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法說出口的告白

第22章 無法說出口的告白

顧慮太多,才會無法下筆。

藝術理應是感性的綻放,情感的宣洩。相比起不入流的技藝,事事求全才是更致命的一點。

——你的畫太空洞了,看了之後沒什麼感覺。

有人曾經這樣對林明月說過。

犀利又直白的點評,在當時帶給她的震撼,不亞於期末考試掛科。

雖說迄今為止,林明月也沒掛過科。

這句話讓她記了許久,直到最後,也沒敢把那幅早就畫好的畫送出去。

******

國慶小長假快要結束,短暫休息了一段時間,林明月繼續日常的兼職工作。她過去盯着許茜寫作業,又帶着許茜預習了馬上要學的內容。

不是多難的工作,但必須有耐心。

許茜這孩子性格活潑,靜不下心來,有時候還鬧脾氣。最開始的時候,林明月軟硬兼施,使出渾身解數,才能讓許茜乖乖聽課。

好在關係熟稔起來后,許茜配合的意願要高了不少。

大一的時候林明月還做過其他零零散散的兼職,後來覺得那些事情費力又費時,就只保留了家教這一項。

說起這份兼職,還是許茜的姑姑許南枝介紹的。

她只是遞了一把傘,許南枝就幫了她這麼多。

林明月感激不盡。

大概是今天許茜的爸媽難得都在家,女孩收起平日裏那副散漫態度,認真學習,安分乖巧了不少。

林明月給許茜講題,父母倆時不時到門邊瞅一眼,進來逛一圈,整的林明月也有些緊張起來。可一轉頭就看見許茜裝模作樣的凝眉沉思,沒忍住揚起唇角笑了。

到點下課,一大一小都卸了口氣,放鬆下來。

許茜的爸媽為那天的事和她道謝,拉着她要她留下來吃頓飯。林明月無意,只好找借口說晚上還有事情,道了謝就直接離開。

回到學校,中途去快遞站取了幾個包裹,再走回宿舍已經是滿頭大汗。

宿舍里空無一人,只剩下窗外清脆的鳥鳴聲。枝椏搖晃,照着綠葉的陽光近乎蒼白。

林明月一直覺得廈門的夏天是最難熬的季節。

把東西全部放在桌上,林明月一個個拆開快遞,到後面才發現多了個不屬於自己的包裹。

寄件人身份未知,但快遞單上的收件人確實是她的名字,地址和電話也都對的上。

她繼續把外包裝拆開,顯露在面前的,是一盒油彩顏料和一封雪白的信,信封上落了一行飄逸的鋼筆字。

林明月收。

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別人給她寄的包裹。

可會是誰呢?

她望着那幾個字,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一個想法,很快就被證實。

“林明月:

我知道你認得出我的字跡。

希望你不會忘了,你上半年給我送了生日禮物。這是回禮,不想讓我欠着你人情的話,就收下吧。

我想了很久,還是選擇送顏料當生日禮物。

你應該,還喜歡畫畫吧。

還有,在搞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情之前,我絕不會放手。明明是你先食言了啊。”

林明月沉默地讀完整封信。她把信紙完完整整地折好,塞回信封里,壓到書架的角落。

按照那人說的,她沒把東西退回去。

包裝精美的顏料被隨手擱在桌上,林明月每次路過總要瞥上一眼,不覺被分走幾分注意力。

等到第二天,她終於忍不住到觀景湖邊的亭子裏搭起畫板,拿着畫筆和顏料在白紙上塗抹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從晨曦初露到薄暮冥冥,好似只是那麼一瞬。

作畫的人忘乎所以,下巴揚起認真的弧度,白凈的衣服上不經意間沾上顏料,連着臉上也蹭到一點。

她就這樣坐了一天。

風過的時候,拂過清秀的側臉,撩起她散落的髮絲,眉眼間顯露出幾分如山如水的溫和明凈,

亦如她的畫。

林明月用了兩天才完成這幅作品。她買了木製相框,把畫裱好,滿意的用手掌比了下,也就差不多兩個巴掌的大小。

沈照溪和她約好最後一天晚上在十里長堤見面。

走出地鐵站,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明月看見站在燈影斑駁處,正朝着她招手的沈照溪。

黑髮披肩,白襯衫加闊腿牛仔褲,衣服的下段簡單扎進褲子裏襯出纖細的腰身。

還是背着那個格格不入的黑色背包,精緻的眉眼被頭頂的棒球帽遮了一小部分,露出白皙漂亮的下巴。

有的人融入人群里就泯然眾人,有的人反倒更加會耀眼,成為只需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存在。

沈照溪恰好是后一種。

只要看過女生站在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沒有人會質疑這一點。

林明月走過去,沈照溪遞了瓶礦泉水給她。指腹擦過的瞬間,她被冰的縮了下指節。

“可以不用在地鐵站前等我的。”林明月說。

沈照溪抬手壓了壓帽檐,側頭看她,“反正順路,我想和你一起進去。”

“走吧。”

兩人跟着人流慢慢移動,排着隊從入口處進入十里長堤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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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岸邊朦朦朧朧的撐着幾束燈光。

海上列車飛馳而過,拖曳着絢爛的光影擦過黑夜。對岸便是廈門觸手可及的繁榮,燈火輝煌之至。

十月份的夜晚不及八月的炎熱,海風拂面,帶走身上的熱氣,清涼暢快。

兩人找了塊草地坐下,悠閑地吹着風聽着歌。

晚上的時候,經常會有不知名的小樂隊在這裏演出,三三兩兩的散落在離入口不遠的空地,聚集起一個又一個圓圈。

他們的音樂回蕩在綠茵地上,跟着海風飄揚,唱出這座城市的浪漫。

林明月很喜歡這種靜謐的氛圍。

她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裏放鬆一會,什麼也不做,就坐在草地上吹吹風,聽聽歌。

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視線落在女生清麗的側臉上,林明月眉眼微動,將手裏提着的袋子遞了過去,“沈照溪,這是我答應要給你的畫。”

“這麼快的嗎,我還以為要更久一點。”沈照溪驚喜地接過禮物,黑眸明亮,得到的回應卻是林明月不明所以的搖頭。

她把裝着畫拿出來,手撫上冰涼的玻璃,認真地看了好幾分鐘,然後把畫寶貝地抱進懷裏,動作小小翼翼。

長發垂在手邊,眉眼溫柔。

“我很喜歡。”

“還是我第一次出現在別人的畫裏。”

說完,她有些害羞地理了理髮絲,捏了下發燙的耳垂,試圖平息面上的燥熱。

這舉動落入林明月的眼裏竟然有些幾分可愛。

沈照溪也從黑色背包里取出東西,交給林明月。

沉甸甸的相冊上,壓着個小巧可愛的貓咪鑰匙扣。林明月翻開相冊看了看,裏面放着的都是這幾天她和沈照溪在旅途中拍的照片。

即便沈照溪一張不落的把照片放了進去,相冊也還是空着許多位置。

“謝謝。”林明月抱着東西,覺得懷裏的份量偏重,提議道:“其實可以用個小一點的相冊裝的。”

“說不定以後還能放其他照片呢。”

沈照溪看着她,眼睛彎成月牙兒,嗓音溫軟。

林明月抱着相冊的手微微收緊,嗯了一聲。

不遠處的歌聲飄過來,整場大部分是樂隊主唱在唱,偶爾也會有幾個觀眾自告奮勇,接過話筒點歌。

一曲結束,底下的觀眾鼓起掌來,靜待下一首歌的開始。

“有沒有現場的朋友想來一曲的?”抱着結他的主唱說,周圍的人群瞬間躁動起來,互相開玩笑推搡着朋友上去。

沈照溪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笑着問:“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林明月搖頭拒絕。

“那我只好一個人上去了。”

沈照溪突然這麼來了一句,身旁坐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走進被人群圍住的圈子裏,和拿起手機點歌。

視野中,沈照溪和那人低頭交談幾句,然後手裏接過了話筒。

突然出現的漂亮女生一下子讓人群興奮不少,一些人跟着起鬨,把現場氣氛炒的熱烈。

“各位,晚上好。我要唱的是一首閩南語老歌,應該很少有人聽過。”

隔了一段距離,林明月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只覺得今晚的夜色過分朦朧。

她湊到人群邊上,沈照溪抬眸,對她笑了笑。

“我想把這首歌,送給今晚和我一起過來的人。”

“希望她會喜歡。”

音樂響起,舒緩的曲調帶着傷感,惆悵難言。女生嗓音溫柔、昵噥曖昧,唱着她聽不懂的方言。

撥開密密麻麻的人群,清澈的歌聲撞入她的心底,又不知被風帶到何方。

林明月低頭,在纏綿悠揚的樂聲中,漸漸退遠。

整首歌結束,現場掌聲雷動。

沈照溪禮貌道謝,還回話筒。

目光掃了一圈,在原來的位置找到熟悉的身影。

她興緻淋漓地走過去,開口便問:“我唱的好聽嗎?”期待地望着林明月,等着對方的誇讚。

“很好聽。”

”那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

“林明月,我……”心跳聲忽地快了幾分,沈照溪摩挲起指節,手心不由地泛起細汗。

風吹過她的長發,也吹過林明月的髮絲。

她們的影子歪歪扭扭的斜鋪在地面。

她張了張紅唇,耳邊心跳聲狂響,在對方近乎沉默的目光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那四個字。

林明月靜默地看着她,眼裏無波無瀾。

最後,她只好遺憾一笑,“沒什麼。”

聽到她的話,林明月移開目光,淡淡,“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現在不是才八點多,還能再逛逛的。”沈照溪語氣淡下來,多了分失落。

她走近林明月,想去觸碰對方,卻被無聲避開。

這時候,她才明白了林明月的意思。

為什麼?沈照溪的心驀地一沉。

林明月把相冊還給她,“我想,我們還是像之前說好的一樣,保持距離吧。”

“這樣對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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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熱戀,撩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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