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籌謀思變
黑石山礦區的規矩，礦工出了礦洞就要將所有礦石上交，有搜查礦衛的存在，除非是獲得管事的點頭，不然沒人能私自帶走礦石。
不出意外，易誠今日的礦石有不少被評定為精品，這讓他獲得了相當於別人兩三天的積分，引起了不少人的艷羨，不過有前段時間的鋪墊，倒也不顯得太突出。
回到南鑼街，雖然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易誠與張通道別後也沒有去閑逛，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家的小院。
“陳叔~”
易誠打開大門喊了一聲，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這個時間陳昭多半還在前街擺攤，易誠關上大門后徑直返回自己的屋子，並隨手關了門。
進屋后，易誠沒有休息，換了衣服就從床墊下翻出一張發黃的草紙，開始在桌子上寫寫畫畫起來。
少時，窗外落日的餘輝慢慢暗了下去，易誠在掌燈前在圖紙上畫上了最後一筆。
‘如果不是接觸不到練武、修仙，我也不用冒這個險。’
‘明天，就用這個試試晉身的機會，希望這裏的縣長和那大人物不是蠢貨。’
易誠嘴角微翹，輕彈紙面，然後小心的將其收了起來。
晚飯時，陳昭跟易誠說起了今天做買賣的一些趣事，易誠一邊猛扒飯，一邊點頭附和。
扒乾淨自己碗裏的飯，易誠想起今天羅財說到的大人物封街的事，於是開口道：
“陳叔，昨天我們縣裏是不是來了一位大人物？而且城門大街都被封鎖了？”
陳昭停下手裏的動作，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只是封鎖前門大街，對我們南鑼街倒是沒什麼影響。”
“哦~”
易誠點點頭，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陳昭：
“叔，你以前說，我們如果有機會得到官身，最好是不要成為文吏，這是為什麼？”
“對，不能成為文吏，而且即使是散官也最好不要太高，因為...”
陳昭緊緊盯着易誠，說到關鍵時刻聲音立即壓低了下去，而且還似乎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因為什麼？”易誠覺得這事肯定跟自己前身的身世有些關係，忍不住插了句嘴。
“因為，我們真正的身份是前南離人！”陳昭將碗放下，神色變得十分嚴肅。
“南離人？”易誠有些不明白。
南離人就是申國以前南方離國人的蔑稱，也被稱為舊離人。
南離國原來位於申國東南，按易誠聽來的消息，離國十多年前因為王族內亂，外敵入侵，最後被周邊幾國聯合起來瓜分了，現在申國東南的冬桂郡、部分黑山郡就是原來南離國的國土。
冬桂郡則是申國靠近黑霧峽谷的三郡之一，土地肥沃，毗鄰隨、大黎兩國，比黑石城所在的黑山郡要富裕得多。
南離國滅后，由於黑山郡、冬桂郡被申國佔據，很多以前的南離人都融入了申國，就連黑石城都有不少原南離人遷居，在申國做官的也不在少數。
“南離人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我記得本縣的周典吏似乎就是南離人。”
“周典吏？”陳昭微微搖頭。
“周倫他不一樣，他是黑山郡大族，周家的旁支，世家人而已，你...”
“你原姓陳，可是原來的南離王族...”陳昭目光灼灼，聲音卻壓到了最低。
“我？王族？陳易誠...”
易誠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層身份，不過隨即他腦中亂入了前世某明星渣的的名字。
‘我絕不是渣，不過他原配...要我肯定不會渣...啊呸，我到底在想什麼...’易誠猛地搖搖頭，將腦子裏的亂入信息甩開。
“不是，陳叔，我真是王族？”
“對！”陳昭點點頭，面色肅然。
“雖然不是嫡系王族，但也算是近脈血親！”
“可王族也不算什麼吧，畢竟王國已消亡這麼久了，而且也沒聽說申國大肆抓捕南離王族的消息...”易誠還是有些不明白。
“王族自有其密！”陳昭有些神秘的回道。
聽到陳昭的回答，易誠雙肩一塌，有些泄氣：“那，我們不是一輩子都不能改變身份地位？”
陳昭微笑着搖搖頭：“申朝規定，文武官職至縣級，就必須審查其3代出身，如無特許，一般非申人不得擔任！”
“但是，散官，比如驛員、衙役、捕頭不在這規定上，需得到了郡一級別才可能會被審核。”
“可是...”易誠張了張嘴，還是有些疑惑。
“可是驛員、衙役、捕頭也升不到郡官一級別啊？”
“不，並不是這樣！”陳昭保持微笑。
“驛員升不到，但是衙役和捕頭可以升為申庭特別密衛，或者帶章巡捕，這些職務可是能掌握生殺一地之權的官職呢~”
易誠眼睛一亮，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我明白了。”
陳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點點頭，然後快速扒完飯，收拾起桌子。
端着餐具離開飯堂前，陳昭轉過頭看了眼易誠：
“易誠小主人，老僕知道你想憑藉身份地位的改變來改善生活，但是我們身份的特殊，禁不起細查，所以萬事必須敬小慎微。”
“如果不是老僕無能，以及礦役危險，老僕是希望你能一輩子過得普普通通、平平安安！”
幾個月前，易誠身體剛恢復時，他曾經打算以自己前世的算術能力，去衙門應聘文書之職。
那時，縣衙正因為收稅和收糧缺少文書，在城門口貼榜招人，當時易誠覺得，即便自己前世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後腿，區區收稅所需算術能力還是能超這個時代幾條街，文書職位什麼的應該不在話下。
等文書職位站穩后，再找個靠山，弄點什麼發明，這官職不是妥妥就上去了。
然而易誠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剛將計劃透露一點給陳昭，就立即遭到了陳昭的堅決反對。
後來，易誠又到處打聽練武、修仙的事。
縣裏學武倒是有武館，但窮文富武，武館學費太貴，他們家那時的經濟根本不允許他考慮學武。
修仙除了三年一次的‘仙師招’會有仙師出現外，黑石城根本無仙，最多也就是一些江湖假把式，在有後世思維的易誠眼裏，那個太假。
最後易誠只能偃旗息鼓，另打主意。
看着陳昭蹣跚離開的背影，易誠感應着腦中的‘金闕玉書’，自嘲的搖搖頭：
“普普通通、平平安安...”
“怎麼可能嘛，這個世界可是有仙師呢，況且，我也不想這麼平庸一世...”
‘明天，明天就試試我的新計劃...’易誠眼底閃過自信，摸了摸自己胸前，那裏正放着他今天下午畫好的設計圖。
第二天，易誠一如往常的同張通一起進入礦洞，當他跟張通分開，七拐八拐的走過幾個礦道，來到自己熟悉的礦區后不久，身後的礦道遠遠傳來羅財獨特的呼喊聲。
“誠哥兒，我羅財啊，你在哪個礦坑咯~”
易誠皺了皺眉，他知道羅財現在喊他的目的，這種人他本來不想理會，不過，當羅財的呼喊聲再次傳來時，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臨時計劃，於是高呼一聲：
“羅財啊，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