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馬嘲笑
其女裴敬在清河郡時裴敬一直遮面,無人見過其模樣,汴補辦丁籍也無問題,兩人行為舉止若非親父女也做不出這般親昵舉動。
顧桓搖了搖頭,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行了,把死者畫像發佈出去,尋找其家眷。”顧桓遞過小像。
“往京中小妾、姨娘的方向查找。”顧桓看向接過畫像的鎖雲,補充。
“是,大人。”
鎖雲拿着畫像嘖嘖稱奇,這畫的跟真人一模一樣,這等畫法自己還是頭回見。
“顧大人,這畫像哪兒來的?”鎖雲拿着看畫像看向顧桓。
“裴敬畫的死者復原像!”顧桓淡淡掃視了一眼黃紙上寫實的畫像。
鎖雲拿着畫像拱手一禮,“我立馬去辦。”
這方。
出了皇城司的裴敬跟着阿父慢悠悠走着,走回去得個把時辰,汴都的集市十分熱鬧,所有人皆在為生計忙碌着。
到處古香古色,裴敬很喜歡,彷彿置身清明上河圖的既視感,這也是自己頭日徹底認同自己身份,接受這個時代的日子,有一種歸屬感和安心感。
走了許久,裴敬快有些走不動了,終於到了青松巷口,巷口是個小集市,賣菜,早膳……應有盡有。
阿父是在巷中位置買的宅院,比較好認,獨這院中有棵偌大的梧桐樹。
阿父說是因為‘我‘幼時最愛梧桐花,開花時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又好看,尋了許久才尋到種着梧桐樹的院落。
能看出,他確實極愛他的女兒,可惜他不知道已經換了芯子,自己也很喜歡這個父親,很像前世養父,既然已經接管了這身體,自然願意代替她照顧好阿父,給他養老送終。
“古老闆,買兩個肉包,兩個菜包,兩個紅豆包。”裴敬看着巷口的一口包子鋪,這家紅豆包甜而不膩,很好吃。
“季叔,接閨女回來啊?”老闆熱情的給裴季打招呼。
裴季點頭笑了笑,“丫頭接我了手藝,如今也在皇城司當值,頭回沐休,自然要接的。”
皇城司是整個汴都羨慕更是害怕的存在,能入其中,旁邊也不得幾分忌憚。
能看出裴敬很喜歡現在的環境,自己自然不會再干涉,她是個有主意的,應該確實有幾分能力,不然也不會頭回放沐得顧大人相送。
包子鋪老闆瘦瘦高高,朝父女兩人笑了笑,麻利的裝包子,看着提着的蔬菜、排骨,看樣子是加餐。
古老闆樂呵呵,“那感情好,發現季姑娘很喜歡我家紅豆包,今天收五個銅錢吧,請你吃一個。”
古老闆退回一個銅錢,遞過裝好的包子,裴季也不矯情,拿過東西道了聲謝。
裴敬也朝古老闆笑了笑,道了聲謝,這青松巷氛圍挺好的,鄰里和睦,沿途不少人跟父女二人打招呼。
看着樂呵呵的裴敬,裴季笑了笑,“你很喜歡這種氛圍?”
裴敬點頭,“喜歡,很有煙火氣。”
“行了,你去休息會兒吧,今日聽說了你昨夜驗屍,沒好好休息,飯好了我叫你。”裴季慈愛的看向裴敬。
裴敬點頭,自己確實沒睡好,離午膳還有兩個時辰,確實可以補覺。
“謝謝阿父。”
看着進房的裴敬,裴季眼神複雜,若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她會不會怪自己。
裴季揉了把臉,轉身進了庖房,天氣陰冷,陰寒下雨許久的天氣也透着幾縷陽光,有種乍晴的舒適感。
裴敬精神抖擻醒來的時候正好聞到陣陣飯香,肚子聞香也傳來抗議聲。
外面似乎出了太陽,自己來這裏這麼久,一直都是陰雨綿綿或狂風暴雨,稍微好點也是陰天不見太陽,今日是頭回見耀陽,裴敬心情很好。
裴季剛拿出菜,看到倚着門框看太陽的裴敬,太陽光打在她身上像是被度了一層光。
“你起來了?我正準備喊你吃飯呢。”裴季慈愛淺笑。
裴敬點頭,“聞着阿父的飯香被催醒了。”
“行了,洗手用膳吧。”裴季淺笑瞪了一眼裴敬。
做飯時自己想通了,阿父說自己是他女兒自己肯定就是,父親還能認錯自己孩子不成?
一月兩回,中旬和月末,沐休一次兩日,再下次沐休就到十二月中旬了,在皇城司無案子的時候還是很輕鬆的,但需要全天留守。
一般會有兩個仵作,沐休也能輪流,但目前皇城司貌似只有自己一個仵作。
皇城司到青松巷也就是普通住宅區步行一個多時辰,換算現代時間,走路差不多近三個小時,這也是自己住宅皇城司的原因,主要路太遠了,每天跑估計得累死,半夜才回家,天沒亮都得趕路。
沐休結束,裴敬還沒天亮就起榻洗漱好,去巷口買了包子,煮了點粥,炒個白菜出了門,時辰尚早,放在庖房鐵鍋里煨着,阿父起來便可以吃。
脖子上的傷痕在結痂,有些癢的厲害,在家呆兩日聲音嘶啞也好的差不多了。
裴季早早起來,發現家裏已經沒了裴敬的身影,庖房煙鹵上有裊裊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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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鍋蓋,鍋底裏頭有粥,竹篾上放着幾個肉包和一疊白菜,朝庖房外的院子側邊看去,果然種的白菜少了一顆。
裴季幾分欣喜心情也有些複雜,怕是她已經在當值回司衙的路上了。
洗漱完,把飯菜拿到院中,隔壁對門嬸子開門正好對門瞧見,“季大哥,這麼早啊。”
裴季咧嘴笑,“劉大嫂早,你怎麼知道今兒是我閨女親手給我煮的早餐。”
劉大嫂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季大哥有福啊,閨女孝順。”
裴季點頭,“對啊,我閨女好厲害,如今皇城司當差呢。”
裴敬剛回皇城司就看到顧大人帶着副使蘇大人也是當初招募自己進來的蘇副使。
“顧大人,蘇副使。”裴敬趕緊一禮。
蘇子桉淺笑,招手,“裴仵作快過來,你的畫像起了作用,死者已確定,本官同顧大人要前去,你也一起看看是不是案發現場。”
裴敬尷尬走進幾步,不做聲,只拱手一禮。
顧桓看向裴敬,眼底寒潭一片不見情緒,“去換身衣裳,隨本官同去!”
裴敬見顧大人發話,迎着冷冽的寒風,風聲吹得呼呼作響,猶如厲鬼嘶鳴,加上這冷冽的聲音,叫裴敬生生有種面見閻王判羅的錯覺。
她有些膽寒,但強裝着鎮定應了聲,“是。”
隨後快速回自己房舍,撫了撫狂跳的心,太嚇人了!
趕忙換下青衫,穿上皇城當差同一的司使白袍。
出來時,院中多了倆司使,裴敬見過,一個喚鎖雲,一個喚錦春,只敢朝兩人點了下頭。
“走吧!”顧桓把玩腰間玉佩,看不清神色,聲音依舊清冷。
好在此次不用走路,是騎馬。
裴敬不會騎馬,無奈把屬於自己的馬匹又牽了回去。
最後分配,自己與鎖雲同乘,裴敬背着匣子,俯下身子緊抱馬脖子,面色不太好。
身後的鎖雲面色也不太好,馬被箍的有些焦躁,不住的踏着馬蹄,自己幾番安撫才勉強靜了下來。
忍無可忍,鎖雲瞪着一雙怒目沖她咬牙切齒,“再揪我馬鬃就把你扔下去!”
鎖雲回頭,見顧大人身側的錦春咧着嘴幸災樂的看着自己。
“裴仵作,你別緊張,不用這樣緊箍馬的脖子。”蘇子桉淺笑聲。
鎖雲忍了忍,放緩聲音,“裴仵作,你別抓它鬃毛,等會兒馬兒太痛,直接把我倆都從馬背甩下去了!”
顧桓盯着裴敬的臉看了片刻,眼神犀利得像打量獵物的狼,裴敬被他盯得後背發毛。
裴敬只能朝他尷尬笑了笑,自己頭回騎馬,害怕很正常,與人共乘也有點尷尬,畢竟也沒熟到這般程度,裴敬只好微躬身子,抓緊馬脖子上的馬鞍。
不知走了多久,馬也終於停下了,被黑着臉的鎖雲扔下馬,才爬起來站穩,只覺得胃中一頓翻湧。
趕緊走幾步,扶着牆吐了出來,聽過暈車的、聽過暈船的,自己是頭個暈馬的。
裴敬回頭,果然看見皺眉顧大人眉頭緊鎖,滿眼嫌棄,蘇副使面色僵硬,鎖雲和錦春也是一言難盡。
裴敬尷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哈,頭回騎馬,有點暈馬。”
話落,只見剛騎的馬仰着頭看着自己,鼻子發出呼呼聲,口中也發出怪聲,馬蹄頓頓踏地,似乎也在嘲笑自己。
顧桓嫌棄的別過頭。
其他人尷尬朝自己笑了笑。
“……”裴敬無語。
“這馬是嘲笑我嗎?”裴敬有些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