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掌 烘乾
盧菲兒與郢靈兒、文芷若還有劉顥同是白鹿書院的學生。
她對劉顥是一往情深,追的很勤。
盧裘知道自己的女兒心悅於他,雖然心中有些嫌棄他出身貧賤。
但是,看到劉顥在進士及第,中了探花郎后,態度也是有所鬆動。
可惜,劉顥一心求學,對她的追求,一直無動於衷且視而不見。
她的手帕交,便是趙太傅的孫女趙雨莟,還有戶部侍郎劉恩的妹妹劉月娥。
趙雨莟心儀衛韶,在永都城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之前她在衛韶領兵南征前對衛韶表白,卻碰了一鼻子灰。
衛韶對這位太傅之孫女的熱情,那是敬謝不敏,敬而遠之。
原本,她還心存幻想,想着等他凱旋歸來,再苦求祖父去皇上面前為她請旨賜婚。
畢竟,她祖父可是先皇的恩師。
她想,這點面子,先皇會給的。
可惜,先皇竟突然染疾薨逝了。
衛韶臨危受命,從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大將軍,搖身一變成了手握百官生死的大權臣。
也成了她祖父那些清流老臣,最是厭惡的一種弄權惡人。
無論,趙雨莟如何的哭訴,趙太傅對她的話都恍若未聞。
絕對不同意,她再對衛韶動任何心思。
這下,可把趙雨莟的一顆春心給掐死了。
不過,趙雨莟還存着一點幻想。
就是,她得不到的男子。
別人,也註定得不到。
畢竟,衛韶前前後後可是冷漠的拒絕了太多,對他訴衷情的貴家女子。
直到,江春曉出現。
趙雨莟從未想過,拒絕她時,那麼乾脆冷酷的衛韶,竟然會為了一個村姑、一個寡婦,而變成如此不值錢的樣子。
衛韶每沖江春曉溫柔的笑一下,趙雨莟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
痛的她生不如死。
她拒絕了那麼多登門求親的公子,苦等了他這麼多年。
最後,卻看到這樣扎心的一幕。
趙雨莟恨不能立刻拿刀子上前去,划爛了江春曉的臉。
可是,她有賊心,沒賊膽。
不敢正面對江春曉發難,尤其是當著衛韶的面。
原本,她是瞧不上佟錦瑟那低賤的出身的。
所以,她最初沒想隨家人持帖來參加郢府的婚宴。
但是,就因為她哥哥說,得了消息,衛韶也會來。
而且,還是陪着她恨之入骨的小賤人一起來。
趙雨莟這才裝乖的央求着她的母親,帶她一同前來。
一瞧見江春曉和衛韶出現,她就已經怒火攻心。
眼瞅着他們旁若無人的甜蜜恩愛,趙雨莟藏在袖子裏的指甲全都狠勁兒的陷入了掌心裏。
那痛,卻不及心疼的半分。
如今,聽見自己小姐妹這般說,更是怒火熊熊燃起。
她心中僅存的那一點猶豫,徹底被燃燼。
比起會得罪衛韶的恐懼感。
趙雨莟更受不了,看着江春曉在她面前那樣幸福的笑。
【衛韶!你當初那般辱我!
當眾拒絕我之時,還冠冕堂皇的說,邊疆不穩,便永不娶親!
如今,卻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山村野婦,如此勾勾搭搭!
好啊!
既然,你待她這麼的如珠如寶,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自作自受!
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當初衛韶拒絕柳尚書之女時,曾說過——
“國土不安,江山難固!
本將軍無意娶妻生子!
柳小姐的心意,還是託付他人吧!
莫要為我蹉跎了大好年華!“
後來,他也用同樣的話,拒絕了趙雨莟。
當時,趙雨莟還信以為真。
甚至心中對衛韶的愛慕之情愈發暴漲。
覺得,他心繫百姓,為國操勞。
如今,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就是一個超級大笑話!
趙雨莟晶亮的鹿眸忽然閃過一抹淬了毒的恨意。
她抬頭,看向角落裏恭敬站着的一個翠衫丫鬟。
衝著她,使了個眼色。
那小丫鬟不動聲色的向她點了下頭,隨即轉身離去。
少時,那翠衫丫鬟去而復返。
而她的手上,端着一個放了幾壺酒的托盤。
那翠衫丫鬟走到了江春曉身邊,拿着酒壺的手一滑,瞬間就將她的衣裙給淋濕了。
“哎呀!對不起,小姐。是奴婢手滑了!請小姐責罰。“
江春曉瞧着她那戰戰兢兢垂着臉,跪在身前的恐慌樣子,也沒多想。
對她也是沒有半分責備的淺笑道:
“無妨,衣裙裏面還夾着棉呢,也沒淋着身子。
你起來吧,我不怪你。“
大戶人家辦婚宴,事多繁忙。
不少人家平日裏下人沒那麼多。
這種時候,都會從人牙子那租借一些簽了活契的丫鬟和小廝,來婚宴上幫忙。
管家會讓婆子們提前把府中的規矩都吩咐好。
好讓他們不能怠慢或是得罪了賓客。
郢家二老平日就不怎麼喜歡府中人太多,便也照例讓管家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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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下人,因為都是在牙行登記在案的。
基本不會出什麼岔子。
參加宴席的賓客,對這些人的警惕心,也沒那麼強。
江春曉倒是沒想到,一個素未謀面過的小丫鬟,還是在郢府里幫忙做事的,竟然會對她不利。
翠衫丫鬟聽了江春曉的話,連忙抬頭,萬分感謝道:
“小姐您真是心善,奴婢感激小姐的恩德。
可,這畢竟是寒冬臘月的日子。
冰寒之氣要是入了體,會發病的。
奴婢不能讓小姐因為奴婢的錯,而染了風寒。
若是小姐不嫌棄,請小姐隨奴婢去後院一趟。
奴婢幫小姐用炭盆將那酒水浸染過的地方,烘乾了吧。“
她態度謙卑,誠懇。
江春曉低頭在衣襟前輕輕聞了聞。
酒氣確實挺濃。
而且,濕了不少。
她想着,自己已經吃了八分飽,去烘乾一下衣裙,也無妨。
“好吧,那就有勞你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小姐您這邊請。”
宴席熱鬧不已,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賓主盡歡。
江淮之夫婦和郢家夫妻可謂是一見如故。
他們都不是那咬文嚼字,瞧人勢利的人。
沉浸在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悅中,他們都沒有發現江春曉起身離席了。
旁人就更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畢竟,席上出恭凈手,都是常有的事。
不熟悉郢府的路,需要丫鬟帶路,就更是情理之中了。
江春曉隨着翠衫丫鬟到了後院,進了一處清幽的院子。
“聽風閣。”
這名字,倒是起的很是風雅。
之前,她倒是聽郢靈兒提及過,這將軍府里的所有院子牌匾,都是她爹親筆題的字。
江春曉看着那筆鋒狂野的幾個字,心道,這位郢老伯,還真是性格洒脫。
嗨!就是不知道靈兒和芷若那邊,此刻是什麼樣熱鬧的場景。
今兒,她和郢靈兒是各自去了一邊,可是彼此心中,也都寄掛着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