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裴言初與白顏
眼眶都酸脹着,他走到一處無人處,蹲下身體,學着白顏的模樣挖着泥土,想把一顆失落的心,埋葬在此。
可是這裏沒有泥土,地上都是黃沙,挖得他心煩意亂。
懊悔當年,白顏成日在他眼前晃時,為何後知後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哪個姑娘會死心塌地的等待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
他活該,活該失去白顏。
“你來這裏就是單純看看我?”
聲音從後面傳來,裴言初回頭,有些難為情的站起身。
“本來還有其他事跟你說的,現在看來也沒必要說了!”
裴言初遺憾歸遺憾,他做不了插足的事情。
白顏笑着:“說說看,或許有轉機。”
裴言初目光波動,手指攥緊,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白顏上前一步,迎着他的視線,蠱惑道:“只要你開口,我也許就答應了!”
裴言初心中澎湃,喉嚨發緊,嘴裏舌頭也打結。
最後開口卻是,“你何時成親?”
白顏咬住銀牙,勉強扯出笑容,“隨時。”
裴言初心裏沉淪,他們已經到了隨時都能成親的地步了,他還留在這裏做甚!
脫口而出,“恭賀!成親時,記得發請帖我。”
裴言初說得輕鬆,可是鼻子都在發脹,眼睛也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他不想讓白顏看出他的狼狽,從她身邊走過,沙啞着聲音,“我走了!”
白顏跺腳,卻也不挽留,他想走就走吧!
這一次,他走了,她就真的不等他了!
裴言初有些狼狽的逃離,走到他的馬駒旁,嘴裏想着走,腳卻根本不想動。
他期盼的望着走來的方向,期盼白顏的挽留。
可是,良久過去,她根本沒有出現。
隱約看到那個葉泉走到她身邊,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白顏跟着他走了。
是了,白顏有人了!
她如何會來挽留他呢!
裴言初難受極了,萬般不願意,還是解開了韁繩,騎了上去。
她找到愛人了,他只能離開。
白顏聽到馬兒嘶鳴的聲音,回頭,看到那道身影騎馬而去,收回目光。
她主動那麼多次,好不容易他主動一次,最後卻被皇后賜婚。
她與他不了了之,她含悲痛回到軍營。
天知道,他說想同她成親時,她有多激動。
就那麼短暫的幾日,她興奮得夜夜失眠,睡不着,起來籌備着待嫁的物品。
娘親打趣她,生了外心,什麼都要往夫家帶。
她卻恍惚得不敢相信,害怕一切都是虛幻。
好似在回應她的害怕,怕什麼來什麼。
裴言初來找她了,說成不了親了!他非常抱歉!
他和凌雲兮被皇后賜婚,皇后不會讓裴家和白家結親。
她差點沒站住,恍惚地點頭。
朝堂的事,她多少是了解的,她不怪他。
只怪祁皇后一黨。
這段時光,就當做了一場甜美的夢境,醒了就沒了。
她忍住淚水,含笑與他道別。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如同踩在棉花上,渾渾噩噩的虛度着。
終於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日子。
偶然聽聞,凌雲兮被大夏君王娶了,她心中又泛起希望。
想等着他再次來求娶她。
他卻去了大夏,成為了敵國的將領。
父母給她張羅着夫家,可是,聽聞他在大夏,一直未成婚,她便以各種理由推拒着。
在她的心裏隱隱期盼着,或者有一日,他如同大夏的君王一樣,來求娶她。
她便一日又一日的等着,等到他拿着血玉來見她。
她與他終於再次見面了,可是,什麼都不能說。
密函上也只是軍事交流,再無其他。
大夏成為天下之主。
她因為放大夏軍入婺國,白澤王軍依舊歸她統領。
而他則被留在大夏的皇城,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他們之間好像永遠有着東西橫着。
也漸漸認清,她和他怕是沒有緣分,便主動要求守衛邊境。
今日他來,心中又升起了些許期盼,可是,他真的只是來看看她,歸還血玉給她的。
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白顏知道這一次,真該放棄了!
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哪會讓她一等再等。
白顏早已沒有年少時那種濃烈的愛意,心裏只有星星點點的失落。
她處理完軍務,就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掀開軍帳,看到一人站在軍帳對面。
好似一夜沒睡,紅着眼眶看着她,嘴巴都凍得發白。
白顏以為自己看錯,揉了一下眼睛。
那人就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
“你怎麼回來了?”她不解的開口。
裴言初移動着發麻的雙腿,身體還僵硬着,張嘴還未開口,就有白霧呼出。
白顏招呼着他進了軍帳,讓親衛拿來烤火的爐子。
一邊忙活,一邊問他,“怎麼回事?不是走了嗎?”
裴言初搓着手臂,咳嗽了幾聲,喉嚨疼痛,“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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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顏以為聽錯了,裴言初一個統帥怎麼可能迷路?
算了,看他模樣肯定是受凍后,得了風寒。
“你就在火爐邊,我讓兵士給你熬些驅寒的藥水。”
白顏說著就掀開門帘出去。
裴言初一晚沒睡,跑了一半,不甘心,又跑了回來。
此刻頭暈腦脹,靠在木椅上就睡了過去。
白顏端着藥水進來,就看到裴言初歪着頭,閉着眼,睡了過去。
她把藥水放在火爐旁,目光打量着這個她喜歡了很多年的男人。
一夜之間,他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來,與他一向白面無須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她從床榻上拿了一塊毛皮,蓋在他的身上。
不經意觸摸到他的臉頰,在發燙。
還真的凍壞了!
她讓親衛就近安排了一間帳篷,裴言初睡了一覺后,讓他喝下藥水,安排他去了軍帳休息。
裴言初病了三日,白顏讓他的親兵照顧。
第四日,裴言初好了許多,她來看他,還帶了一些水果,讓他嘗嘗。
裴言初靠在行軍床上,“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白顏頓下腳步,轉身,望向他。
他衣裳單薄,露出漂亮的鎖骨,因為生病,有些羸弱。
裴言初打仗時,殺伐果斷,可是,遇到情感上的事,就瞻前顧後。
“那個,”他舔了一下乾枯的嘴唇,“我要和葉泉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