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便利店
烈日高懸於空，大街上的空氣彷彿都因熾熱而發生了扭曲。
便利店內。
女店員眉頭微皺望着在門口來回踱步的披風男子。現在社會上怪人這麼多，她有點擔心門口這位會突然變成怪人，然後破壞便利店傷害她。
她伸手推了推同為打工人的另一位男店員，問道：“小宇，那個人在咱們門口都走來走去十幾分鐘了，感覺好可疑呀，我們要不要向英雄協會上報呢？”
名為小宇的男店員正樂呵呵地倚靠在椅子上刷着手機，聽到女同事的擔憂后，伸長脖子往門口瞄了一眼。
“咦？那不是新晉的D級英雄嗎？叫什麼來着……”
“啊？他是英雄嗎？我查查看。”
女店員通過手機迅速瀏覽英雄協會官網的英雄名冊，找到了D級的目錄，一直翻到最底部。
“找到了，D級第208位，稱號是……”
“赤貧超人？好奇怪的名字呀。”
張問手持小毛巾擦拭着額頭的汗水，接着抓住毛巾的兩端用力一擰，毛巾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串串水珠，在地面形成了一小灘水漬。
“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熱！”
自從上周在酒吧抓到兩隻怪人後，彷彿張問的運氣就已耗盡，這一周下來毫無所獲。
抓不到怪人就沒有懸賞金，僅靠D級英雄那點基本工資幾乎難以維持生計。
這不，他在便利店門口猶豫了十幾分鐘，一直在考慮要不要進去買瓶冰水解暑。
啪——
張問最終還是拉開了便利店的大門。
“買吧，萬一中暑被送進醫院，到時候就不是一瓶冰水的錢能夠解決的了。”
便利店內，空調的冷風撲面而來，張問舒服地打了個哆嗦。
女店員見張問走了進來，趕忙放下手機喊道：
“歡迎光臨！”
張問回以微笑后，徑直走向冰櫃前開始挑選。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各式飲料中，選了一瓶1塊錢的純凈水，然後來到收銀台前結賬。
女店員拿着純凈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冒昧地問一下，您是‘赤貧超人’嗎？”
張問嘴角抽了抽，擠出笑容艱難地點頭。
似乎察覺到張問並非難相處的人，女店員一下子變得開朗了許多，好奇地問道：“您取的這個稱號是啥意思？”
旁邊玩手機的男店員也偷偷豎起耳朵，他同樣對這個稱號很好奇。
像什麼一拳超人、鋼鐵超人、祖國人，不比這個好多了嗎？
張問苦笑，他也沒想到當初那個後勤人員會幫他取了這個稱號。他雖然窮，但大可不必在稱號上體現出來。
稱號出來后，他有去英雄協會問能否改稱號，得到的回復卻是“現在不能”，只有之後在D級晉陞C級時才可以修改。
張問只好暫時接受這個稱號，還特地買了一張赤紅披風作為稱號標識。
此時兩位店員都眼睜睜地看着張問，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張問眼珠一轉，硬着頭皮說道：
“曾經有一位名人言道：‘世界上僅有一種病，那便是窮！’因而，我期望能夠以自身為典範，畢生與這窮病進行抗爭，決心要為社會的脫貧宏偉事業貢獻出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我要告訴大家，窮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甘於貧窮！”
說出這番豪言壯語后，張問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站在了收銀台上，底下還有兩位雙眼閃着小星星的小迷弟（妹)。
“咳咳~”
張問戰術性咳嗽，跳下收銀台，故作鎮定地對女店員說：“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這瓶水結一下賬吧。”
女店員把純凈水塞進張問手中，另一隻手也緊緊握上來，激動地說道：“赤貧超人，這瓶水我請您喝。”
“此話當真？”張問頓時眉開眼笑。
“當真，就當作是我對您事業的支持！”
“那就謝謝你了。”
“加油！”
“嗯。”
“我們會一直關注您的！加油！”
“……”
張問原本還打算留在便利店裏蹭一下空調，但眼前這兩位店員似乎情緒有點過於激動，一副盼着他努力奮鬥的模樣，牛逼都吹出去了，實在不好在他們面前摸魚。
他拿着純凈水，戀戀不捨地走向出口。
啪——
便利店的大門剛好也被打開。
一位身穿黑色連衣裙，身材婀娜多姿，顏值卻差強人意的女子走進來。
張問與其擦肩而過。
站在便利店門口，打開冰涼的純凈水大灌一口，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這鬼天氣真熱……”
他一邊抱怨一邊繼續滿大街尋找怪人。
店員見到有新客人進店，連忙喊道：
“歡迎光臨！”
黑裙女子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去貨架上挑選商品。
男店員只覺得黑裙女子的裝扮好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於是向女店員問道：“嘿，小欣，你覺不覺得那個女人的裝扮很眼熟？”
女店員在整理貨架，隨口說道：“最近網上不是出現很多她們的廣告嗎？”
“什麼廣告？”
“就是那種大美女穿着制服上門給客人鋪床的擦邊廣告。”
男店員恍然大悟，拿起手機調出之前點贊過的那個視頻。
視頻里，一位身穿黑色制服、膚白貌美的大美女蹲在雪白軟綿的大床邊，雙手輕輕地撫過凹凸不平的被子，然後對着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視頻中啥都沒說，但又好像啥都說了……
男店員舔了舔嘴唇：“還真是。不過視頻里的女人這麼漂亮，為啥她就那麼……”
他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入侵，打了個哆嗦以至於沒讓後面的話說下去。他抬頭望去，原來那位黑裙女客在貨架後面探出半個腦袋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瞪着男店員。
男店員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回應，然後假裝整理貨物避開對方視線。
“結賬。”
黑裙女客來到收銀台前，重重地放下一瓶可樂。
男店員心虛不敢直面對方，眼珠一轉喊道：“小欣，我在整理貨物，你來結賬。”
“少來，又想偷懶，我也在整理貨物，你去。”
“真的走不開，你來。”
“滾，自己去。”
“你來。”
“你來。”
啪——
“不如我來？”黑裙女客重重地拍了一下收銀台，陰森地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