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跑

第5章 逃跑

江春曉垂眼看向自己的墨寶,低頭將那墨汁吹乾,又拿在手上抖了抖,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凝神想了下,她抬頭看向對面那張上好的梨花木打造的梳妝枱。

那是盧屠夫親自在山上砍了樹,扛回來給原主做的梳妝枱,比不得大戶人家貴女所用之物,但也非尋常百姓家能買得起的料子。

江春曉暗道,這爹對他女兒,還真是如書中寫的那般寵愛。

她拿着那張紙,走到梳妝枱前,打開上面的妝奩,唇邊勾起一抹笑。

果然,如她所料,衛韶的玉佩被原主收在了這裏。

捲雲紋的玉環佩,樣式尋常可見,但是質地不錯,放在掌心裏,柔滑應手,從小就見過不少上等古玉的江春曉能摸出這玉佩算是不錯。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它,重新回到床榻邊。

衛韶躺在那,身上仍是沒有半分力氣,只以冷眸瞪視着她。

他小麥色的肌膚在微光下泛着亮,熱汗縈繞,屬實迷人。

“咳……”

江春曉不免有些口舌乾燥,她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挪到他的臉上。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再度把持不住。

剛才,她忙乎完,舒坦完,突然不想就這麼抻着脖子等死了。

江春曉覺得,就算這衛韶手眼通天,不也是中了別人的埋伏嗎?

說不定,她若是跑了,日後未必不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前提是,她得趁着衛韶身上的藥力褪去之前,徹底的消失掉。

要是,再被他這身皮囊給勾住,耽擱一會兒,等他恢復了體力,她就真的死定了。

“相公,這個還給你!還有這個,你也請收好!”

江春曉把那玉佩放在他頸側,又把先前寫好的紙一併放在他身旁。

衛韶看到失而復得的玉佩,心中的鬱悶之氣,總算是吐出一分。

他看不見那紙上到底寫的什麼,卻也倔強的不屑開口問。

“哦,不對,我還得先借你這玉佩用一下。”

江春曉對他的冷漠早有準備,只管拿起那玉佩,手指勾住黑色的編繩扣,將它挑高在衛韶的眉骨之上,輕輕的左右搖擺。

“一……二……一……二……”

……

“盧月花!你做什……”

“中!”

衛韶的聲音在下一秒直接消失在房間裏,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也隨之闔緊。

江春曉看着手裏的玉佩,唇瓣勾起,笑的開懷。

哎呦!

想不到,她老妹兒這半吊子心理師的催眠術還真行啊!

江春曉的妹妹江春天是個心理諮詢師,總愛拿她這個親姐姐練手催眠術,被催眠的多了,她也學了個皮毛。

原本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她真沒想到,竟然成了。

江春曉以為是自己的催眠術把衛韶給整睡著了。

其實不然,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哪裏能成事。

衛韶的自制力可是很強的,一般的催眠術根本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他是因為葯勁兒和一番雲雨疲憊過度,加之受傷元氣尚未完全恢復,才會一時虛弱昏睡過去。

但是,不管怎麼說,江春曉這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能夠按計劃逃之夭夭了。

把玉佩重新放回衛韶耳邊,她低頭在他眼皮上吹了吹風,又伸出手指在他臉頰上戳了戳。

確實沒反應!

算着時辰,等他醒來,恢復體力,怎麼也得一天之後了。

江春曉感覺自由和新生,已經在向她招手了。

好嘞!

江春曉把身上亮瞎眼的大紅嫁衣脫掉,找了件利落的暗色衣裙換上,她又將原主的嫁妝銀票都翻出來放進包裹里,系在腰間。

江春曉做賊一樣,從新房裏開門溜了出去。

隨着房門一開一關之際,一陣夜風吹入房中,吹動了那張放在衛韶身邊的紙。

只見那紙上寫着:

請離書——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

君既無愛意,妾自相決絕。

荒唐之親事,委實不該繼續。

我盧月花,你衛韶,從今日起婚嫁各自,互不相干。

作為聘禮之玉佩,我已完璧歸君。

請君清醒之後,速速離開,萬勿相尋。

願,此生此世,我們二人再無相見之時。

祝,君能平安順遂,得一真心人,白首不相離。

實在不是江春曉想拍衛韶的馬屁,給他送祝福。

實在是實力相差太懸殊,她雖想着最好一輩子不會再被這權臣國舅給逮住。

但是,萬一呢?

萬一真的不幸落到他手裏,他應該能看在這封誠意滿滿的請離書上,留她一個全屍吧!

江春曉暗道,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歸是沒錯的。

*

“爹!娘!你們快醒醒……”

江春曉原本想一走了之,天大地大,江湖任她去逍遙。

但是她一雙腳還沒邁出盧家的院子,就又懊惱的折返回來。

盧屠夫兩夫妻那麼好,不該被留下等死。

她既然已經頂替了盧月花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她就得認下這個爹和娘。

畢竟,他們對她是真的好。

“嗯??”

睡眼惺忪的盧夫人先醒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兒奇怪的打扮,不解的問道:“花花,你這大晚上不睡覺,幹什麼啊?”

洞房花燭夜,她這怎麼像是要跑路?

江春曉小聲道:“噓,娘,此事我回頭再和你細說。快把爹叫醒,我們得趕緊跑。

不然,會有性命之憂。“

“啊?”

娘親啊!

啊啥啊!

江春曉看她那懵圈的樣,心道這個娘是真指不上了。

她轉頭看向桌上的水壺,大步過去拿起水壺就來到呼呼大睡,磨牙放屁的盧屠夫跟前。

“嘩啦!”

“啊!發大水啦!?”

夢裏正在啃豬蹄的盧屠夫被這一壺涼水澆下去,瞬間從床榻上彈坐而起。

他滿眼急切,拉上盧母的手就要往榻下沖。

“爹!爹,沒發洪水!我澆的水!為了叫醒你!”

“啊!!??”

得!又來一個!

江春曉長話短說,把衛韶的身份,還有她一時糊塗做下的荒唐事都說了,然後看着他們二老,激動道:

“爹!娘!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權臣,我們快走吧!”

“哦……哦!那是!那是得快跑了!”

天剛蒙蒙亮,東勝村的村霸大公雞還沒打鳴呢,盧屠夫一家三口卻背着他們全部值錢的身家,鬼鬼祟祟的出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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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難逃,權臣國舅太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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