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後一搏（中）

猶如落水的鳥兒，拍打多次，浸濕翅膀，無濟於事。

將要沒入水面之際卻被信念的雙手托舉上來似的。

突然，越發清晰的腳步聲靠近過來令“我”振奮又警覺。

身體脫力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了，聽覺在線，頗為靈敏。

通過地面上輕微震顫的反饋，聽上去有些步履蹣跚，疲憊又不疾不徐。

能想像出腳步拖地帶起灰塵和泥土的畫面，顯然很不在狀態。

但與“我”相比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我”伏着身子，右手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左手貼着地面。

這一側的肩膀略微挪動就會有一閃而過的疼痛感，估計是脫臼了。

下巴挨着地，用以支撐頭部朝正對着的方向看過去。

一瞬間，晴天霹靂般地擊中腦海，斷片的記憶一下子灌輸回來。

！

！！

！！！

那是“我”唯一不願見到還能站起身的人，為什麼會是“他”！

此前額頭上移動的液體，從眉心間流了下來。

恍惚間，視角顛覆，天旋地轉。

“我”們的努力到頭來毫無意義嗎？

落入了圈套中又不自知…

詫異之餘，同一方向上還有三處黑影。

約莫幾十米，較遠處靠坐在鋼鐵廢墟的角落中的那個。

雙腿平放着，腳尖無意識地指向外側，頭顱低垂至胸口，手臂耷拉着與手掌呈直角。

或許是緊握着的拳頭在某時刻稍稍鬆開了…

和身旁的環境毫無違和感，靜靜地堆砌在那，融為一體。

視線移至右側，對向望去，還有一個人影和“我”一樣的姿勢。

側着頭，背向“我”，四周滿是焚燒大地的白火！

“站起來，離開那兒！哪怕是爬走…”

來自“我”眼神中的乞求，什麼都做不了。

1秒，2秒，3秒…10秒…一動不動…

接着，只有“他”一個站立的身影踉蹌着走過來，離“我”不到幾米的距離，眼瞅就快到身前了。

在死寂濾鏡背景的襯托下，“他”的影子一寸寸地逼近伸長，即將觸到“我”的發梢。

莫名的恐懼從“我”內心中不受控地溜出來…

在“他”路過最後一個黑影時，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吃力地捏住了“他”的褲腳。

手腕很粗壯，但也掩蓋不住虛弱的氣息。

可能在眨眼的0.75秒間隔內，以那人為中心有一片濃綠色擴展開又迅速消失。

隨即手臂落在了地上。

“他”不屑地向下瞥了一眼，沒作停留，而後踏進了另一片小塊的陰影中。

“久等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只見那從腳底踩過的中心四濺開來，波紋推散延伸至外沿，那是一灘血泊！

“他”的影子已經徹底將“我”籠罩。

是和頂部天空相似的境遇。

“我”仰起頭來，剎那間土地很配合地隆起含握，把“我”迎了上去。

“他”抬腿跺腳，狠狠地踩在了“我”的頭上，才鼓起的一小塊地面輕易地就被抹平。

“我”竭力地對抗着，但紋絲不動，一側的臉被踏進土裏，焦土和灰燼代表着毀滅，主動權落入“他”手。

反觀“我”連咬牙得憤恨都做不到了。

天空陰霾似黎明前的黑暗，至暗的統治下又能做什麼呢…

身下的土地稍有下沉，而兩側卻收緊聚攏過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還有機會嗎…

最後一搏的可能性…

（屏外音：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往後都能贏嗎？很藍的啦！——來自筆者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