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崩潰
“王爺！”毛杉杉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那支箭，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最終沒入了臧天齊的後背，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月白色的長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毛杉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瘋了似的撲到臧天齊身邊，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王爺，你怎麼樣？你說話啊！”毛杉杉的聲音顫抖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臧天齊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毛杉杉的臉頰，卻無力地垂落下去。
“快！快傳太醫！”毛杉杉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方侍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慌忙轉身去傳太醫。
“王爺，你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毛杉杉緊緊地抱着臧天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句話，彷彿這樣就能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很快，太醫便匆匆趕到，但還沒等他靠近，就被毛杉杉一把推開。
“滾開！你們這些庸醫，都給我滾開！”毛杉杉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抱着臧天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我要帶王爺回府，我要去找林神醫，只有她才能救王爺！”
方侍衛見狀，連忙帶着人跟了上去。他知道，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只能先按照毛杉杉的意思去做。
回到王府後，毛杉杉立刻讓人將臧天齊抬進了房間，她顫抖着手，解開臧天齊的衣衫，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如刀絞。
林婉兒和徐太傅也聞訊趕來，看到臧天齊的傷勢，兩人都是臉色大變。
“杉杉，你別著急，先讓林神醫看看。”徐太傅安慰道。
林婉兒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樣？林神醫，王爺他……”毛杉杉焦急地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婉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從藥箱中取出銀針，開始為臧天齊施針止血。
看到林婉兒的神情，毛杉杉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她知道，事情恐怕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林神醫，你一定要救救王爺，求求你……”毛杉杉的聲音哽咽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林婉兒沒有說話，只是專註地為臧天齊施針。房間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毛杉杉緊緊地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臧天齊身上。
終於，林婉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色卻更加凝重了。“杉杉，”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這箭上有毒。”
“毒？”毛杉杉的心猛地一沉，“是什麼毒？”
“一種十分罕見的毒藥，”林婉兒眉頭緊鎖，“老身行醫多年，也從未見過這種毒。”
毛杉杉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她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扶着桌子才勉強站穩。“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杉杉，你別著急，”徐太傅連忙上前扶住她，“林神醫醫術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
毛杉杉無力地搖了搖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婉兒是這世上醫術最高明的人，如果連她都束手無策，那就真的沒有人能救得了臧天齊了。
“不，我不能放棄！”毛杉杉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我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她不顧一切地衝進書房，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希望能從那些古籍醫書中找到一絲線索。房間裏，到處都是散落的書籍和捲軸，毛杉杉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她已經不眠不休地查找了一天一夜，卻依然一無所獲。
“不可能！這世上怎麼會有我解不了的毒！”毛杉杉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她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不惜以身試毒，但都無濟於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臧天齊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毛杉杉的心也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將她緊緊包圍，讓她快要窒息。
兩日後，臧天齊依舊昏迷不醒，而毛杉杉則像是丟了魂魄一般，雙眼無神，面色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毫無血色，乾裂起皮。她機械地將熬好的湯藥端到臧天齊床前，一勺一勺地喂着，動作僵硬而麻木，彷彿一個提線木偶。
“王妃，您多少吃點東西吧，您已經兩日未曾進食了。”徐太傅看着毛杉杉這副模樣，心疼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毛杉杉恍若未聞，依舊機械地重複着喂葯的動作。湯藥順着臧天齊的嘴角流下，滴落在錦被上，暈染出一朵朵暗色的花。
“王妃……”方侍衛不忍心地別過頭去，心中五味雜陳。王爺待王妃情深義重，如今王爺生死未卜，王妃如此傷心欲絕，實在令人唏噓。
就在這時，王府外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渾厚而帶着幾分詭異：“老夫聽聞齊王府中有人身中奇毒，特來相救。”
眾人皆是一愣，紛紛轉頭看向來人。只見一位身着粗布麻衣，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王府門口，身形佝僂，卻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毛杉杉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她不顧一切地衝到老者面前，一把抓住老者的胳膊，聲音顫抖着問道：“您……您真的能救王爺嗎？”
老者微微點頭，渾濁的雙眼中透出一絲精光：“老夫可以救他，但你需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毛杉杉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能救王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很好，那就跟我走吧。”
毛杉杉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但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臧天齊，眼中充滿了決絕。
究竟是什麼樣的條件，能讓老者如此自信可以解毒？毛杉杉的命運又將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