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會回來
就在何閆想着,什麼病能讓一個裝逼怪變成小孩時,他的臉突然被捧起。
迎面就撞上了一張衝擊力極強的臉。
他的喉嚨滾了滾,耳尖不可避免地紅了,說話都變得磕巴。
“你……你別想……非禮我……我是正經人!”
遲清和茫然質問,“會說話的火鍋精?”
何閆:“……”
什麼眼神!
看到紅的,不是烤火,就是火鍋,他就不能是個人嗎?
Wenson大老遠就看到何閆出現在小遲總身邊,心中警鈴大作。
一進涼亭,他就迫不及待壓低聲音警告何閆。
“你來這幹什麼,趕緊走!”
這次,何閆罕見地聽話了。
遲清和卻沒準備放過他。
掐住何閆臉上的軟肉,像甩面一樣,又拉又扯,挑的都是經絡密集的點,痛得何閆面色扭曲。
可偏偏他又不能對遲清和做什麼,只能向Wenson求助。
“Wenson!你讓他把手撒開!痛死我了!”
Wenson也着急,“小遲總,太髒了,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何閆:“……”
臟?
他一天洗三次澡,說他臟?!
就在這時,遲清和不知道從哪掏出剪刀,趁兩人誰都沒反應過來。
“咔嚓!”
空氣驀地沉默了。
“咔嚓——”
三秒后,一聲尖叫劃過雲霄,驚得雲鳥俱散,耳膜脹疼。
何閆左手摸着額前刺手的頭皮,右手攥着“香消玉殞”的紅髮,氣得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
“姓遲的,你敢剪我頭髮,你完了!”
抬起胳膊,五指握拳,就要往前砸去。
Wenson立刻擋到遲清和面前,揚手掣肘住他。
“小遲總不是故意的,他生病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他把葯吃了。”
話音未落,遲清和就拆了他的台。
只見他啪嗒把剪刀往地上一扔,拽住Wenson的衣擺往下扯了扯,主動伸出手心。
“髒了,要洗手。”
何閆對病人的最後一點容忍消散,抬腳,碾爛地上的剪刀,薄唇一張一合,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惱怒至極。
“你看他這樣子,不是故意挑釁我?葯呢?老子當場掐着脖子給他餵了!”
注意到石桌上的玻璃杯,搶過來,還沒送到遲清和嘴裏,對方突然站起來。
隔着Wenson,兩人的視線就這麼直直對上了。
何閆的動作僵在半空,瞳孔里清楚倒映着青年臉蛋的每一寸細節。
他在全球各地瘋,見過太多美人,可從未有一款,能讓他記住超過三天。
但是遲清和做到了,記恨是一部分,但不得不承認,長得很……絕。
每次看到他,腦海中都會不自覺聯想到非現實版本的夢幻雪山岩漿。
既沒有飛揚的火山灰,也沒有渾濁炙烤的氣浪。
有的只是純白初雪與赤色岩漿的對撞時,激起的絢爛煙花。
冷淡疏離,蠱惑熱情,很矛盾,很窒息的美。
一眼經年……
注意到青年眼底的痛苦和難過時,何閆腦子宕機,心尖顫得很厲害,全按本能行事。
“我不打你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快把葯喝了。”
他僵硬地遞出水杯,沒有潑出去,也沒有掐着強行灌,而是耐心等待着遲清和的回應。
遲清和薄唇緊抿,嘴角微微壓着,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眼底的萬般情緒無聲地感染着一步之隔的何閆。
也是在這一刻,野犬的凶性收入籠中。
何閆煩躁地撓了撓頭皮,聲音更輕了,帶着乾巴巴的誘哄。
“葯喝了,給你買糖。”
Wenson奇怪於何閆一百八十度急轉的態度,但還是想說小遲總不會這麼輕易喝葯的。
直到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觸碰到杯壁,將玻璃杯拿走……
藥效作用很快,沒一會兒,眼皮就沉到睜不開,眨了兩下后,意識便陷入混沌之中。
大抵是太過思念,這次的夢境真實得不行,只是他好像成了局外人。
重新出現在了華陽附中。
班主任曹玉站在講台上訓人。
“這次你們的測試卷做的,我都不想說了!”
“差!”
“七選三考得好,並不是你們鬆懈的理由。”
她啪地把試卷往講台一扔,眼皮下壓,聲音嚴肅。
“也別想用沒恢復狀態搪塞我,開學都一個多月了,分數是不高的、卷子是收不齊的、錯誤一大堆!我都不敢說我是教一班!”
“如果你們不知道什麼是一班的標準,現在,看好。”
她深吸一口氣,控制情緒,對教室最後面的宮華歲招了招手,又打開投影儀。
把宮華歲的試卷放到投影儀下,很快幕布上就出現了一個極其醒目的紅色數字。
150。
滿分。
“這次的試卷難度大嗎?為什麼我們全班,只有宮華歲一個人滿分?班長,你說說怎麼回事?”
被突然點到的班長,尷尬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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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轉換目標,“課代表,你呢。”
數學課代表就知道自己也會被點到,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課桌。
後面,曹玉每點一個人,教室就多一隻鴕鳥,直到全班都不由自主把腦袋垂下去,她才停止點名。
班主任把試卷遞迴給一旁默不作聲的宮華歲,悄聲說了句回去,才繼續訓斥底下的學生。
“你們作為同班同學,應該也知道宮華歲最近請假的情況。”
“三分之一的時間沒在學校,起初我很擔心他成績下滑,跟他家長談了不下十次。”
“是他的家長再三跟我保證,宮華歲的成績不會下滑,我才同意。”
“事實證明,保證很有效,那你們呢?”
“你們跟我保證過每天要好好學習,這效果呢,還不如一個請假的!”
這時,底下已經開始悄悄傳出議論聲。
“這腦子天生就定在那裏,怎麼比得過啊!”
“對呀,我要有宮華歲那智商,天天躺在家裏都能考狀元的,也不來學校。”
“遲清和也真是的,連招呼都不打就轉學了,有他在,班主任的心情還能好點。”
“呵,你錯了,除了全班會多一個滿分,不會有任何改變,該訓還得訓……”
班主任聽到這群人逐漸偏離主題,趕緊止住。
“讓你們反省,不是讓你們聊天的!”
話音剛落,頭頂的放學鈴聲就響了起來。
曹玉敏銳的聽到了人群中有人在歡呼,很生氣,但是非必要,她不喜歡留堂。
給他們多留了三張周末試卷的作業,就收拾東西走了。
宮華歲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東西。
遲清和就坐在他旁邊,抬手去摸宮華歲,手指卻穿過少年的校服,只摸到一片虛空。
遲清和笑了笑,默默將手收回來。
也是在這時,他注意到宮華歲腕骨上發灰的玉鐲,隱約間還能看到紅色閃爍。
湊近了些,才發現是條斷斷續續的紅線。
遲清和有些疑惑,但他知道這是夢境,並非真實的,也沒怎麼當回事。
“他們說你最近這幾天都在請假,是去幹嘛了?”
意料之中,他沒有得到回答。
但他很高興,慢悠悠地跟在宮華歲的旁邊,往校門口走去。
上車的時候,即便知道沒有人能看見他,也會調笑地問宮華歲。
“我能上車嗎?”
“嗯,謝謝。”他很有興緻地自問自答,眉眼彎彎地鑽進車,在少年身側坐下。
車輛行駛的很平穩,很快,宮華歲就閉上眼睛沉沉睡過去。
“最近很累嗎?”
遲清和的視線掃過宮華歲泛着青紫的眼下,抿了抿嘴,還是忍不住想去摸他。
最終,卻還是在距離他一公分的地方,剋制停下。
“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