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你是你，路明晟是路明晟
顧鏡呆了好一會，眨了眨眼睛，將桌上盤子裏的糕點推給了路遙，語重心長：“阿遙，雖然大姑疼你，但是......還是請你跟大姑講人話。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音妹不是人是什麼？”
顧舜音十五歲那年被顧老爺子帶回家，之前叫舜音，後面給她加了一個姓，跟顧鏡一塊長大。
顧鏡從來沒覺得顧舜音不是人，雖然性格吧，的確有點出挑，腦子跟路遙一樣不着四六。
路遙聞言，頓了頓，想必顧鏡是不知道了，問錯人了。
就在這時，一旁發獃的顧琛寒突然咳嗽了一聲，發聲道：“路遙，我突然想起來，有個學術問題想要跟你討論一下。”
學術？咱倆一個專業的嗎？
不過，路遙頓悟，唔......知情人在那呢。
匆匆跟顧鏡瞎扯了一句：“啊，大姑，我是突然昨晚做夢了，夢見我媽跟我說，她不是人，其實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覺得那夢特別真實，所以跑來問你了。”
顧鏡張了張嘴，無話可說，果然路遙的腦子有點病。
不給顧鏡再說帶她去看腦科醫生的問題，路遙抓起了盤子裏的梔子餅，招呼了顧琛寒：“小叔，什麼學術問題？”
就這樣，五分鐘后，來到顧家的花園內，路遙沒吃餅，她現在吃不了別人做的東西，扯着花園裏的花，假裝若無其事，問道：“小叔要跟我討論什麼？”
“什麼時候知道的？”顧琛寒言簡意賅，明人不說暗話，路遙這麼問絕對不是突然瘋了，畢竟她本來就瘋。
路遙抓着花的手一停，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直言道：“就昨晚，但還只是猜測，我媽跟鬼怪有點關係......原本是抱着一絲僥倖，可能只是別人亂說的，但聽小叔這麼問，似乎已經坐實了。”
話題變得沉重了下來，顧琛寒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抱着手，低頭垂眸似乎頃刻間做了許多思量。
良久這才暗暗的開口，又是問：“還知道些什麼？”
路遙定定看着他，既然打定主意坦白局，話總有一個人要說出來：“我爸......是害死大伯跟大嬸，還有顧爺爺的幕後真兇對嗎？”
打量着顧琛寒靜默的眼神，從他突然顫慄的瞳孔中，路遙看到了回答，是真的！
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難以置信來形容了，路遙深吸了幾口氣：“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跟你說了做什麼。”顧琛寒還端着極克制的平靜，“你個小孩子管什麼大人的事。”
這時候擺出小叔的身份來跟她說了。
路遙急道：“怎麼不應該說。至少我早點知道了，不用每天在你們面前還嘻嘻哈哈的，像個沒事人一樣，連一點歉意都沒有！”
“需要你道歉了嗎？你是你，路明晟是路明晟。”
路遙看了一眼花園裏的花，花開得鮮艷，跟她從小看到的一樣，還是那樣，可這一瞬間又不太一樣了，她定了定神，沉沉問了一句：“那當初小叔拒絕我的時候，也想到了，我是我，我爸是我爸嗎？”
這舊賬原本是不想翻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但如今思路清晰起來，也不免翻出來說一通。
路遙承認十五歲正青春的時候，少女的花季雨季，難免有過情竇初開的動心，而她懵懵懂懂的，在被路明晟訓練得快要死了的時候，總是比她大五歲的顧琛寒出面幫她。
而路遙這人一向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跑顧琛寒面前跟他說，她喜歡他。
然而被拒絕的乾脆，說得還挺過分的：“發什麼瘋，我喜歡年齡跟我一樣的，不喜歡小屁孩。”
當時可把路遙打擊壞了，就在這個花園，叫囂着，第一次喊了他的大名：“顧琛寒，你可想好了，等我不是小屁孩的時候就不喜歡你了！”
顧琛寒走得頭也不回。
那是路遙第一回哭，哭得老可憐了。
再後來路遙沒在提起這事，畢竟總的來說這件事是她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她不會主動去提，但如今提出來，反而這心裏的坎似乎散開了。
回想起來，前段時間路遙掙了筆大錢，把欠顧琛寒的錢全部還了，忽然明白了......
顧琛寒側頭也看向了花園：“是，你長大了，不是小屁孩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了。”也不用他照顧了，更不喜歡他了。
沉默了好一陣子，調整了一下心態，顧琛寒終於跟她有事說事了：“你媽的情況，我只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因為那時候我也小，接觸得不多，大概知道就你出生后，他倆經常吵架，說什麼內核丹心、遊戲系統、神荼鬱壘的歷史，而且你媽很偏向鬼怪。”
“如果我媽真的是鬼，她偏向鬼怪就不奇怪了。”
“嗯。”顧琛寒點了個頭，“至於七宗罪，我知道的除了你爸以外，之前已經告訴你了。”
說到這裏，顧琛寒停了停，勸誡道：“你既然已經涉入這麼深了，知道得太多，太危險。就不要再回家了，離你爸遠點。”
“這個我知道。”路遙原本也有這打算，所以過家門都沒入，既然路明晟這麼可怕，她躲還來不及呢，只能自己暗搓搓的探訪調查。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她可不想被她爸拍死在沙灘上。
“你自己小心點。最近七宗罪又有動作了，他們在到處捕獵鬼神電台的人。之前雖然多多少少也有些雙方的敵對，但這一次太過明顯，像是徹底撕破臉了。”
路遙聞言，視線落到顧琛寒的傷口上，明了道：“你那傷也是他們弄的。”
“嗯，不過還好，一來我不全然是鬼神電台的人，二來好歹顧家是無相第一首富，他總不能真帶人衝上門來屠我顧家滿門。”
“那他們怎麼突然就撕破臉了？”
“聽說是因為七宗罪的一個叛徒逃到了鬼神電台，手裏握着七宗罪的絕密，被鬼神電台的人藏了起來，好像是個心理醫生。”
“時晏！”路遙第一反應，脫口而出。
顧琛寒頓了頓：“你又認識了？”
撓了撓腦袋，路遙挺尷尬：“可能吧。”
想到這裏，路遙沒再跟顧琛寒多聊：“小叔，那你自己保重，我想我知道我今晚要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