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戰場瘋子——板垣四郎的野心與謀算
維縣,日軍第五師團指揮部,寒風透過木窗縫隙灌入室內,戰場特有的肅殺之氣瀰漫在空氣中。
板垣四郎站在一張巨大的沙盤前,正神情冷峻地看着最新送來的偵察軍報。
陸空偵察報告顯示:
呂縣一帶的華夏駐軍兵力,僅有不到一個師的規模,而且陣地佈置簡陋,外圍掩體和障礙物數量有限,整個防線看起來都顯得十分倉促。
這些現象表明了一個事實:呂縣的國軍,根本沒來得及做長期堅守的準備!
看完軍報后,板垣四郎心中十分振奮,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冷聲道:
“呵,不到一個師的兵力,支那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自量力!”
他抬手在地圖上的呂縣位置輕輕點了一下,隨後迅速畫出一道南下的箭頭:
“這一次,支那軍,一個也別想逃!”
板恆四郎眼中閃過一道得意的光芒,整個人自信滿滿。
這是他難得的機會——搶得華北新一輪進攻首功的機會!
事實上,如果駐防臨沂的國軍將領不是陳望,而呂縣的守軍又過於薄弱,他或許還會選擇讓大軍先休整一段時間。
畢竟,他的部隊才在山西打了一場大戰,緊接着就長途奔襲到魯北,部下士兵們早已疲憊不堪。
但呂縣的情報,又確實讓板恆四郎嗅到了勝利的味道。
在他看來,這是一場可以輕鬆取勝的戰鬥,而戰鬥的勝利將為他帶來不可估量的政治資本。
這一戰他勢在必得——用華北戰場的勝利,為自己正名!
板垣四郎畢業於日國陸軍士官學校后,很快就被派往日俄戰爭前線。
在部隊中因對俄軍防線的深入分析,顯露戰略天賦,而獲得了上級的賞識。
戰後,他被保送至日國陸軍大學深造。
在那裏,板垣四郎接觸到了歐洲現代軍事理論,同時也培養出強烈的軍事野心。
但從陸軍大學畢業后,他卻進入了參謀系統,擔任參謀本部兵要地誌班的班長,負責華夏北方地區的地形測繪與情報搜集。
這一時期,他不僅僅是個傳統意義上的軍官,更是一名潛伏在暗處的間諜。
在昆明、武漢、瀋陽等地,板垣通過間諜網絡獲取大量關鍵信息,為關東軍未來的行動,提供了詳盡的數據支持,並逐漸獲得了上級的重用。
而在二九年到三二年間,他就任關東軍高級參謀,關東軍第二課課長時,就與石原莞爾等人,共同策劃並執行了震驚世界的“九一八事變”,自此成為關東軍的新星人物。
“九一八事變“中,他不僅主導了偽滿洲國的建立,還成為偽滿政府的執政顧問,隨後又策動了內蒙的“獨立”運動和綏遠事件。
而作為總參作戰部部長石原莞爾的好友,在去年三月份返回日國時,他曾一度被推薦為林銑四郎內閣的陸軍大臣。
但這一提議,不出預料的,卻遭到陸軍次官梅津美郎的阻撓。
梅津美郎怎麼可能容忍板垣爬到自己頭上?
最後,板恆只能改任日軍陸軍第五師團長。
這次的調動顯然令板恆心生不滿,而他在率部參加完太原會戰後,現在又緊急趕來參加徐州會戰,自然是要搶功勞的。
板恆治下的第五師團也是日國陸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之一,他對第五師團有着極高的期待。
而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他立功的心,非常急切。
當然,板垣四郎也確實有真本事的。
在山西忻口戰役中,他直接率加強版的第5師團正面衝擊華夏二十萬大軍固守的忻口陣地。
這是最瘋狂和最不計後果的指揮官,才能幹出的最瘋狂的事。
而這場戰役,持續了整整二十三天。
華夏軍隊雖頑強抵抗,但在日軍的猛烈炮火下,第九軍軍長郝夢齡以下數名將官及十萬將士死傷。
最終,在日軍主力分兵一個師攻陷山西東部門戶娘子關,向太原急進后,忻口的華夏軍隊腹背受敵,被迫撤退。
而板垣四郎破圍而出,窮追處於崩潰狀態的幾十個華夏師。
他的戰術風格凌厲,擅長小規模部隊的快速突襲與迂迴作戰,用以小博大的方式,屢次取得超出預期的勝利。
換言之,對於板垣四郎這樣最喜歡以小博大,出其不意的戰場瘋子而言。
陳望無論取得什麼樣的戰績,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更不用說,對於板恆而言,勝利不僅是職責,更是他爭取個人榮譽與未來晉陞的唯一途徑。
他必須打破梅津美郎對自己的壓制,進入大本營核心!
在將前線的偵察軍報放下后,板恆四郎轉過頭,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參謀長渡邊和吉野旅團長,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
“呂縣是東面支那軍防線中的薄弱點,也是我們突破的最佳突破口。
只要我們抓住機會迅速突襲,南下的道路就會被徹底打開!”
參謀長渡邊面露猶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師團長閣下,據情報顯示,呂縣附近的支那軍指揮官是陳望,就是那個在松江戰場上擊敗了騰田師團和吉住師團的支那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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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此人在戰場上詭計多端,戰術靈活多變,極難摸透。
對付這樣的敵人,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
而且根據偵察機傳回的情報,這股支那軍的裝備明顯優於一般的支那軍隊,不僅輕重機槍裝備眾多,甚至還有兩輛坦克。”
聽到“陳望”這個名字時,板垣征四郎直接冷笑出聲,語氣中透出一絲輕蔑:
“陳望?一個被吹捧過頭的支那軍指揮官罷了。
他確實製造了一些麻煩,但那只是因為山田和吉住良那兩個廢物太沒用了,丟盡了帝國的顏面。
但現在,他遇到的是我,好運也該到頭了!”
板垣四郎自詡為“了解華夏”的專家,長期在華的間諜經歷讓他對華夏的軍事力量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輕視。
他始終認為,華夏軍隊缺乏組織性與戰鬥意志。
陳望率領的部隊固然在松江戰役中取得過勝利,但在他眼中,依舊不足為懼。
陳望的存在,只會讓這次勝利變得更有價值罷了。
板恆頓了頓,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堅定的自信,高聲道:
“那個陳望,就讓我來親手打敗他。至於他手下那支所謂的精銳,不過是些稍有訓練的農民罷了。
這一戰之後,我們不僅會讓支那人知道,還會讓美佬、英佬、德佬知道,帝國是不可戰勝的!”
渡邊被他的氣勢所震懾,愣了好一會後,正準備繼續勸說,卻被板垣抬手打斷。
板垣的聲音低沉且不容置喙:
“支那軍在呂縣顯然還未布下重兵,這是難得的機會,趁着他們防線薄弱,一個突襲,就能徹底摧毀他們的主力!”
不過,渡邊參謀長心中還是覺得不妥。
他遲疑了片刻后,還是決定頂着壓力,上前一步道:
“師團長閣下,我們的部隊在山西一戰後,已經極為疲憊,特別是重炮部隊和後勤部隊的補給,尚未完全到位。
呂縣周邊山地河湖眾多,地形極為複雜,裝甲部隊行動困難。
而重炮也難以快速推進,步兵若無重炮支援,進攻可能會遭遇阻滯。”
板垣四郎聞言,面色一沉,他冷冷一笑,語帶嘲諷地說道:
“渡邊君,你太過謹慎了。
難道你忘了師團的勇士們,在山西戰場上的英勇表現了?
當初在山西戰場上,所有人都說我太過冒進,結果呢?
我憑藉出其不意的指揮,充分發揮了帝國軍隊的優勢,成功突破了支那軍的層層防線,攻陷太原。
今天我再問一遍,那裏的地形難道就如履平地?
但我們依然以一師團的兵力,突破了二十萬支那軍的防線!”
他話音頓了頓,目光變得極為凌厲,語氣也愈發強硬道:
“第五師團是帝國最精銳的師團之一,山地、河流,這些都不是阻礙!
呂縣不過是個防守薄弱的小縣城,帝國的勇士們,不會連這小小的阻礙,都應付不了?”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請師團長閣下原諒!”
渡邊趕緊低下了頭認錯,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他心中雖然仍有擔憂,但也知道,再在板垣四郎面前爭論,已經沒有意義。
這位師團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幾乎沒有人能改變。
而與渡邊的謹慎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吉野旅團長的狂熱,他滿臉振奮,充滿信心地附和道:
“師團長閣下所言極是!支那軍在呂縣一帶的佈防簡直是可笑,破綻百出,根本不足為懼。
第九旅團願為前鋒,三日內必定突破呂縣防線,將支那軍徹底殲滅!”
另一位旅團長田中勇夫也是一臉的興奮,他目光緊緊盯着地圖上呂縣周邊的紅線,聲音高昂道:
“只要帝國軍隊以最快速度佔領呂縣,支那軍的其他部隊就根本來不及反應,更別提增援了。
這將是一場徹底的勝利!”
“很好。”
板垣四郎微微頷首,面露滿意之色,他看向吉野吩咐道:
“吉野君,你的第九旅團將作為主力突擊部隊,這次我們要輕裝突進,不要拖泥帶水!
重炮和裝甲車留在後方作為預備隊,由步兵主攻。
五日內,你們必須發起總攻,絕不能給支那軍反應的機會!”
“嘿咦!”吉野立刻敬禮應道。
緊接着,板垣四郎又有條不紊地安排各部隊的行動,整個第五師團,在他的指揮下,迅速運轉起來。
各大隊開始緊鑼密鼓地整備物資、檢查武器,偵察部隊也迅速行動,摸清呂縣周邊的地形和防禦工事。
與此同時,渡邊參謀長在後方調度後勤物資,確保部隊能在行動中保持足夠的戰鬥力。
而板垣征四郎則站在師團部的窗口前,望着遠方,他的目光冷靜中透着一抹狂熱,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設想好了勝利的模樣:
呂縣的旗幟被拔下,支那軍的殘兵狼狽撤退,而陳望的“威名”將成為笑柄。
“陳望。”他低聲喃喃道:“我會親手撕碎你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