衣服都沒有了。
嚇得三個人慌忙找到舒言說了此事,梅若林辭去御女這事,只有女官們知道,她們還以為梅若林是逃跑了,嚇得一個個哭起來,更害怕被王爺知道砍她們的頭,舒言也在這時才明白出了問題,迅速趕了過來稟告此事,那知,聽到屋裏的吵鬧才知道她昨天晚上就給汝瑩辭行走了。
只是汝瑩一直無法說出口,才拖到現在變成這樣。
舒言有一瞬間的,不知是高興還是悲痛,明明不該有這些想法,還是控制不住。
景不甘心推開汝瑩,強撐着身子沖了出去,去她居住的小院裏找,滿地的冰雪,他赤着腳沒有一絲感覺,哪怕被冰凌劃開了細嫩的腳掌,留下一地的血痕也不在意,他跑到了她的屋子裏,屋裏冰冷如雪,沒有一絲她的痕迹。
他說過,要她到他身邊住着,可以照顧她的一切,她不願意。
不願意,所以是準備隨時離開是嗎。
舒言看到這一切,也同樣心痛,他與景一同長大,本來就是最好的朋友……看到朋友如同瘋魔了一樣怎麼不難過。
他喜歡梅若林不假,第一眼見到她就像藏起她,可他與主公也是最好的朋友,不管是朋友還是喜歡的人,都同樣重要。
即使他不止一次的叫他滾。
立馬上前,他沉聲道,“主公,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只要她還在琉璃城就能找得到,現在時間還早,請主公回屋裏歇息,等找到人我一定帶她回來。”
景無力的靠在桌邊,淚水沒有停過,也沒有說話,她真得不要他了。
到了快傍晚時,酒也喝完了……雖然菜沒有吃多少,但她也的確該走了,獨孤城心裏很焦急,已經察覺到她要離開了,但他也清楚,如果這次放她走,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他知道她要離開琉璃城了。
他立馬拿出一個骰子,笑道,“酒過三巡,可娛樂一下,我們玩一下骰子怎麼樣,三局二勝,勝得人可以讓輸的人做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我知道你厲害,不許你用那些精巧的手法玩這個,就按普通人那樣分出輸贏。”
梅若林不是沒玩過骰子,大概所有的娛樂東西她都玩過,就算普通人的手法,她也一樣玩得很好。
“……呵,可以,但是我肯定會贏,可我又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讓你去做。”
剛想說不玩了。
獨孤城卻臉一紅,雙眼突然嬌媚起來,眼角那顆小黑痣,讓他的雙眼更是嫵媚中帶着濃烈的慾望,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柔媚的滑到腰身這裏,笑道,“我這裏有一個紋身,剛紋上去的,一直從腰紋到大腳內側,你猜是什麼樣式的!”
“如果你贏了,我就讓你看一看,也不一定非要做些不可思議的事,就做我們很容易就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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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林揚眉有些驚訝,到也有些提起興趣了,“紋身?好,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紋身紋到哪裏去了,又是什麼樣的紋身。”
孤獨城終於鬆了口氣,隨後三局,果然全是她贏了……她這麼大歲數,就算是傻瓜也能把骰子玩出花來的,何況她不是傻瓜,用普通人的手法也一樣能贏,就像她不喜歡下棋,可她的棋卻能下得出神入畫。
他也沒有半點輸掉而氣惱的樣子,輕巧的脫掉外衣,就像那誘人的妖姬嫵媚的坐到她的膝蓋上,解開鑲了寶石的華貴腰帶,一件件脫掉錦繡華服,他的動作無比撩人,梅若林興趣繚繞的笑着,透着妖異光澤的眼底慢慢升起一縷火花。
終於,這火花漸漸漲大,她伸手捏住他最後一層衣帶,猛得抽開,孤獨城輕吟一聲整個人滾到地上。
幸虧這屋裏鋪了厚厚的地毯,他也沒有摔傷,只是輕嗔她一眼便在地上打了個滾,笑着撲在地上,拿後背對着她,柔弱無骨的撐起半邊身體回頭看她,披散的長發被撩到一邊,在他后脖頸上墜着一根金色的項鏈,一長一短兩根流蘇追着紅寶石,落到他光滑潔白的後背窩裏,閃着漂亮的光澤,香艷無比。
向下看去,他身上的疤痕並沒有完全消除,但這些疤痕此時卻被鮮艷的顏料畫成了一朵朵絢麗的花朵,一直延伸到后腰更下面。
梅若林一下明白他說的紋身是什麼了,她有些好笑,走過去蹲下,掰過他的身體,果然……腰腹之下的疤痕也全畫上了妖艷之極的玫瑰花,果然一直畫到了最裏面,透着讓人去撫摸的極致誘惑。
她眼裏的確有了慾望。
這具身體就算有大片的疤痕,也是修長美麗得過份,手感好到讓人想到最上等雪白錦綢,無論那裏都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線條之下很有力道,不像一些沒運動過的男子,身上都是軟軟的肉,貼上他的肌膚果然是一種享受。
他輕喘一聲,柔和的長發從雪白的肩膀上滑下來,發間插着的步搖輕輕晃動,珠翠敲擊如同仙樂,梅若林斂起眼眸,伸手捏住他的腰肢,他在也忍不住揚起脖子就吻住她,將她帶到床上去,他已經看到她眼裏的火苗了,此時,就是被這火花燒死他也甘願。
樓下突然傳來兵器打鬥廝殺之聲。
那打鬥之聲越來越近,有人驚慌叫喊着,“……舒言,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還不快滾下來,不許打擾將軍的休眠。”
梅若林一頓,眼中的火苗瞬間熄滅。
門也被碰得踹開,孤獨城又怒又氣又恨的慌忙拉着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還是舒言的武功高強,孤獨城的屬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舒言不敢相信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在看到床上的獨孤城,雖然她還穿着衣服,只是坐到床邊。
但滿地的狼藉說明了他們在做什麼,舒言眼眶紅了,他撇開臉讓開身體,景提着長劍走了過來。
他打量周圍,紅着眼睛露出可悲的冷笑,“我以為你拋下我是真的要離開琉璃城,原來……你是因為他,你在這裏逍遙快活,卻說不想讓我痛苦,所以不能碰我,那他呢……”他一聲厲吼,憤怒得像頭野獸。
孤獨城想說什麼,但看梅若林的臉色難看,便沒出聲,緊緊擁住被子向外面的屬下打眼色。
景依然穿着侍寢的曲服,白色的曲服層層疊疊纏繞在身上,將他的身體線條全都顯露了出來,曲服是最能展現端莊典雅的服飾,此時,他不想要這端莊典雅,也許他淫亂些,她便不會離開了。
他沒有孤獨城會獻媚奉承,所以才覺得他無趣,要找那種人嗎。
景無法接受她不喜歡自己,為了那種人拋棄他,他拿起長劍再次哭到不能自持,一劍刺向梅若林,“如果活着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去死,我殺了你,在自殺……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
所有人都驚駭的大叫,可沒想到他的劍到了梅若林的喉嚨前,怎麼也下不了手,他想聽她解釋,可她一個字也不肯說,只是冷漠無比的看着他,那樣的薄情寡義。
(今天大早上起來寫,超常發揮,寫了兩個大長篇,希望我能快點完結,看得人太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