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殯

第30章 出殯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寧靜生的媽媽緩過神之後便開始聯繫殯葬的一切事宜。

寧媽媽潛意識裏還是覺得抱牌位這事還是得男生來做,於是天一亮,就和寧靜生的大伯一起去了寧靜生的姐夫家報喪,並商量讓她的姐夫抱牌位的事情。

結果顯而易見的,她姐夫的爸爸拒絕了,理由也是家中的老人老了,也說不定某一天就……

一旦給她的爸爸抱了牌位要守三年的孝,到時候有個萬一,就麻煩了。

最後,還是定了寧靜生抱牌位這事。

負責殯葬的老大來了之後,就問了寧靜生的年齡,說守孝3年,不能婚假,要考慮清楚,總不能誤了一個女孩子結婚的日子。

寧靜說冷靜的說,沒事,不影響。沒男朋友,目前還打算結婚。

老大看了寧靜生一眼,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8月初的天氣還是有點溫熱,很快冰櫃什麼的就送來了,寧靜生的媽媽強打着精神對接着籌備棺材這一系列東西。

停靈三天,這三天,他們輪流守着,她姐姐一個親人一個親人去報喪,寧靜生站在冰櫃前失了神,想多看一眼,又不忍心看。

原來,去世的人跟活着的人面相真的不一樣。原來,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就這麼近。

醫生,怎麼可以那麼准呢?說三個月就三個月。

出殯這一天很快就到了。

這天早上,她爸爸的同學派了代表過來慰問,畫家協會送來了很多竹排,並在整個畫家協會中非常正式的給他爸爸發了訃告。

這一刻,她才明白了,原來他爸爸在畫家協會中原來地位這麼高,原來他爸爸的畫是得到很多人認可並喜愛的。

可惜,她從不了解,如今知道了,也太遲了。

出殯之前,一個快遞員突然送來一個快遞,寧靜生她疑惑的接過了快遞。看着上面寫着首都寄過來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人已經去世了,病理報告才出來。

……

到了出殯的時間,他們所有人換上了孝服,她的爸爸被工作人員從冰櫃裏抬了出來放在了棺材裏,老大引導着他們跪在棺材旁邊給她的爸爸喂最後一頓飯,經師在旁邊誦經超度。

寧靜生只記得老大說一句她照着念一句,

“你養我大,我養你老。”

其他的話,寧靜生都忘了,唯獨記住了這一句話,明明你還沒老啊。

寧靜生和她姐姐輪流餵了她爸爸一口飯之後(就是把飯放在嘴巴上而已),老大讓她們站了起。

一套儀式以後,一句封棺,她們再也憋不住的放聲大哭。

她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們的爸爸的臉消失在了眼前,從此無法再見。

隨着她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其他的親戚也跟着小聲啜泣起來。

棺材抬上了車,率先開了出去,她們一群人排着隊跟在後面送殯。

這一路2公里,寧靜生哭了2公里,喊了2公里,喊到最後完全失聲了。

到了指定的地點,老大讓所有人跪下拜四拜,告訴大家,就送到這裏了。

隨後,寧靜生上了車坐在了棺材旁邊,她需要陪同着一起去火葬場。

上車的那一刻,寧靜生就停止了哭泣,從此以後,這個家需要她擔著了,她再也不能哭了。

原本她以為她會害怕的,可是坐在棺材旁邊,她內心卻十分的安靜,她不斷地在內心跟她爸爸說,

“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媽的。我會照顧好家裏的。你放心吧。”

這一刻,寧靜生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靜,似乎那2公里的路,已經將她所有的眼淚已經哭干,也將她所有的怯弱拋盡,更是將她所有的孩子氣抹去。

這一刻,寧靜生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人了。

到了火葬場,寧靜生跟着老大辦理着一切的流程,買骨灰罈,登記信息,拿號碼牌。

她親眼看着自己的爸爸被推進了熔爐,推進了熔爐那一刻,寧靜生失聲喊了一句:爸!爸!快跑。(當地的習俗)

喊完之後,她整個人處於一種沒了主心骨的狀態,坐在一旁的休息椅發愣,只覺得胸口漲疼,腦袋因為哭太久了有點缺氧的疼,腦中很雜,可是卻又什麼都想不了。

沒多久,老大就喊她去拿骨灰罈,老大提前用毛巾包着她的雙手,避免她被燙傷,還一直提示她小心一些,寧靜生禮貌的回應着。

她雙手觸碰到了罈子的時候,那種溫熱並沒有灼傷寧靜生的手,卻灼傷了寧靜生的心,原來骨灰是這種溫度。寧靜生不自覺的想。

原來,這就是我爸爸在這人世間最後的溫度。原來,這溫度如此炙熱。

這個溫度,熨燙了寧靜生那破碎不堪的心,以至於她再也無法忘懷這個溫度。

在老大的指導下,寧靜生去領了骨灰寄存的證明,並交了佛堂寄存的費用,交了所有的費用之後,她就在老大的指導下,一路捧着香爐回了家。

回到家,她將香爐放在了事先準備好的桌子上,看着香爐發獃了好久好久。

25歲這一年,她徹徹底底的沒有了爸爸了。從此以後,她沒有爸爸了。

再也沒有人給她撐腰了,再也沒有避風港了。

從此,她只能是自己和她媽媽的避風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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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知,我回來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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