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忘記了嗎？你已經死了，紐蓋特
“你！”
失去了心臟，正以意志與死亡做對抗的愛德華·紐蓋特看到突然出現在視線的雙腳，他瞳孔轉動，視線上抬。
一襲手執鏡花水月的身影，當即映入眼帘。
赫然是羅森。
見此，愛德華·紐蓋特既感到不可思議，也覺得驚疑不定。
不可思議，是因為在正面承受了自己毀天滅地的一擊后，這個男人竟毫髮無損。
驚疑不定，是察覺到到一點端倪，那就是眼前的男人，為什麼是只持有一把鏡花水月，另一把天鎖斬月去了哪裏？
“難道剛才的一擊，只是摧毀了他的天鎖斬月嗎？”
“可是，為什麼羅森會一點事情也沒有？”
“除非，握着天鎖斬月的人，根本不是他。”
愛德華·紐蓋特看向羅森的同時，心中浮現出諸多念頭。
“明明連心臟都沒了，還是不肯死去嗎？”
羅森視線下放，與愛德華·紐蓋特對視起來。
“懷揣着擊敗海軍死神的美好幻想死去，這樣不好嗎？”
“繼續堅持的話，只會換來愈發慘烈的絕望而已。”
“紐蓋特。”
他看着愛德華·紐蓋特那雙泛着猩光的眼睛。
“咕，咕啦啦啦啦啦！”
“不就是半邊身子嗎？”
“送你便是。”
愛德華·紐蓋特笑聲斷斷續續：
“只不過，在把你擊敗之前，老子是不會死的！”
他聲音透露出一股超越死亡的霸氣。
“死心吧。”
“你的震震果實覺醒能力是不可能觸碰到我的。”
“是永遠。”
羅森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不試試的話，誰知道呢！”
愛德華·紐蓋特聽后，根本不為其所動搖。
“已經忘記了嗎？”
羅森見狀，微微一嘆。
“忘記了什麼？”
愛德華·紐蓋特還在試圖從血泊中起身，不止如此。
咔嚓
同時，以他為中心，一條條散發著滲人的白光的空間裂縫，正朝距離自己不遠的羅森蔓延看去。
顯然。
哪怕身體徹底損壞，無法起身，但僅憑意志，他也還是在堅持戰鬥。
“你已經死了。”
“紐蓋特。”
羅森沒有理會向自己延伸過來的空間裂縫，而是對愛德華·紐蓋特說道。
“死了？”
愛德華·紐蓋特聞言，泛着猩芒的瞳孔頓時睜大，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畫面。
畫面中。
羅森手持大紅蓮冰輪丸，將刀刃指向自己，然後他就被隔空凍結。
也就是在被冰封之後的不久。
世界最強男人就已經死了。
之前。
掌握了果實覺醒，碎冰而出的愛德華·紐蓋特，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淡忘這件事，或者是不允許自己知道，並且記住這件事。
因為，他不能死。
就算是意識之中，也不能存在自己已經死了的念頭。
在海賊世界，堅信不疑，就是強大。
只要堅信不疑地認為自己沒有死，還活着，那他愛德華·紐蓋特才能繼續活着。
而現在。
也不知道是被羅森以天鎖斬月，摧毀了半邊身子，身體不堪重負，還是他的意志已經達到了極限，再經由羅森的提醒后，愛德華·紐蓋特身體微微震顫，如遭雷殛一般。
繼而，想起了這一件事。
原來，他已經死了。
“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啊！”
“老子，居然已經死了這麼久。”
愛德華·紐蓋特喃喃低語，那一顆強撐起來，一直在藐視死亡的頭顱緩緩垂下，重新貼在血泊之中。
那一雙一次又一次在踐踏死亡的眼皮，也在徐徐降下。
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將他那無數次蔑視死亡的意志，一點一滴地吞噬掉。
啪嗒
頭顱觸地。
眼帘下降。
意志消亡。
當愛德華·紐蓋特整個人匍匐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合上了雙眼，也永遠地合上了雙眼。
世界最強男人，終究不是神靈。
能超越死亡一次，兩次，三次，但做不到無數次。
嗒嗒
隨着愛德華·紐蓋特徹底死去，之前被他發動震震果實覺醒，撕碎冰層，形成長達十公里的冰之峽谷的最深處，兩道人影踉踉蹌蹌地從峽谷深淵走了出來。
一人身着漆黑大衣和白色襯衫，黑髮鬍鬚，滄桑的臉龐，戴着半透明眼鏡。
一人身穿白色死霸裝，有着一頭蒼白的短髮，面容冷冽，眼神桀驁。
“喲！”
“王。”
“那個叫白鬍子的傢伙，終於還是被你殺死了啊！”
白髮人影先是掃了一眼匍匐血泊之中，永遠合上雙眼的愛德華·紐蓋特，然後才轉頭看向羅森，臉上露出了一抹桀驁的笑容。
“連與他戰鬥的人是誰都分不清楚，根本沒有不被殺死的理由。”
沒等羅森回答，黑衣人影就面無表情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還是挺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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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
“他可是差點就把咱倆給震斷了。”
白髮人影把手一攤。
聽到這話，黑衣人影倒是沒有反駁。
顯然，他也是承認震震果實覺醒后，愛德華·紐蓋特強大的這一事實。
“能讓我們的王，同時使用鏡花水月和我們這兩把斬魄刀去戰鬥的人，也就他白鬍子一個了。”
白髮人影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給人一種張狂桀驁的感覺，但談及愛德華·紐蓋特的時候，聲音之中還是流露出幾分欣賞。
一個明明死了，卻強迫自己忘記已經身死的事實，以強大的意志，超越死亡，拖拽着一具敗亡的軀體去與羅森交戰。
放眼海賊世界，也就是只有愛德華·紐蓋特一人能做到。
“辛苦你們了。”
“斬月。”
羅森語出驚人。
“還好啦。”
“托這傢伙的福，我才得以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而且還順帶活動了一下筋骨。”
“就是他最後的一擊，真的有點狠，直接把我們從卍解的姿態，打回了始解。”
白髮人影朝上張開，伸了一個懶腰后，話語之中透露出駭人的信息量。
“之後，就麻煩你來將我們重新修復了。”
黑衣人影說完，身形緩緩變淡，直至消失在空氣之中，只留下一把短刀斬月斜斜地插在他剛才所站着的地方。
如果注意看的話，就會注意到短刀斬月的刀身上，浮現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縫。
正是被愛德華·紐蓋特的震震果實覺醒給震裂的。
“會的。”
羅森看着面前的短刀斬月，微微頷首。
“那麼，就這樣吧。”
“走了。”
“王！”
白髮人影朝羅森揮了揮手，一再尊稱羅森為王，然後身形變淡，直至完全消失。
與之前消失不見后，留下一把短刀斬月的黑衣人影一樣。
他在徹底消失后，剛才所站的位置也留下了一把長刀斬月，斜斜地插在冰層上。
與一旁的短刀斬月一樣，長刀斬月的刀身也浮現出一條裂縫。
此時。
倘若愛德華·紐蓋特還活着的話，必然會恍然大悟。
為什麼羅森會毫髮無損。
為什麼羅森的手裏會只有一把鏡花水月，而天鎖斬月卻不知所蹤。
這一切，只因最後刺穿愛德華·紐蓋特左心，然後釋放月牙天沖打掉其半邊身體的人，根本不是羅森，而是他使用武器果實的能力，將斬魄刀實體化后的天鎖斬月。
包括之後被愛德華·紐蓋特抓住刀身，釋放震裂空間，晃動天穹，粉碎冰層的最後一擊，轟入數千米深的冰之峽谷中的，也是實體化后的天鎖斬月。
這也是為什麼羅森剛才會對愛德華·紐蓋特說，“繼續堅持的話，只會換來愈發慘烈的絕望”。
倘若愛德華·紐蓋特在想起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后，還能再堅持下去的話，就會看到實體化后的虛白與斬月大叔從峽谷深處中走出來，也會知曉與自己戰鬥的不過是羅森隨手製造的兩把斬魄刀。
然後，也會明白。
事實就如同羅森所說的那樣。
震震果實覺醒能力，永遠都無法觸碰到他的一角衣袖。
啪
看着佇立在面前的雙刀斬月，羅森先是收回手裏的鏡花水月，然後伸手分別握住兩把斬月。
下一秒。
鏘
伴隨冷冽的刀鳴聲音響起，被他握在手裏的雙刀斬月，兩把刀上的裂縫就重新癒合，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顯然。
任何一把斬魄刀都是他用武器果實製造的，自然也能修復如初。
甚至，別說被愛德華·紐蓋特震裂，就算是摧毀殆盡，只剩下刀柄，也能重新製造出來。
當然了，粉碎殆盡也一樣可以。
這就如同夏洛特·玲玲創造的霍米茲。
能用果實能力創造雷雲宙斯，自然也能創造雷雲赫拉。
咻
將雙刀斬月修復如初后，也不見羅森有任何動作，他就從原地連同手裏的雙刀斬月一同憑空消失。
不是使用武裝色霸氣作台階，在空中自由行動的飛廉腳，而是雙刀斬月自帶的能力。
響轉。
憑藉著這一能力，就算不動用見聞殺，羅森也能在進行空間轉移的過程里，瞞過對手的見聞色霸氣的感知。
當然了，預見未來的話，還是瞞不過的。
不過將響轉與見聞殺結合之後，那就能讓最頂級的見聞色霸氣喪失感知能力。
無法預見未來。
無法感知氣息。
真正意義上做到避過一切感知。
咻咻咻
數次閃爍消失，數次閃爍出現后，羅森就離開了與愛德華·紐蓋特，史基和夏洛特·玲玲三人交手的戰場，如天降神人一般，站立在海軍與海賊的戰場上空，俯視下方還在負隅頑抗的海賊。
“羅森！”
被波魯薩利諾所擊敗，匍匐在地，奄奄一息的馬爾高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立於天頂的羅森，看到對方出現，卻不見愛德華·紐蓋特，夏洛特·玲玲和史基后，他心中最後的僥倖當即被徹底摁滅。
這一刻，他徹底相信了三大將的話，愛德華·紐蓋特真的已經死了。
同時。
不死鳥的心，也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