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溯
沁心堂，聞宇殿內，葯祖拄杖採藥的畫像就掛在“醫濟蒼生”的牌匾之下，畫像正前方的椅子上，掌門岐玄神sè莫名，表情與背後葯祖採藥之時那笑容截然不同，分列兩旁的其他功逾十層的二代長老則是滿臉怒容。
聞宇殿zhongyāng，俞希靜立，大力子有傷在身，特許坐在一把小竹椅上，二人已將這一路行來的經歷一一講述，並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至於最後方宿是如何逃脫的，他們兩人也不知道。
門內該佈置的早在幾天前就已經佈置下去了，該救回、該接回的都回來了，有些只找到屍骨的也火化之後帶回。種種慘狀，本就讓沁心堂眾位長老憤恨不已，之後卻是一個蠻人的蹤影都未找到，如今聽了俞希和大力子的詳述，整個聞宇殿議論紛紛，目標直指罹神宗。
“證據！”岐玄靜靜的看着殿內情況，只平淡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聞宇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是啊，沒有證據，單憑俞希他們三人的懷疑，以及陳務的傳訊，根本算不得什麼實據，貿然說出，不斷對事實無益，反而還會害了陳務和其背後之人的xing命。
眾長老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俞希身上，俞希卻是徒然的搖了搖頭。
當時傳訊要緊，哪還有時間去查探什麼，再說單憑俞希幾人，就算當時闖進罹神宗，恐怕查到實據之刻，就是喪命之時。
“不知三師兄那位弟子是否已經醒轉？”六長老岐英身為切脈殿之主，統領沁心堂內各項雜務，也是歷練的的負責人，對於能拖住蠻人，保俞希脫身回來報信的方宿，自然是極為看重，當時隨俞希前去接應方宿的便是她，在接應了方宿之後，她還獨自前往成江邊上走了一趟。
方宿殺死向虎，這俞希已經說過，岐英已經知曉，但去了之後，還看見了另外三具蠻人的屍體，倒在了坑坑窪窪、已經被轟得不成山形的那三座山上，自是極為驚訝。尤其是中間那座山，被毀成那樣，岐英自己估算了一下，恐怕得有蠻人中十個左右的洞主才能造成那番景象，完全無法想像方宿是如何反殺了三名頭目的。
“來之前還沒有，還要多謝岐英師妹了。”俞希報訊之時，岐狂正在丹門之內忙於實驗新的丹方，沒有收到消息，對於這個親自前去接應自己兩個徒弟的岐英，岐狂還是打心底感激的。
“有一事沒有徵求他的意見，本不當講，但是事關門內大事，也有可能牽扯到證據一事，所以我不得不說了。”岐英告了個罪，便將成江邊上所探查到的景象詳細道出，接着又詳細分析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方宿處在十一到二十個蠻人的圍攻下，反殺了蠻人三個頭目。
此次沁心堂的歷練隊伍被截殺了七支，有一支隊伍在時間上與方宿被圍的時間不對，還有三支，蠻人在截殺之後有可能趕得到成江邊，再加上冉穆和田弓，才有這個這個數字，其中接近三分之一的是洞主。
“這不可能。”
“荒謬！”
岐英話音剛落，殿內長老有的震驚，更多的則是不信，俞希和大力子同樣是震驚，但眼神卻選擇了相信。
對於眾長老的反應，岐英搖了搖頭，道：“說實話，起初我也認為是有高人出手幫忙。但經我仔細檢查那些蠻人身中的招術，除了問天殿中所載的尋常五行靈術，其致命之招，卻是我沁心堂獨有的低階靈術，柘木手、落葉掌，還有落葉飄掌，這些青木靈術，相信你們在話古城時，都曾用過。供奉府的同門不可能私自行動，除非在場有人去過，否則實難令我有其它結論，所以我才說他可能有證據。”
“蠻人這些年研究出了可以驅散靈氣的圖騰杖后，才再興戰事，他是如何在有圖騰杖的情況下將這些靈術打出去的？”五長老岐傲道。
“這個，說實話，我也猜測不出。”岐英也無奈的搖頭，一籌莫展。
看着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岐狂只能回之以茫然，雖然驚嘆於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弟有些逆天，但說起方宿的事情，岐狂除了知道一個名字和相貌，其它一概不知。
好在其他人對岐狂收徒弟的習xing也習以為常，沒多詢問。
正當聞宇殿內議論紛紛之時，九里明山上的方宿已經醒了過來，對於要來聞宇殿被詢問一事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是已一見消一提，方宿便主動的跟了過來。
“稟掌門，師父，諸位長老，弟子已將師弟方宿帶到。”一見消將方宿帶了之後，就主動退出了殿外。
方宿也不怯場，邊行禮邊道：“三代弟子方宿拜見掌門，拜見師父，拜見諸位長老。”接着又朝俞希和大力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自己無事。
“三代弟子方宿，我且問你，岐英長老所說你在被十一到二十個蠻人的圍攻之下，反殺了三人，這是不是事實。”方宿之禮才剛剛落下，五長老岐傲便問道。
“是，洞主五人，頭目九人。”方宿一聽便知道有人前去探過了戰鬥之地，刻意相瞞恐怕會引來其它的懷疑，便如實相告，但冉穆他們具體在哪個小境界，他現在也分不清楚。
“岐傲你什麼意思，掌門師兄都沒說話，你開什麼口。”自己的弟子再怎麼說也是個功臣，被岐傲這麼一問，就和審問有過弟子一樣，岐狂當即就不樂意了。
“好了，別什麼證據都沒拿到，自己就亂了。”岐玄輕輕的拍了拍桌子，不怒自威，接着又道，“就有岐英來問吧。”
“是！”岐英在腦海中又將成江邊所見到的景象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才問道，“方宿，你是如何克服圖騰杖的效果將靈術打出去的？”
“克服？”方宿有些疑惑，這圖騰杖能驅散靈氣還是俞希告訴自己的，自己哪能克服，轉念一想，便試探道，“你們說的是如何讓圖騰杖驅散靈氣的效果消失？”
“對！”眾長老異口同聲道，都有些激動。
敢情這些長老都不知道圖騰杖在驅散靈氣的同時，自己也在消耗能量。但畢竟圖騰杖出現的時間不長，在邊境戰鬥之時，蠻國使用的大多是超大型的圖騰柱，擺在戰場後方，輻shè整個戰場，所有有什麼變化也不容易發現。當然，也不是每個與蠻國戰鬥之人，都會隨身帶那麼多靈石，並且會一次xing全部撒出去。
方宿摸了摸後腦，裝作憨厚模樣道：“我無意間將那些與罹神宗交易得來的靈石撒了出去，圖騰杖的血光將那些靈石照成粉末之後，自身的血sè光芒也消失了，然後我就又能打出靈術了。”
“什麼！就這麼簡單！”岐英不可思議道，其他長老也同樣如此。
“是啊，本來我是想用靈石來恢復靈氣的，因為不能熟練控制那儲物袋，一下子掉出來很多，就這樣才發現的。”方宿再次“詳細”的解釋了當時的過程，暫時還不想將自己會陣法的事情說出去，因為上次在離山城時觀察過大力子靈針上的陣法，太過簡單，與《點靈化生術》中的複雜靈陣根本不是一個層次，冒然暴露對自己不利，心裏準備着先去修習附靈術加以掩飾一番。
岐傲一聽方宿用那儲物袋中的靈石來恢復靈氣，神sè微變。
俞希聰敏過人，方宿一說她便猜測出了是如何發現的，但方宿自己不說，她也就繼續保持沉默。
“這，這可是大發現，掌門師兄，是否應該立即報備給遠在供奉府的二師兄，再由他報知給朝廷，這樣南方的話古城戰場，將再次拿回主動權。”四長老岐練急不可耐的說道，在她看來，戰場上傷亡減少，也算一件好事，畢竟沁心堂主要負責南方戰場，北方戰場則只兼濟療傷事宜。
“嗯，可以，即刻執行。”岐玄的手指點了點兩條椅臂。
岐練立刻起身離開了聞宇殿，也不管接下來的罹神宗勾結蠻人的事宜。
眼見這些人都憂心戰事，岐英也鬆了口氣，畢竟也不想讓方宿這個功臣有什麼壓力，便繼續問道：“方宿，可有罹神宗與蠻人勾結的證據？”
“這個，當時戰鬥激烈，打得緊湊，實在是沒有能力去問。”方宿略帶歉意道，他自己也明了，就算逼問出來也沒什麼作用，但不知沁心堂諸人為什麼要有次一問。
“行了，沒事了，該問的都問了，大家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就讓他們趕緊回去恢復吧。”岐英看到岐傲的表情，突然有些後悔讓這方宿來這了。
果然，岐傲突然站了起來，道：“私自挪用門內靈石作為己用，三代弟子方宿，你可知罪！”
方宿一個錯愕，戰戰兢兢，不由自主就好似要屈腿跪下去認罪了。
“哼！”岐狂雙腳怒然一踏，兩道靈氣自雙手而出，一道撐起方宿不讓他跪下，一道竟是飛向了岐傲，更是直接爆了粗，“岐傲，我看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轟！”
二人招術相對，濃濃的轟響，沉悶的震動，整個聞宇殿更是為之一晃，眾長老急忙齊力出招護持。
“二代長老岐狂，在四大殿內動武，已犯門內上規，罪不可恕！”岐傲冷眼一瞥，完全不理會岐狂的憤怒，堅持着自己作為戒律長老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