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長得好看的都是騙子！
信息共享，現在出賣商業秘密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了嗎？
沈沁躺床上算賬，上億的項目，百分之一的提成。這點錢對豪門來說九牛一毛，可對普通打工人來說可謂天降橫財。
第二天，沈沁主動詢問芝麻項目的進展。
“你怎麼突然對項目關心起來？”
“你喊我回來不正是因為這個項目嗎？”
“怎麼？你希望問題儘快解決，然後你就可以一走了之？”
“你這人好難溝通。我走不走問題不都要解決嗎？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個你不用管。”
“既然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待在這裏做什麼？”
“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這種芝麻綠豆的項目，我懶得費心。”
蒼焱取出一份合同，“這是我讓他們擬的顧問合同，你簽一下。”
“等這個項目解決我就走，不簽。”
“哪怕你就在這待一天，也要簽。我要按你的工作時間支付薪水，我可是遵紀守法的生意人。”
沈沁攥過合同一看，“一年？你這項目要耗上一年？”
“哪家顧問合同只簽一個月？這合同要存檔要經得起查。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
沈沁無語，反正合同期限也拴不住他。
“既然明面上我是你的顧問，過往項目資料我可以查閱吧？”
“你看那些做什麼？”
“我得確認一下經我手的項目還有沒有疏漏，防患於未然。我不想以後的工作生活隨時隨地被你的無理取鬧打斷。”
“行。只要你肯留下，你要看天書，我也給你找來。”
沈沁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查閱一堆項目資料，蒼焱專門辟了間會議室給他用。法務總不疑有他，只當沈沁是前車之鑒以防萬一，還特意命人搬來一堆項目合同。
“沈助理，辛苦你了。”法務總笑呵呵。
沈沁神色不明，“除了這些已經簽訂的合同，新項目的意向合同，近期的項目會議紀要，都請提供一下。”
法務總咋舌，“要看這麼多嗎？這工作量可不小啊。”
“未雨綢繆。既然蒼總給我發工資，我就要做事。除了篩查過往有沒有疏漏，我再看看新項目的意向書是否存在問題。”
“沈助理真是盡職盡責。”法務總由衷讚歎，“為我們的工作再加一把安全鎖。”
沈沁笑而不語。
於是，接下來一連幾天，整層樓都知道沈沁埋首一堆合同，從早到晚，兢兢業業，堪為蒼龍之表率。
沈沁走進那家清吧，吧枱小哥抬頭與他對視，他湊近，小哥附耳。
“請君入甕。”沈沁丟下四字瀟洒走人。
又過兩天，沈沁再臨清吧，又送小哥一個成語：“聲東擊西。”
成語大師非沈沁莫屬。
過了下班的點，蒼龍集團漸空，工作間的燈一盞盞熄滅。
沈沁去而復返，整層樓都空了，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推開會議室的門。
這裏堆着一批項目合同，某人感興趣的秘密就藏在其中。
寂靜的空間裏只有翻閱紙張的聲音，手電筒的光線在黑暗中晃來晃去。
啪！燈光驟亮。
蒼焱倚在門上，噙着笑問：“找到想要的嗎？”
法務總衝上去一把將人揪住，“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蒼焱慢條斯理：“沈助理，你有何話說？”
“關我屁事。”沈沁慢悠悠從人群中走出。
“這不關沈助理的事，是我治下不嚴。”法務總勇於承擔責任，“叛徒果然出在我們部門，我對不起蒼總，對不起大家。”
被揪住的眼鏡男是法務部員工小鄭。
“我……”
他囁嚅半天，說不出話，一張臉白了又紅。
“蒼龍哪裏對不起你？你竟然出賣公司機密！”法務總痛心疾首，關鍵覺得特丟人。
“別廢話。”蒼焱耐心不多，“報警。竊取並出售商業機密，就這麼辦。”
“不要！”小鄭膝蓋一軟，一個滑跪抱緊蒼焱大腿，“蒼總，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報警！報警的話，我就完了！”小鄭涕淚橫流，這一刻才知道怕，他的職業生涯大好人生就要斷送了。
“早幹嘛去了？”法務總把人拽開，“你別弄髒蒼總的褲子！現在抱大腿，晚啦！”
“蒼總，給我個機會吧！我願意將功折罪，我什麼都聽你的，蒼總，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蒼焱被吵得頭疼，“沈愛卿——”
“幹嘛？”
“你說怎麼辦？”
“關我屁事。他偷的又不是我的秘密。”
“顧問合同延長五十年？”
“願為陛下分憂。”
很快，周氏企業主動退出西瓜項目的角逐。蒼龍集團召集主流媒體，坦誠公開芝麻項目中的材料問題，痛陳己過，並表示願意承擔一切賠償責任，將並不致命的材料問題真相還原，阻止謠言傳播的機會，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蒼龍在被人插刀之前先插自己兩刀，主打一個先插刀為強，讓別人無刀可插。緊接着，蒼龍集團正式簽訂西瓜項目合同，將西瓜成功拿下。
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讓人目不暇給，眼睛都看花了，腦子但凡鈍一點都轉不過來。等周天賜轉過彎來，木已成舟，一切已成定局。
周天賜生性多疑，沈沁一句“請君入甕”便令他對西瓜項目產生懷疑。他生怕蒼焱挖坑給他跳。沈沁又一句“聲東擊西”，他便認定西瓜項目只是商斗的障眼法，蒼焱真正想要的是其他項目。那麼，西瓜項目其中必有蹊蹺，萬一裏面有坑呢？
可他從沈沁這邊得來的結論卻又與內鬼小鄭的信息不符，於是，為驗證真偽，小鄭冒險去查資料。小鄭被擒后將功補過，放出了與沈沁一致的假消息，周天賜深信不疑，果斷放棄西瓜項目。
蒼焱召開新聞發佈會之後，周天賜就懵了。接着蒼焱又簽下西瓜，周天賜這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沈沁這兩天眼皮直跳，夜裏總夢見上次被人綁架的情景。按說周天賜發現自己被耍，應該立即上門質問，可事後卻平靜得過於反常，好似暴風雨來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當初決定幫蒼焱做戲，沈沁就已做好承受周天賜怒火的準備。他自己做的選擇從不後悔，即便很可能因此置身險境。
一連數日，沈沁按部就班出入蒼龍集團，如同每一個上班族，行動軌跡簡單重複。這天，殘陽如血，他剛出大樓不久，一輛麵包車疾馳而來，情景再現，他又一次被綁了。
只不過這次，他知道綁他的是誰。
“果然，長得好看的都是騙子！沈助理，咱們又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