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誰是紅娘
雖然滿心不解,不過作為信使紅娘,宋初一很有職業道德沒有拆牆腳,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體離開。
“等一下。”沈翰伸手去拉宋初一的手,碰上宋初一了又觸電似急忙鬆開。
“還有事?”信送到了,意荇的情況也介紹得很清楚,他對意荇有意思難道不是主動跟意荇約會行動,還要自己傳話?
“我……”沈翰有些結巴,視線落在宋初一臉上又急忙移開。
宋初一不自覺笑了,想不到他風采無雙俊朗洒脫,竟還有這麼靦腆的一面。
“有什麼想說就說吧。”我一定替你轉達到,後面這一句打趣的話宋初一厚道地沒有說,怕沈翰不自在。
因為覺得有趣,宋初一沉靜清麗的面容漾滿笑意,眼角眉梢渲染着慧黠調皮,別樣的動人風情令得沈翰再次看呆了。
宋初一見他眼神迷濛,還以為他在想意荇,笑着轉身走了。
沈翰回到寢室,看着冒着粉紅泡泡的信封笑得羞澀,翻來覆去看着捨不得拆開來。
“怎麼?情竇初開啊?”同寢室一同學一把搶過信。
“還給我。”別的能共享,這信怎麼也不能給別人看到,宋初一會害羞的。
“才入學三天,難道你和女生已經發展到那啥不能讓人知道的境界了?”同學笑得猥瑣,另兩個同寢同學一齊起鬨,過來幫他攔沈翰,“快,拆開來念給大家聽聽。”
哪能行,沈翰豁出去搶信,那同學捉迷藏一樣的閃躲,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跌倒地上,那封信不偏不倚落進一人床沿的水盆里,瞬間成了軟綿綿的粉紅紙棉屑。
“對不起沈翰。”同學急忙道歉。
沈翰懊喪又憤怒,那是宋初一寫給自己的第一封信,自己還沒看過呢!
宋初一回到宿舍樓先去意荇寢室告訴她結果。
“他說他很開心?他接受?”意荇瞪圓眼,不敢置信地反覆問。
“他跟我說的就是這兩句。”宋初一想到沈翰獃頭鵝一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我看他高興的呆了,話都說不出了,你等着他約會你吧。”
說完話,不自覺地上下打量意荇,心中暗暗不解,沈翰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意荇長得很美,美得十分性-感,纖長的秀腿穿着網狀鏤空勾花絲襪,黑色真皮超短裙很短,稍微低腰就會看到底褲的那種,上身穿着大U領弔帶衫,薄而少的衣料快束縛不住鼓-脹脹的山峰了。
也許男生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孩,沈翰也不會例外的,宋初一自嘲地笑,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說,怎麼可能,沈翰不是那種淺薄的只重肉-欲的男生。
肉-欲兩字把宋初一嚇着了,宋初一甩甩頭,竭力要把不乾不淨的念頭甩出腦海。
“你把你送信到沈翰手裏的過程詳細講給我聽聽。”意荇抓住宋初一不給她離開。
剛發生的事要回憶不難,宋初一仔細地講了,沈翰拽她胳膊的那一幕隱過沒說,倒不是心虛,而是沈翰那一瞬眼紅耳赤的樣子讓她心中覺得沈翰不會想讓人知道他的窘迫。
宋初一沒有經驗糊塗,意荇卻是身經百戰眼光毒辣,宋初一才講了一半,她就明白沈翰誤會了。
意荇向沈翰表白也沒抱着能成功的心思,她有自知之明,只不過她惹上麻煩了,二年級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孫標看上了她,她覺得沈翰來頭不小,想找沈翰當護身符。
意荇眼珠子一轉,拉住宋初一說:“好人做到底,我和沈翰剛開始約會時你陪陪我行不行?”
“我沒時間。”宋初一毫不猶豫拒絕,當電燈泡和送信兩回事,就算給錢她也不會答應的。
宋初一跑學校的勤工助學部跑得很勤,卻一直沒找到兼職。
剛開學大家都很忙,還沒聯繫到什麼差事。
轉眼一周過去,兜里只剩幾塊錢了,周六宋初一無奈回了一趟和母親租住的家,打算開口要幾十元生活費。
看到餐桌上的泡菜后,想着母親吃着泡菜過日子,宋初一又說不出口了。
黃昏時分宋初一回了學校,剛進校門就遇上沈翰。
“這幾天怎麼都找不到你?”沈翰是菜鳥,怕到教室找人給宋初一招來風言風語,要找她只會傻傻獃獃到宿舍樓食堂僻靜處蹲守,宋初一都是在校外買個煎餅或饅頭解決然後就去找兼職,很晚才回寢室,那時沈翰已經被宿管趕走了。
“有事嗎?”宋初一很累,半眯着眼睛問。
你向我表白我又接受了,接下來不是約會嗎?沈翰結結巴巴問不出來。
他生得極好,周身上下有一股說不出的清爽高貴,這時沒有那日遠遠看着的從容,就是一個普通的笨拙的男生,宋初一忍不住再次笑了,笑容輕俏慧黠,和煦溫暖令人滿心愉悅。
沈翰也笑了,瞬間說不出的輕鬆,邀約的話自然而然說了出來。
“晚上有空嗎?我們出去走走。”
“請我還是請意荇啊?”宋初一打趣,心中微感不愉快,沈翰竟然是對意荇來真的。
意荇是她的朋友嗎?沈翰笑道:“都請。”
宋初一隻當他是禮貌,過河沒有拆橋連紅娘都請了,讓他在校門口等着,自己回宿舍樓喊意荇。
出去約會三言兩語就穿幫了,這幾天孫標糾纏不休,意荇急於拉上沈翰當擋箭牌讓孫標以為她和沈翰交情匪淺,遂搖頭說不約會了,說:“我在酒吧做兼職不得空,晚上酒吧里有兩個兼職學生有事不去,你和沈翰去頂上,怎麼樣?”
宋初一接兼職有個原則,酒吧KTV等服務場所的工作不接,雖然很缺錢,她還是搖頭。
看出她是乖乖牌的,意荇暗暗嗤笑,面上一絲不露,拖着她往外走,一面笑着說:“有沈翰一起去做護花使者你怕什麼,再說,我上班那個酒吧沒有情-色交易,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安全的很。”
沈翰還沒做過兼職,聽意荇說后覺得很稀奇,二話不說答應了。
有他一同去,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宋初一對沈翰沒來由的很有信心,意荇又勸說了幾句,她也便答應了下來。
酒吧有工作服,沈翰換了白襯衣藍色西褲,打着整齊的領花,本就很耀眼,穿上正裝后更顯得身姿挺拔,場上的女客人投射到他身上的視線都帶了幾分旖旎。
“真不舒服。”上酒的空當,沈翰扯了扯領花悄悄跟一旁的宋初一說話。
“我以為你萬眾矚目慣了,沒什麼不適應的呢!”宋初一悄聲笑,往裏拉領口。她比沈翰還不自在,到酒吧后意荇給她上了妝,又讓她換上一身大紅荷葉擺敞領小禮裙,雖然只是小露了半個肩膀,她仍然有種被剝光的錯覺。
沈翰側臉悄悄看她,今晚宋初一跟第一次見面時大是不同,頭髮鬆鬆綰着,耳垂上夾着大大的一對圓型紅瑪瑙耳環,本來清麗純澈的人變得狂放,透着一股野性的美。當她低笑着悄聲說話時,蜜似的甜膩衝進耳膜里,很難不引起心靈的騷動。
沈翰看沉淪其中,眼神變得迷濛。
“你這倆同學不錯,點子夠正,不用做什麼說什麼,客人酒水就多消費了不少。”昏熱曖昧的角落裏,酒吧經理攬着意荇的肩膀搓-揉着,視線沒離開過宋初一。
“兩隻雛鳥,不過,男的對女的有意思,經理你怕是晚一步了。”意荇笑着說,她父母早早離異,沒人管教沒有生活費,高二開始她就開始在各酒吧里兼職,花花世界混得久了,一眼看穿經理的小算盤。
“打烊時你給他們帶兩聽紅茶回去。”經理含蓄地笑,摸出一張銀行卡塞給意荇。
酒吧里的紅茶很少人點,一般都是怕喝醉酒或者酒里被加料的不想混風-月場的人才點,可恰恰是看起來無害的紅茶里加的料最烈。
意荇怔了一下,問道:“走的時候才帶?那經理你豈不是成人之美了。”
“在這裏面你給了他們也不會喝。”經理從宋初一和沈翰到來后一直暗中盯着他們,宋初一和沈翰嘴唇有些焦干,卻一滴水不喝,警戒心極強,只有出了酒吧,他們緊繃的弦才會放鬆。
“他們今晚滴水未喝呢。”意荇笑,推掉經理遞過來的卡,“經理,如果他們喝了我給的紅茶以後出事找我算帳,我可承擔不起責任。”
沈翰來頭不小,她不敢惹禍上身,宋初一和她也無仇無怨,沒必要為些許蠅頭小利把宋初一拖進污泥里。
她知道歡-場裏的男人毀掉一個女人的最常用招數。
經理這是要讓沈翰奪了宋初一身子,然後再乘着宋初一痛不欲生之時施詭計搞破壞乘虛而入。
“你變蠢了還是故意裝蠢?把紅茶裝包里,回學校路上可以去路邊攤吃宵夜,趁他們不注意把紅茶給小吃攤老闆讓老闆送上,不就和你沒關係了嗎?”經理低低笑。
有道理,意荇看向沈翰,粗放靡迷的音樂里,沈翰得體雍容,氣度超然出眾,意荇突然間就有些呼吸不穩。
“給我拿三聽。”她接過經理的手裏的卡收了起來。
“對,應該三聽,你自己也得喝,才更無辜。”經理笑了笑,色迷迷掃了意荇一眼,說道:“三劈的滋味怎麼樣回頭講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