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辰榮馨悅38
一路小心翼翼,一群人悄然無息的回到了軹邑城。
在赤水豐隆的安排下,塗山璟被放到了城郊之外的莊子裏。
沒辦法,青丘公子的名聲如雷貫耳,見過他的人太多了。
就算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也不能保證每一個奴才都忠心耿耿。
一但透露出一點風聲,必然會引得塗山家的追查。
現在的塗山家可是老夫人和塗山篌做主。
赤水豐隆也不能為了塗山璟一個外人,動用自家的全部力量,與塗山氏作對呀。
“終於回來了,這些日子可遭罪死了。”
青姝歡喜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聞着周圍昂貴的熏香,和這些日子自己不能帶出去的昂貴首飾滿心愉悅。
她天生就應該被嬌養,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清水鎮那破日子,要不是為了攻略她一定不會去的。
好在成果斐然啊,眼看着只要跟塗山璟成親任務就能完成了。
到時候再讓系統幫自己找幾個氣運深厚的世界。
自己就會更加強大了。
一想到塗山家的那些寶藏,青姝早就已經眼饞不已。
富可敵國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她已經積攢了太多太多的好東西,但是像她這樣的人,天生就有收集癖。
每離開一個世界都要帶走大量的好東西,這才能讓她一直保持着源源不斷的熱情。
要不然單看那些被搶的廢物男人還真沒什麼意思。
畢竟說到底,她已經攻略了一千多個男主了,什麼樣類型的男主她沒遇見過呀?
缺那兩個男人嗎?
無聊時的玩意兒罷了,出來掙外快才是最令人開心的。
靜靜的等着蓐收的消息,其實青姝自己都知道這門婚事成不了。
沒別的,中原現在屬於西炎,辰榮馨悅是整個中原地位的象徵,是絕對不允許被嫁給一般人的。
更別說是皓翎國的人,對於西炎王來說,這可是資敵呀。
果然西炎王的探子無孔不入,在馨悅的有益散播下,也有很多人知道了這門婚事。
作為中原的領頭人,辰榮熠被約談了。
當然與此同時的蓐收,也受到了家族中的反對。
其中還包括他的師父皓翎王。
皓翎王倒不是不願意,純粹是他太懂政治了,他的心思也太深了。
所以他知道辰榮馨悅絕對不可能嫁給蓐收。
就算是辰榮馨悅嫁給中原的一個紈絝子弟,也絕對不可能嫁到皓翎來。
除非他們辰榮是想要造反。
不甘心的蓐收,根本不想聽這些。
從小到大他克己復禮能力超群,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一路走來就沒有任何坎坷,馨悅是他的愛人,婚姻是他一輩子的大事。
他已經得到了對方,認定了對方。
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說放棄,如果這個時候放棄了,那被他佔了便宜的姑娘又該如何自處?
更何況他與馨悅都願意,外人憑什麼對他的婚事指手畫腳?
只是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有那麼一瞬間蓐收,清醒的認知到了自己的處境。
曾經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細節,也終於都被一點一點的展現出來。
是啊,就像自己師父說的,西炎王一定不會同意的。
可是他還想為了自己和馨悅的愛情努力一把。
所以他親自帶着重禮,不顧家族的反對前往了中原。
他想聽聽那個姑娘怎麼說。
只要馨悅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那他就不顧一切也要帶她走。
只是可惜,蓐收最終還是沒有見到馨悅。
他見到的是馨悅的父親,一個充滿威儀,卻又滿臉愧疚的中年人。
沒人知道他們在書房談了什麼。
眾人看見的只有蓐收,落寞離去的身影。
從那天起,馨悅每次發過去的信件,都是有去無回。
蓐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樣。
馨悅早就知道一切,也知道自己的父親的所作所為。
自己那個古板的父親,嘴上說說的愧疚自己,可是每一次被犧牲的都是自己。
嘴上說著想要彌補,可是說來說去最愛的還是自己。
對方不過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拿出了西炎王的密信,又訴說了馨悅這些年的不易。
嘴裏說著不想讓女兒出事,心裏想的卻是不願意為女兒拼上一把。
聰慧如蓐收,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所以他乖順地應下了對方的話,隱瞞了自己來過的事實,不想讓馨悅知道了傷心。
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在馨悅的算計之內。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好事將成,他要的就是讓這些天之驕子們遺憾錯過永遠懷念。
武神山上的蓐收,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裏灌着酒。
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張又一張馨悅的信件。
這裏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看了無數遍。
可是他還是無法無法給對方回信。
辰榮大人跟他說了很多,他怎麼能忍心讓小姑娘為難呢?
想來小姑娘一定是在怨恨自己吧。
遇到自己這麼一個人渣,失了身又失了心。
緊緊攥住了拳頭,蓐收醉眼朦朧的望着月空。
“馨悅,對不起。”
皓翎王來的時候,地上已經擺了一地的酒罈。
望着落寞的少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蓐收身後,同樣望着月空。
“難過嗎?”
蓐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卻沒有站起來。
往日裏,他恪守君臣本分,無論何時何地,都將禮儀做到了周全,絕不失禮。
可今日他實在不想不想面對這個讓他放棄的師父。
皓翎王沒有過怪罪對方,只是語氣平靜的訴說了一個事實。
“人這一生痛苦歡愉,興奮詫異,這些屬於人的七情六慾,只要活着誰都會有。
可若因此停滯不前,就是本末倒置。你現在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你無能為力。
是因為你的能力無法讓你得到有用的幫助。
收拾收拾吧,不要再喝了,我認識的蓐收絕對不是一個懦夫。”
這看似雞湯似的大道理,卻讓蓐收忍不住冷笑。
“師父,我不明白,我們兩個在一起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為什麼?為什麼誰都不同意。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呀!”
皓翎王摸着自己小指頭上的骨戒,難得的有些感同身受。
“處在我們這樣的位置,總要有所取捨,大局遠比個人的小情小愛更重要。
現在你還年輕,看不開很正常,不過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沒有對錯,只有博弈。
你不夠強,這就是原罪。”
說著轉身就走,平靜的猶如死水般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