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夢
程圓眼神一凝，冷笑，“嘿嘿！都出來了，也讓她舒服了，這錢財哪有讓她再帶回去的道理，我就掐死了她，短暫驚慌過後連夜扔進了護城河。”
“第二日就變賣了她金銀首飾和衣裳，別說，李家倒是捨得，全加起來差不多也有百倆銀子，之後就去了賭坊，我還擔驚受怕了幾日，三日後還無事，見無人發現，我就安心拿着剩下銀倆賭到今日被你們抓回來，這不，正巧都輸光了又欠下一屁股債，你們就來了。”
程圓潑皮無賴行徑看得裴敬眉頭緊鎖，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程圓總之老實配合，該交代也交代，隨後很配合的簽字畫押，認罪伏法，看得裴敬火氣蹭蹭蹭。
蘇子桉拿着證供去了一趟李府，見借腹生子被揭穿，李歲山除了面子有些掛不住倒也沒什麼。
他從始至終求的不過是個兒子罷了，只不過做法有點不好看而已，自己倒也沒虧待過趙田田。
兒子已有，趙田田的死活他其實沒多少在意，反而李夫人有幾分惋惜，覺得趙田田替她生了兒子，願意送她去莊子上，好生將養她到老。
得知案子徹底結了，裴敬拉着周月牙坐在院中的竹林下，一人一張椅子，抱着零嘴曬太陽。
兩人哎聲嘆氣，周月牙為甚。
裴敬正了身子，捏了捏她的臉，肉嘟嘟的很舒服，“你年紀輕輕的，談什麼氣！”
周月牙揉了揉被捏的臉，皺眉嘆氣，“這案子結了本該高興，但我覺得說不出的憋屈。”
“裴姐姐，你是怎麼想的？”周月牙湊近裴敬。
裴敬想了想，古代妾室地位本就低，只能靠着男人，但很多話和觀點不適合與周月牙來說。
“案子結了就行，不好評價，就是奇怪趙田田如何能對李歲山傾慕的，又老，又不好看！”那李歲山也有三十好幾了吧，那身材，模樣哪裏有一點好看的。
“那你覺得怎麼樣的才是好看。”周月牙頓時有了聽八卦的心思，眉眼彎彎挽着裴敬的手湊了過去。
裴敬看着月牙兒這幅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臉，人的八卦天性果然不變，“我喜歡你這種可可愛愛的性格，長的好看的。”
“嗯，還有就像咱們顧大人那種身材好，長得也好看。”裴敬想起每次月牙兒看顧大人目光，不由調侃。
其實顧大人就是愛冷着臉，五官還是十分優越的。
“你不覺得咱們顧大人長的就很好看嗎？”裴敬壞笑的又揉了幾把，月牙兒臉肉嘟嘟的，手感很好。
剛踏入竹林附近就聽到傳來裴敬和周月牙的聲音，更聽到了裴敬那句她喜歡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顧桓眉頭緊了緊，顧桓咳嗽一聲走了出去，周月牙獃獃看着顧大人，連忙低頭，“顧大人。”
裴敬也是一愣，揮了揮手，綻放一個明媚的微笑，“顧大人好。”
裴敬表面無事，內心驚詫，雖然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目前主打一個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見顧大人還看着自己，裴敬把果脯遞了過去，“大人要吃嗎？很好吃的。”
他冷着臉看着自己，不會真是聽到了吧，好社死！
顧桓看着她漆黑的雙眼，在想該怎麼提醒她自己並不喜歡她，別把心思花他身上，看着她突然仰着笑臉，期盼目光遞到自己面前的零嘴，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看着手中的零嘴，有外人在，下回再說吧，顧桓拿着零嘴轉身離開。
裴敬看向空空如也的手，不是！他真拿啊！自己只是客氣一下，自己本來就窮，季大夫銅板還了，僅剩下的全買了零嘴，本就不多的一袋果脯他全拿走了！一個也沒給自己留哇！
裴敬看着沒了影子后從震驚中回神，不住拉住面色緋紅的月牙，“啊！不是，月牙，顧大人他把咱倆零嘴全拿走了！”
周月牙訕訕的拍着裴敬的背，她也沒料到顧大人真找她倆拿吃的，她還以為是聽到了裴姐姐的話要生氣呢！
裴敬抬頭，四下看了看，這是皇城司的後方中院，前面是皇城司的大殿和正門，標準的四進院，中間部分是辦公司使平時當差的地方，後面這回型小院全是住房。
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回型小院中院圓形栽種的青竹下。
顧大人也時常住在皇城司，他住左側南院，她們住右側，入口門樓在回型左側中間，他相當於住回型最上頭那塊兒，他入門往左就可以回南院去，往右繞過迴廊也可以回，但不像他會做的事！
重要的是，自己零嘴都沒了！
裴敬起身，“我決定了，咱們以後不能在這個位置，以後咱們就在你房前迴廊玩吧，這個位置太扎眼了！”
周月牙愣愣點頭，“我聽你的。”
零嘴被劫，裴敬也沒了曬太陽的興緻，兩人回了房。
才關門沒一會兒就聽到傳來敲門的聲音。
估計是李嬸，她負責整個後院的日常起居安排，皇城司沒幾個女子，目前只有三戶家眷住這兒，院子清凈的很，南院去都是男子住的，北院目前就李嬸、膳房周伯的孫女周月牙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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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子是個熱心腸的，看裴敬一個十七八出頭的姑娘長得瘦瘦弱弱，又是認識的前仵作裴季老來得女，又沒了娘，經常這個點時不時給自己投食。
“李嬸。”裴敬打開門房。
誰知道一開門，只見衣裳華貴的少女驚得一個趔趄，整個人朝自己撲了下去。
慌亂中扶起她，自己也被撲倒在地，裴敬痛的面色一白。
女子髮髻有些歪，但粉面桃腮櫻嘴瓊鼻，月光下雪膚像鋪了一層流光似的耀眼，堪稱絕色，那雙微微上挑的眉眼倒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
雖然連廊上的燈籠光線不怎麼明亮，房中燭燈微暗，但仍可以看出她身上穿金戴銀，必定不是尋常人家之女。
“你這人好生無理，就不知道開門前要提前打招呼嗎？”女子委屈的瞪了一眼自己。
裴敬無語，“這位姑娘，你趴在我的房門上敲門，我聽到聲音開門屬於正常範疇吧，你反而還要怪我無禮？”，裴敬一時語滯。
女子聞言一愣，拋給裴敬一記白眼輕哼，理了理髮髻，然後快步上前繞着姜甯打量起來。
“嘖，長得倒還不錯，就是太樸素了點，你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問別人之前是不是該先介紹自己？你到底要幹嘛？”裴敬打量眼前嬌縱的少女。
女子撇了撇嘴，“尚書左丞家的的掌上明珠，明白了嗎？”
“不明白。”裴敬漸漸失去耐心了，轉身坐回房間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也冷了下來。
女子看着她的舉動，頓時氣急，“你怎麼這樣！我還是特意來看你的！”
“顧夢！說了多少回，不要來皇城司瞎逛。”
這聲音……
裴敬回頭，果不其然，龍章鳳姿的顧大人正冷着臉，邁着長腿走近。
再細看那雙平靜無波的鳳眸，裴敬悟了。
難怪覺得這少女眉眼有幾分熟悉，皇城司顧指揮使一模一樣。
那顧指揮使另一個身份豈不就是尚書左丞家的公子嗎。
他喚她顧夢，那豈不是他的胞妹。
顧桓此時也換了一身常服，卸下紫袍和佩劍，少了些殺伐果斷的氣息，月白長衫襯得他更是君子如玉世上無雙。
只見他瞥了一眼顧夢，只見剛才還一副傲嬌大小姐的模樣，轉頭就蔫了，低頭看着繡花鞋不敢說話。
“我送你回去。”顧桓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
顧夢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整個人轉身扒拉掛在自己身上，死活不願意撒手。
“我第一次見女仵作，我就想見識見識，聽說她驗屍很厲害，我聽完她驗屍的故事就走，我發誓！”
顧夢死皮賴臉掛在裴敬身上，顧桓黑着臉拽都拽不動，裴敬也被他們兄妹倆扯得連退幾步，很想把手拽出來，但是看在顧大人的官職份上沒敢動手。
顧桓冷着臉一番威脅下顧夢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苦着臉看向裴敬，“女仵作，我回去了，下次找到機會我再找你玩。”
“裴敬，你別理她！”顧桓皺着眉抓着顧夢就走。
顧夢回頭不死心朝裴敬喊，“裴敬姐姐，下次我偷溜出來再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