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着穆雪雲的程皓宇才是程皓宇
穆雪雲擦乾頭髮，坐在床上開始發獃，忽而又低頭看向手指上的鑽戒，一片精緻小巧的薄荷葉，葉子的脈絡由星星點點的細小鑽石點綴而成，看上去精美閃亮。
她就這麼變成一個人的未婚妻了？為何感覺如此不真實？是不是太快了點？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他們也走過了四年多，雖然三年都是分開的狀態，但是反而更加加深了感情。這麼想想，好像也是水到渠成。只是仍舊是有些虛虛幻幻，迷迷糊糊。
穆雪雲不知道自己是幸福過了頭。
“在想什麼？”背後貼上溫熱的胸膛，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腰，清冽的薄荷香夾雜着沐浴后的香氣將穆雪雲包圍。
“覺得有點不真實。”穆雪雲想了想，老實道。
程皓宇低着頭看着她：“哪裏不真實？”
“……我就是想……唔，”穆雪雲思考着怎麼說，“我還想逍遙個幾年來着……”
“……嫁給我你也還是可以逍遙的。”程皓宇想了想安慰道。
“……可是那不就變成人妻了么！人妻啊人妻！一想就覺得踏入了婦女的行列……”穆雪雲兀自在那邊掙扎。
“想太多……”程皓宇敲了一下她的頭。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穆雪雲在他懷裏轉過身，臉上難得正經起來，“你必須要回答。”
程皓宇點了點頭：“好。”
“為什麼想娶我？”
這是什麼問題？程皓宇無奈地笑起來：“喜歡你，愛你，想跟你更親密，想讓你完全屬於我。這樣說夠不夠？”
穆雪雲臉紅了一紅，她實在不是習慣聽甜言蜜語的人啊，咳了一聲，繼續道：“那……你覺得我們是真愛嗎？”
程皓宇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我不知道什麼是真愛，我只知道我們彼此是對方對的那個人。顏薇跟我相識二十四年，卻抵不過我跟你的一年，慕修隆不比我少愛你，但是卻晚了我一步，這些都不能說明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但是卻意味着我們彼此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既然註定我們要在一起，那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穆雪雲低着頭，兩頰紅紅的，又慢慢開口：“那……你知道的，有些人十幾年的感情最終也會走到盡頭，你怎麼知道和保證你會愛我多久呢？一輩子這麼長，變數這麼多，要是過幾年你就厭倦我了呢？你有沒有想過你會不愛我？”
程皓宇忽然溫柔地笑起來：“我知道這是拿以後的人生在賭，只是你知道么，這世上比你優秀的女人很多，我也大可以找比你更好的女人，可是在面對她們時，我心中卻只有你的好，在我眼中她們都比不上你。因此跟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在將就，而我從來不願意讓自己將就。”
“一輩子太久，我自己都無法說出愛你一輩子這樣的話，那樣太輕浮。我只知道，若是以後哪一天我不再愛你了，那那時的我一定已經不再是我，所以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就制動放棄我吧，因為那樣的我肯定已經不是你愛着的程皓宇了。愛着穆雪雲的程皓宇才是程皓宇。”
穆雪雲默默地想轉回身子，卻被程皓宇禁錮住動不了，程皓宇的手探到她的面頰上，濕濕的。
穆雪雲拂開他的手，沒好氣道：“討厭，幹嘛說這麼煽情的話……”
程皓宇笑了笑，捧着她的臉低下頭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隨即把她擁進懷裏：“你我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的那種歲月，都已經老大不小了，自然也不會做出輕率的決定。我三十年的人生一直很完整，我追求完美，少了一個你，就會不圓滿，所以無論怎樣，也要讓你成為我的另一半，這樣才能保證，我以後的三十年六十年甚至更多年也會完整。”
穆雪雲埋在他懷裏許久沒有說話。
“說，這些台詞你背了多久？！”最終，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程皓宇笑起來，真是破壞意境的一句話，不過有這麼一個活寶，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就對了。
用了四年的時間最終走到了這一步，在這個日新月異變遷極速的年代裏，實在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幸而用時光鋪就的這段路，讓兩人越走越近，拉住了對方的手，戴上了專屬的戒指，便不再分開。
——
穆雪雲坐在辦公桌前還沒有從昨日的甜甜蜜蜜浪漫無邊中回過神，卻被桌上的一疊文件吸引了目光，翻開看了看，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
“喂，小宇宇，給我解釋一下這份文件是什麼情況？！我不是說我自己來的嘛？！”穆雪雲看着文件，咬牙切齒。
“對啊，當時你說這是你們自家事，外人不得插手，可是從昨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是一家人了呀，所以這件事自然也是我的家事，所以我自然可以插一下手。”程皓宇說的義正言辭。
“……你故意的！”穆雪雲炸毛。
“別想反悔，你手上還帶着憑證呢！”程皓宇不正經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
“……”這簡直是入了狼窩！
“好了好了，”程皓宇也懂得適可而止，“這份材料沒花我多少時間，我知道你在為這件事煩心，既然我可以幫你更快找到線索，就別鬧彆扭了，這件事早點解決我們也好早點結婚是不是？”核心絕對是最後一句話……
“……”穆小妞被打敗了……
掛掉電話，穆雪雲便開始仔細查看這份文件，這是有關於慕氏旗下這些年大大小小公司被收購和兼并的情況，數據非常多，也很複雜，但是程皓宇顯然實現已經翻閱過，已經用筆把重點的東西都給她劃了出來，旁邊還有一些不少的標註。不得不說，有很大的幫助。
穆雪雲一路看過去，眉頭便鎖得越緊，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峻。
十年間來，慕氏旗下被收購和兼并的公司其實很少，而且都是一些小旁支，無輕重可言，但是一些比較重要的龍頭公司卻在十年內被大大小小收購了不少股份，而且收購方非常的雜，彼此之間根本看不出有聯繫，但若是把這些被收購的股份加起來的話，足以超過現在這些公司老總所持有的股份，也就是說，如果這些股份被歸集到一起，那麼這些龍頭公司的掌舵人就可以立刻換人。而的確已經有些龍頭公司在五年內換了掌權人，但是每個公司撤換的董事長的人名和身份卻又不是同一個。
總之這份材料若是沒有程皓宇的標註，看上去絕對會是一份極為正常的報告，根本找不出什麼岔子，可是在明顯的標註下，再稍加計算和核對，就形成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形勢。慕氏旗下產業廣布全國，核心在歐洲，但是目前歐洲已經大半出現了問題，若是真的一夕之間全部換人，那麼就是摧枯拉朽的毀滅。
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出這些零碎的收購方之間的聯繫，和已經被撤換了當家人的公司現在的董事長之間的關係，但是這麼多材料，調查起來必然會是一項繁複的工程，況且還是遠在西半球的歐洲的事務。
穆雪雲沒有遲疑，立刻撥通了慕修隆大洋彼岸的電話，把手中的這份傳真了過去，雖然知道他跟慕寒現在估計也忙翻天，但是這麼驚人的結果還是要通知他們，況且，相對來說，由他們去調查，會比穆雪雲去調查方便很多快很多。
“若真是慕景，這得需要多少年的卧虎藏龍啊……”穆雪雲心驚地想着。野心這種東西，一旦過度膨脹，果然可怕。
中午，穆雪雲屁顛屁顛地揣着精緻的午餐跑到了程皓宇那兒，美其名曰想他了，實際上是求學……
“小宇宇，你邊吃邊跟我說說嘛，”穆雪雲一刻不停歇，“你是不是還查到了點什麼？或者你有什麼深刻的見解？”
程皓宇專心地吃着飯，瞥了一眼穆雪云：“飯里沒有加逼供水吧？”
“……我倒是想……可這玩意兒違法，買不到……”穆雪雲小聲嘟囔。
“……”珍愛生命，遠離女友。
好不容易等到程皓宇磨蹭着吃完飯，才終於開始心滿意足地說起正事。
“關於那些撤換后的總裁，我已經在查了，那些零零碎碎收購股份的公司要查的話很麻煩，”程皓宇頓了頓，“其實你們可以利用這次的資金漏洞直接把大魚給釣出來的，這樣就不用去查，等着他自己出現就好了。”
穆雪雲思考了一下：“的確有道理，可是有風險啊。”
“做什麼事沒有風險？”程皓宇舒服地摟着她，“我跟你求婚都有風險呢。要麼就賭一把，只好把後路和解決方法準備好，那就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你是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穆雪雲難得腦子好使。
“差不多，”程皓宇想了想，又道，“我問你，如果資金漏洞過大，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抽出資金填上，那一般會用什麼辦法解決？”
穆雪雲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銀行貸款或者拋售手中的股份。”
“沒錯，”程皓宇繼續，“那如果這件事被媒體曝出，公司遭遇經濟危機，要快速緩解這種情況一般怎麼做？”
“貸款……啊，不行，這樣子一曝光公司信用憑證都無效了，那隻能大量拋售股份了吧，而且價格肯定會壓的很低。”
程皓宇沒有再說話，等着穆雪雲自己想通。
“這麼一想，好像是個坑……”穆雪雲有了些頭緒，“如果都被同一人收購那就公司就有換董事長的危險了……”
程皓宇摸摸她黑亮的直發：“與其等着別人曝光，還不如自己先出手。”
“可是……那……你是說明裡拋售股票，藉此查那個出錢大量收購的幕後人？”
“差不多。”程皓宇點點頭。
“的確是個方便的好辦法，”穆雪雲摸摸下巴，“可是怎麼暗度陳倉？是真賣還是假賣股票啊？”
“準備好填補資金漏洞的錢不就行了。”程皓宇悠悠道。
“哪裏來的錢啊！剛剛不是才說要麼銀行貸款要麼拋售股票么，銀行貸不成，股票又不能真這麼大量賣……說來說去感覺怎麼又繞回來了……”
程皓宇沒好氣地在她頭上拍了一下：“你當你老公是死的啊？！”
穆雪雲吃痛地登了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你幫我爸填補這些資金漏洞？”
程皓宇笑笑：“不然呢？”
穆雪雲懷疑地掃視了一下他：“很多錢的。”
“沃森最不缺的就是錢……”
“……炫富可恥！”
“正好當聘禮。”程皓宇若有所思。
“……我怎麼覺得你幾句話都不離結婚這事兒……”
“啊，我本來就是想趕快幫你解決了這事兒，我們就好心無旁騖的結婚了，結婚是重點。”程皓宇一本正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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