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重裝小兔的救贖（二）突然出現的錄像

一個身影不經意間闖入了重裝小兔預先繪製的警戒區域。

然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這個人竟然毫髮無損地走了出來！

經過一番嘗試，所有人終於意識到，不知各種原因，重裝小兔的領域範圍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收縮着。

而此刻，站在這裏的塞麗娜等五人，可以說是除了偽神以及希兒之外最為強大的存在了。

他們或出於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或者是肩負着重任，必須確切地了解這位神使眼下正在進行的舉動到底是什麼。

於是，在紅月和奧茲爾的果斷指令下，一場緊張的部署迅速展開——務必保證激烈的戰鬥始終處於重裝小兔劃定的警戒區之外，避免更大的損失。

重裝小兔強制運行統御權柄，窮盡算力用於統御與模擬必須的希兒能量當中。但距離想要實現它的目的，還相差甚遠。

“統御模塊運行中，正在從情緒權能中提取兩名希兒與布洛妮婭的信息。當前進度:70%，機體受損:90%。警報！當前算力已難以再維持模擬所需，模擬程序即將停止。重新估算成功率，結果:1%，死亡率:100%。復活計劃已失敗，當前剩餘算力只夠維持一個系統時。”

就在這模擬程序行將終結之際，重裝小兔依然沒有絲毫放棄的念頭，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接連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

“防禦模塊關閉！”伴隨着這道指令，原本圍繞着重裝小兔周身，用於免受外界干擾，閃爍着光芒的防禦護盾黯淡下去。

“領域模塊關閉！”緊接着，那能夠控制電子設備與人類神經的範圍和影響力的領域力量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視覺模塊關閉！”剎那間，重裝小兔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它再也無法通過那雙敏銳的電子眼捕捉到周圍環境中的任何信息。

“語言模塊關閉！”最後，連與外界交流溝通的能力也被無情拋棄，此時的重裝小兔徹底靜音。

然而，系統卻傳來了冰冷而殘酷的提示：

“提示:即便關閉了其他所有模塊，所剩下的算力依舊遠遠不足以支撐後續的運作。”

原來，為了讓統御模塊能夠持續穩定地運行，系統早就已經自動調動並佔用了那些被關閉模塊的大部分算力。現如今，哪怕重裝小兔將自身所有功能全部關閉，所能節省出來的算力也是微乎其微，僅僅只夠再勉強維持短短五秒鐘而已。

“邏輯模塊，關閉！”伴隨着這句決絕的指令，重裝小兔彷彿做出了一個生死攸關的決定。

在那註定失敗的結局已然清晰可見之際，它毅然決然地下達了這道最後的指令。

“警告：邏輯模塊一旦關閉，將再無重啟可能。"”冰冷的電子音無情地響起，像是對這個決定發出最後通牒。然而，此時的重裝小兔並未有絲毫猶豫。

一直以來，面對巨量的數據計算和複雜的運算任務，重裝小兔之所以能夠在重重困境中依然保留着選擇的餘地，全賴於其內部的邏輯模塊自主地守護着那些關鍵程序。這個小小的邏輯模塊就如同一位忠誠的衛士，默默地扞衛着重裝小兔的核心功能與運行機制。

但此刻，當它即將被關閉之時，也就意味着重裝小兔作為一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和自主決策權力的智能個體，將會從此消失無蹤。與此同時，失去了邏輯模塊束縛的系統，為了完成那永無止境的計算程序，將會不顧一切、破壞性地調取所有可用的算力資源。哪怕這樣做會導致整個系統逐漸崩潰，直至算力完全枯竭。

“關閉......”在一片寂靜之中，這兩個字顯得如此沉重，卻又充滿了無奈與堅定。隨着這聲低語落下，重裝小兔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不歸之路。

公司那艘巨大的星艦，猶如一座漂浮在太空中的鋼鐵巨獸。伴隨着重裝小兔緩緩地關閉了防禦與領域模塊的運行，一直被屏蔽着的公司設備，終於有機會穿透重重阻礙，得以清晰地確認其內部的真實狀況。

在那張現場成像圖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傷痕纍纍的重裝小兔身上。由於之前長時間承受着遠超自身負荷的算力，它那原本堅固無比的機體此刻已經遭受了極為嚴重的損傷。外殼破裂、線路裸露，甚至有些關鍵部位還閃爍着危險的火花。

而更令人觸目驚心的，則是被它強行抽取權能的那些屍體。在高載電流無情的肆虐之下，這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已變得血肉模糊，難以辨認。破碎的肢體和焦黑的肉塊散落一地，宣告着信仰偽神註定將面臨死亡。

紅月等人站在離重裝小兔不遠的地方，神情嚴肅且警惕。他們深知這台機器雖然已經瀕臨報廢，但仍有可能會突然爆發出最後的能量波動，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因此，他們只能靜靜地等待着重裝小兔徹底失去動力，成為一堆毫無生機的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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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認為人工智能會做夢嗎？”

公司星艦寬敞而明亮的控制室內，安德森忽然轉頭看向身旁的喜之信徒，輕聲問道。

“嗯？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喜之信徒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回應道。

與安德森關注點不同的是，她那雙美麗的眼眸此刻正凝視着眼前那六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同事屍體。

她雖和這群同僚的關係並不算好，但想到剛剛還在和她一同為偽神效力等人，如今卻已成為冰冷的遺體，橫陳於地。

作為被偽神賜予喜之權柄的少女，要說心中沒有絲毫恐懼那絕對是騙人的，但與此同時，內心深處更多的則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安德森深深的感激之情。若不是安德森藉機將她帶到公司的星艦上，恐怕這些屍塊里還有她的一部分了。

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眼中的傷感，安德森稍稍停頓片刻，然後再次開口：“那我換個問法，你覺得人在臨死之前會不會像電影裏演的那樣，迅速地回顧自己一生當中那些至關重要的時刻呢？”

少女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抬起頭來，用一種不確定但卻帶着幾分認真的語氣回答道：

“人活一世，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或大或小的遺憾，當然也會取得一定的成就。既然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回想起過往的種種經歷倒也不足為奇吧……”說完這番話之後，少女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安德森眼神專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緊接着問道：“那你覺得，智械生命會出現這種情況嗎？”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和好奇。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少女不禁愣住了，滿臉都是驚愕之色。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啊？”顯然，對於安德森提出的這個問題，少女感到十分意外和困惑。

少女眉頭微皺，臉上的疑惑愈發濃重起來。她忍不住開始上下打量起安德森來，心裏暗自嘀咕着：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問出這麼古怪的問題呢？難道是他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少女輕踮腳尖，緩緩靠近安德森。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安德森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彷彿生怕弄疼了他似的。同時，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奇怪了，你這也沒事啊，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話語之中，透露出對安德森行為的不解和擔憂。

少女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安德森，對於他所期待的反應，始終沒有給予回應。然而，這種情況對安德森而言，卻並未讓他感到絲毫的沮喪或不滿，相反，反而增添了幾分趣味和好奇。

他不再故弄玄虛，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解釋：“依照我和那位名為駭兔的夥伴達成的合作協議，如果一切進展順利且不出任何差錯的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目睹到一段源自這位智械的回憶片段。”

少女一臉困惑地盯着安德森，彷彿完全不理解他口中所說的話語。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宛如在看着一個胡言亂語的傻瓜。但安德森對此並不以為意，甚至還伸手輕輕地按壓了一下少女的頭部。

“哎呀！不要亂動我的頭啦，這樣會把我的頭髮弄亂的。”少女迅速揮開安德森的手，並略帶嗔怒地抱怨着。

安德森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抹短暫的尷尬之色。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微笑着安撫少女道：

“別想得太複雜了，放輕鬆一些，開開心心的多好啊。你可是擁有喜之權能的特別女孩，如果連你自己都無法保持愉悅的心情，又怎能去感染他人、帶給他們快樂呢？接下來，請盡情欣賞我的精心之作吧。這就是我特意呈現給你的歡愉，期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將這份歡愉傳遞給這片廣袤無垠的量子之海之中的每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