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量地的兩位老鐵
“真把我們當成了那些下賤的奴隸？就沖這少年給我買酒來看，也不是吝嗇之人。聽說這小子還會燒木炭，關係搞好了，冬天怎麼不會孝敬我們點？我早受夠了冬天屋子裏的濃煙。我們一個月那點工錢雖然也不少，但除去吃喝還能剩下多少？”
“再說了，五叔也叮囑過我們這些外勤人員很多次，要對這些買地的人適當的寬鬆，也盡量交好一些。搞不懂四叔為什麼對這群泥腿子如此上心！但跟這小子打好關係，有我五叔叔兜底，絕對有利無害。我們這是，拿公家的東西送自己的人情，一定要把握機會！學着點吧。”
“唐老弟還是你眼光高啊。”中年人佩服道。
不多會王林便插好了樹枝，二人看着王林規劃的土地。
老張搶先說道：“年輕人還是太保守了點嗎，不妨眼光放大一點。像上邊那個奇怪的尖頭狀，我看就完全沒必要。”
唐文心中暗暗吐槽：這老張，學的倒是挺快。
“是啊，老張說的對。這裏又沒有外人，把上邊和下邊對齊，包括中間的水溝加起來，我看也就勉強湊夠十畝！”
老張也在旁邊附和道：“對啊，老唐是我們府中為數不多的讀書人，計算絕對不會有錯。”老張說罷，上去就埋界石。這種界石用一種類似生石灰的石料製成，很難完整地挪動，埋下去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律依據。
旁邊的王林目瞪口呆，這加起來都超過20畝了吧，這倆活寶要幹嘛，我真怕我這小身板兜不住。王林張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這完全就是為他着想，若是這時候說破，讓二人失了面子不說，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可能還會因此結下仇怨。
此時，唐文心中已經把老張罵了個狗血淋頭。這貨一搶答，搶了自己風頭不說，還讓我進退兩難。開出來的價碼太嚇人了不說，他還必須跟進，不然之前的交好全做了無用功。
五叔雖然讓交好這些人，但也沒有說過要以這種形式啊，看來這個事得和五叔知會一聲了。就說山地實在不好丈量，凈是石頭，把沒有價值的石頭地去除，一共給圈了20畝。這一次給這小子人情不小，以後冬天應該不用燒木柴了，以後決定做飯也要用木炭。
“唐老哥，這樣搞會不會出事？我知道老哥想幫老弟，這樣會不會給你招惹麻煩？”
唐文聞言不由心中一暖，看着王林說道：“老弟放心好了，這個事我會跟我五叔說一聲的。就說山上石頭太多，不好丈量土地，就把沒有價值的石頭地一起圈了起來，一共給圈了20畝。相信五叔也不會太怪罪的。”
王林聽罷，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枚銀幣塞到唐文手裏：“唐老哥，這件事你也擔了風險，這是小弟的全部身家了，你拿去給唐管家買點禮物，您的好意我也只能日後再還了。”
唐文心裏微微動容，不由生出一絲感動，說道：“你這個老弟我交定了，以後咱們就是自家人，有啥事可以到領主府來找我。”
不知不覺間，二人更加親密了起來。從一次交易，真的發展出了一點交情。老張埋界石的速度很快，一盞茶的功夫就完成了。
三個人慢慢悠悠地回到了鎮上。王林止步道：“兩位老哥慢走，有時間我定去拜訪兩位老哥。”
唐文道“老弟，以後就算沒事也是要常來找我聊天。”老張也是連連在旁邊附和，唐文繼續道：好了“咱這還得回去交差，就不多聊了，回頭咱們哥幾個再暢聊一番。”說罷，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這下人情欠大了，還是以後慢慢找補吧。思索間，王林回到了家中，看着手裏的幾十枚銅幣，王林心疼得齜牙咧嘴，步子是不是邁得有點大了，這幾個銅板整天啃餅也啃不了幾天啊。
放了點肉，煮了點野菜，就着黑麵餅，便草草吃了晚飯。王林背上繩索，拿着斧頭，腰揣匕首，往北邊山脈里走去。周圍除了大樹就是些低矮灌木，沿着之前老王頭用斧頭劈砍出來的簡易小道慢慢穿行。時不時從山林里撿幾根短小的枯枝。
唉～樹林外圍的枯枝越來越少，往森林裏越走越深，危險係數直線上升啊。瞥了眼森林裏的大樹，只能幹眼饞。這些原木全是屬於領主大人神聖不可侵犯的財產，想要砍伐一棵原木需要繳納5枚銅幣的稅，哪怕王林平時撿的枯枝也需要繳稅，是老王頭購買的特許，價值2銀幣。
這該死的貴族世界！作為一個21世紀的民主時代的好青年，王林也動過偷伐的想法，但想到那高額的罰金，還是決定做個遵紀守法好領民，原因就是罰金太高！只要被人舉報，立馬罰款十倍，一顆原木罰款就是50銅幣，舉報人獎勵罰金的三分之一。撿枯木的柴稅也是一樣，沒有在領主府繳納柴稅，私自撿枯枝枯木，立馬罰款50銅幣，與原木同價。在高額舉報獎金誘惑下，被人發現舉報只是時間問題。當然，每一份居民柴稅只有20銅幣，但不能用於商業製作，違者也是十倍罰金，也就是2銀幣，這個更狠！
就是因為這個法令，鎮上不少臨近破產的自由民不做飯，都是買點餅子啥的對付一口。
行進途中，王林撿到的那些枯枝，對於他的需求而言，依舊是杯水車薪。他停下腳步，望着密林深處，不由地皺緊了眉頭，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再往前不遠，便是他前身曾經遭遇老狼的地方了。
他不確定那隻老狼是否還在附近徘徊。若是不巧碰到，他這小身板，就只能賭老狼的肚子餓不餓了，咬了咬牙，王林最終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沒辦法，給鐵匠鋪的木炭供應量需要增加，又是即將入秋，距離冬天也不遠，那時才是真正到了賣炭木炭的黃金時節，必須要大量儲備才行。他提心弔膽地走進那老狼曾經出沒的區域，謹慎地環顧着四周，所幸並沒有發現老狼的蹤跡。
王林心裏依舊忐忑，一邊撿着枯枝，一邊時不時地警惕四周。他將撿到的枯枝就近碼放成幾堆。然而轉了不多會，便看見了一坨狼糞，頓時，王林再也沒有了繼續撿柴的心思。況且，此時距離天黑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