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人當成了棋子
刑偵隊辦公室。
昨晚蘇小小被向南的分析嚇得一晚上沒睡好，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成心的。
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邱明章真的會做這種事，可他昨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這就很不正常。
如果邱明章真的決定自己動手復仇，他想要對付的人是誰？
指證他的人是林雪嬌和周暉；負責偵破的警察是徐亞軍和劉唐；公訴人是檢察官孫庭發；審理案件的法官是陳琳。
這些人對這個案子的結果，都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蘇小小把這些人名一個個記下來，準備挨個查一遍。
而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受害人林雪嬌的證詞。
正是因為她指證邱明章就是搶劫傷她的那個人，使得人證物證俱全，邱明章才百口莫辯。
如果邱明章真的想要復仇，那第一個對付的一定是林雪嬌。
蘇小小有個同學正好是林雪嬌周暉所在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她拜託同學幫她查一下這兩人現在的情況。
很快，同學就把這兩人的情況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林雪嬌，今年48歲，出事的時候她只有23歲，那時她剛嫁給周暉沒多久，據說兩人是奉子成婚。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因為搶劫這件事，她不僅沒了孩子，還失去了生育能力。
說起來，她也是挺慘的。
因為不能生孩子，周暉後來對她並不好，還把和前妻的孩子接了回來。
周暉的前妻是意外死亡，留下了一個兒子，當時正讀小學，因為林雪嬌有了孩子，周暉就把孩子送到了姥姥那裏。
後來周暉把孩子接回來，林雪嬌當然不願意，因為當初周暉答應過她，不把那個孩子放在他身邊的。可現在她也沒有辦法拒絕，因為她生不了孩子。
兩人感情一直不好，聽說周暉經常打她。
周暉這些年混得不錯，家裏的房子拆遷拿到了補償款，他又做了點小生意，有了點小錢。
有了錢自然更看不上林雪嬌，於是在兩年前有了新歡，老當益壯還把人肚子搞大了，人家要他負責。
周暉就提出跟林雪嬌離婚，可她死活不肯。
她一把年紀了，很難再找到合適的人，而男人無論多大，只要有錢，就能找到年輕漂亮的女人。
一次口角后，她從樓上跳了下去，不過沒死成了半個植物人。周暉把她送進了護理院后，就再也沒有管過她。
林雪嬌成了半個植物人後，周暉的新歡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她受不了就卷了他的錢跑了。
周暉為此深受打擊，精神狀態一直不好，長期失眠，於是養成了酗酒的習慣，每天喝得醉醺醺的。
大概在半年前，一次酒後他橫穿馬路，一輛車躲避不及撞上了，當場死亡。
他負全責，司機不承擔責任。
林雪嬌和周暉，一個成了植物人，一個死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不過他們出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蘇小小，你跟我再去現場看一次。”蘇小小還在震驚中，就被齊磊點了名。
“好。”她馬上站起身來，關上了電腦。
齊磊這兩天心裏一直不踏實，按照邱艷的情況，她很快就可以辦理取保候審了，刑偵隊的隊員對她大多抱有同情態度，尤其是女隊員，都覺得薛平陽該死。
別人怎麼看他管不着，可他就是覺得這個女人挺厲害的，並不像看到的那麼柔弱。
因為每次提審，隊員們都會跟着她的情緒走。
他們做刑偵的，向來不聽故事，只看證據，必須站在客觀的立場上看待每一個案件。
荔園小區3號樓302的房門關着，門口的警戒線還在。
齊磊推門，門卻鎖上了，他正準備打電話讓人送鑰匙過來。
卻看到蘇小小從頭上摘下了一個發卡，插進鎖孔里捅了兩下，門就打開了。
“你還會開鎖？”
“那個，技多不壓身嘛。”蘇小小嘿嘿一笑。
齊磊覺得他這是撿了個什麼寶貝！
原本要她過來只是覺得她頭腦靈活，思維縝密，放在派出所可惜了，沒想到還身懷絕技，不僅會飛檐走壁還會開鎖。
上次爬牆救人的視頻他也看到了，就連消防大隊的胡隊長，都想把蘇小小要過去，所以他先下手為強，沒等蘇小小回復，直接跟陳所要人了。
推門進去，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
地上的紙巾盒、玻璃碎片、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沒有了，只有薛平陽身體倒下的位置用粉筆畫下的圈還在。
洗手間的木門斜掛在那裏，門中間的位置被踹出了一個洞，可以想見當時薛平陽的怒氣有多驚人。
“來，你靠在這裏。”齊磊指着洗手台，他想模擬一下案件發生時的情景。
蘇小小的身高大概和邱艷差不多，而他的身高跟薛平陽也差不多。
他用手掐住蘇小小的脖子，蘇小小身體後仰一邊掙扎一邊用手摸向洗手台上的刀，拿起刀猛地刺向齊磊，齊磊痛得皺起了眉頭。
這小丫頭勁可真大，讓你捅你還真捅啊，我們這是模擬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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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模擬當然要盡量逼真啦，又不是真刀。
“齊隊，你沒事吧。”
“沒事。”
齊磊揉着胸口，看來這種活，下次最好找別人，這丫頭有點猛。
“什麼感覺？”
蘇小小想了想，“就感覺吧，位置和刀口確實能對上，但是如果不是一刀致命的話，薛平陽應該不會給她扎那麼多次的機會，他一定會奪刀。”
“也許邱艷第一刀就恰好扎在了關鍵部位呢？”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隨手一紮就能這麼准，好像練過似的。”
確實，太巧了，這也是齊磊疑惑的地方。
蘇小小在屋裏轉了一圈，回想着那天看到的現場情況，她其實一直對邱艷那天打電話給她，而不是直接報警有疑惑。
她雖然給了邱艷電話，但她總不能隨時把電話帶在身上吧？
雖然邱艷解釋說，她覺得那麼多人只有她留意到她的傷，覺得她是個好人，也許真的可以幫她。可她又怕紙條會被老公發現，就把她的電話記了下來，放在腦子裏比較保險。
那晚遇到危險，她潛意識裏覺得蘇小小能幫她，就撥了她的電話。
這話倒也說不上有什麼毛病，畢竟人在遇到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求助的肯定是信任的人。
邱艷說她不信任警察，只信任她。
蘇小小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齊隊，屍檢報告出來后，具體的死亡時間是幾點？”蘇小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因為你在一點二十左右聽到了薛平陽的聲音，警察趕到現在是一點四十分左右，他的死亡時間就可以具體到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分之間。”
“如果沒有我作證，死亡時間也可能在一點了，對吧？”
“對。你有什麼想法？”
“我就一直在疑惑，她為什麼給我打電話而不是直接報警？我現在倒是有了一個思路，如果薛平陽在她打電話給我之前就死了呢？”
“理由？”
“她打電話給我的目的，不是要我救她，而只是想讓我證明當時薛平陽沒死，她正處在危險之中，這樣她殺死他就是正當防衛，她做了一個局，把我當成了一枚棋子。”
“也許人本來並不是她殺的，她把責任攬過來，只不過是為了掩護背後那個人。”
蘇小小走到窗戶前，指着破碎的玻璃。
“你看這扇玻璃，邱艷說是薛平陽用她的頭撞的，可如果是從裏面撞的，大部分玻璃碎片應該在窗外，昨天我看到室內的玻璃碎片也有很多。”
“你懷疑當時屋子裏有第三個人，現場是偽造的？”齊磊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現場可以偽造，但身份不行，你知道薛平陽是誰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