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歸
韓鐵山聽得青衫男子溫言說不是害他,心下稍定,後面的話,韓鐵山聽得不是很懂,他不明白修真經脈和機緣是什麼東西。不過聽青衫男子的語氣,應該是了不得的好東西,正要感謝呢,一抬頭,卻已經不見對方人影了。
四周圍又恢復了安靜,這次竟連夜蟲的鳴叫也沒有了,想必是被剛才黑貓與灰影的擾動嚇怕了。僅有大石頭下的火堆還余留着一些炭火,韓鐵山給火堆添了些乾草和樹枝,吹了吹氣,使火堆重新燃燒了起來后,便坐在火堆旁怔怔地想着剛才的事情,沒過多久,便又睡著了過去。
日出東方,天邊的雲被映紅了一大片。韓鐵山睡眼惺忪地醒來,想起昨夜的見聞,好似做了一場大夢,令他真假難辨,他朝昨夜被黑貓射出的火石打到的地方看去,見那個淺坑還在,才徹底斷定昨夜那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但昨夜發生的一切,對韓鐵山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那道射進他身體內的白光也沒有對他產生傷害或者讓他氣力大增,該從山路走回去的問題依舊要面對。很快,韓鐵山就把昨夜的見聞拋諸腦後,專心趕路回家。
不熟悉的山林比想像中的要難走得多,韓鐵山直走到辰時快要過去了,卻還沒找到熟悉的山路,反倒是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好在帶的乾糧還剩了小半塊,他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啃起了乾糧。
正吃着呢,面前不遠的一棵樹下忽然響起了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吱吱——”慘叫聲。
韓鐵山湊近一看,是一隻松鼠正被一條蛇纏着,慘叫聲正是那松鼠發出的。那松鼠通體雪白,很是漂亮,韓鐵山從沒見過這樣的松鼠,但那蛇,他卻是熟悉的,是一條靛青蛇,無毒。
連雲山脈內的採藥人,對本地常見的蛇都很熟悉,因為在山裏走,免不了要經常遇到各種蛇,再者,幾乎所有的毒蛇都可入葯,因此採藥人偶爾也捕蛇。
韓鐵山見是靛青蛇,也不怕它,伸手上去捏住七寸,幾下就把蛇從松鼠身上拿下,又取了塊小石頭,砸爛了蛇頭。這才回頭看那松鼠,只見松鼠依舊倒在地上,雖然氣息尚存,卻無力行動。
韓鐵山見這松鼠生得好看,便存了豢養之心,於是將松鼠小心地捧着,放到米袋上,又從米袋裏掏出一小撮米,放在松鼠嘴邊。
那條靛青蛇,對韓鐵山來說,是很好的食物,他自然不會白白丟棄。利用鋒利的石片,韓鐵山很熟練地將蛇頭割掉,又給蛇開膛破肚,清理了內臟,接着升起一堆火來,將蛇肉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蛇肉的香味很快便散發出來,不一會兒便熟了,韓鐵山飽餐了一頓,恢復了許多體力,便把白松鼠小心地揣進懷裏,背起米袋趕路。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但見目力所及,山野茫茫,仍是看不到熟悉的山路,韓鐵山不由感到一陣孤單,此時唯有懷中的白松鼠算是自己唯一的夥伴,他低下頭看了看松鼠,松鼠大大的眼睛也正睜開着看他,鼻子的氣息一進一出的,呼吸倒是均勻。韓鐵山伸出手指頭要撓撓松鼠的腦袋,松鼠一時間有些惶恐地躲閃,但終究躲不過,撓了一會兒后,察覺到韓鐵山此舉並沒有惡意,松鼠竟又有些舒服地往他手指上靠了靠。韓鐵山會心一笑,胸中的少許陰霾一掃而空,鼓起力氣繼續趕路。
晌午時分,韓鐵山終於看到面前的一條小路似乎有些眼熟,他大喜過望,立刻奔了過去,發現這小路竟是自己早先時候開闢出來的。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韓鐵山不由念起父親常跟他說的這句話。
沿着山路,韓鐵山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從山上下來了,瞧見了自家小屋。
“爹,爹,我回來了。”韓鐵山遠遠喊道。
但屋內許久也沒有動靜,韓鐵山奔進屋內,竟發現韓柱不在。他又叫了幾聲,仍是不見回應,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順手放下一袋米,背着另一袋往張大腳家去,這一袋米,是韓柱交代特意給張大腳買的,以答謝這些日子以來,張大腳對他家的幫襯之情。
沒走幾步,迎面就遇上張大腳攙着韓柱,正在回家。韓柱拄着一根木杖。
韓鐵山驚喜叫到:“爹,您去哪了?”
韓柱見是兒子,大喜過望,拄着拐杖搶上前來,一把抱住韓鐵山,笑道:“臭小子,耽擱了一夜,你這是跑哪去了,教我擔心了一夜。”
韓鐵山道:“我從山上兜了個大圈子,又在山中過了一夜,才回來的......”
話沒說完,韓柱怒道:“你好端端的路不走,為什麼要從山上兜圈子,那是能走的路嗎?”
“我這也是沒法子。回來路上我遇見莫三了,我見他的樣子,是想搶我東西,我又跑不過他,只得往山上躲去了。結果他又守着路,我也就只好硬着頭皮從山上走了。”
“原來是這樣,這個莫三,等我腿好了,一定要他好看。”韓柱恨恨道。
張大腳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這父子二人團聚,待韓鐵山提到莫三,他眉頭也是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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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鐵山見了張大腳,道:“張叔,這是你家的一袋米,你收着。”說著就把那袋米遞給了張大腳。
張大腳道:“小山,這是?你張嬸托你幫忙買米了?”
韓柱接道:“老張,前幾天小山挖到好東西,賺了點錢。我就讓小山給你家買點米,要不然,總是吃你給的東西,還讓你幫忙。”
張大腳聽完,爽朗一笑,道:“韓老弟你有心了,那我就收下了。你倆也回去好好歇着。”
韓柱微笑致意,在韓鐵山的攙扶下回屋。
“爹,昨晚我在山裏面,還遇見了神仙哩。”韓鐵山攙着韓柱,正要跟他說昨夜的見聞。
“瞎胡說,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韓柱不以為意,笑罵道。
“那可是真的呢,那人能在天上飛呢。還往我身上打了一道白光,說要給我什麼機緣。”韓鐵山道。
“什麼?”韓柱一聽到兒子身上給人打了白光,大驚失色。“你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我也不知道機緣是什麼,那神仙說要給我,卻又沒給。”
韓柱卻不管韓鐵山說了什麼,只在他身上一陣摸索,唯恐他被人害了。不久就從韓鐵山懷裏摸出那隻白色的松鼠,白松鼠的傷還沒好,在韓柱的手上驚得微微顫抖。
“這是什麼?是那人打到你身上的?”韓柱問道。
“這是我回來路上遇見的,”韓鐵山從父親手裏接過白松鼠,撫了撫它的後背,道:“我見它被一條蛇纏住,差點被吃了,便救了它,順帶吃了頓蛇肉。嘿嘿,這白松鼠挺好看,我打算養着和小雪一起玩。”
韓柱哈哈一笑,贊道:“好小子,沒事就好。辛苦了一天一夜,明天也別進山了,休息一天。”
“好勒!”韓鐵山開心道。
“鐵山哥,聽我爹說,你回來了。”屋外張雪兒的聲音響起。
韓鐵山趕忙出屋與張雪兒相見,兩人寒暄了一陣,韓鐵山取出買來的紅絲帶,送給張雪兒,又相約明日一起玩,便各自回屋。
在韓柱與韓鐵山父子團聚之時,那被韓鐵山喚作神仙的青衫男子,此刻正在一名同樣身着青衫的長者面前說著什麼。那長者留着一縷髭鬚,雙目疲倦,面容微見風霜的痕迹。
“左師兄,昨夜我終於找到那地行獸的蹤跡,將它給拿住了。你瞧!”青衫男子炫耀着,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口袋,微微抖了抖,口袋裏便落出一團灰影,掉在地上。灰影正是韓鐵山曾見過的那隻渾身佈滿細密鱗甲的小獸。
長者見狀,微微笑道:“恭喜林師弟,據說這地行獸擅長挖洞,探尋地底的寶物,想必不久之後,師弟可憑藉它所尋寶物,修為更進一步啊!”
“哈哈哈,承師兄吉言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地行獸雖然擅長尋寶,但這連雲山,也就這麼點大,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呢?我也就玩玩,圖一樂而已。”青衫的林師弟道。
左師兄聽完,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林師弟你天資上佳,年紀輕輕就已進入凝脈期,更應該努力修行才是。”
林師弟抬眼看了一下左師兄,復又專註看起地行獸,悠悠道:“師兄着相了,我輩修行,原是為了長生,可長生又為了什麼呢?無非是希望活着的時候能夠平安喜樂罷了,我既然已有所樂,又何必再去過分地追求長生呢?這豈非是捨本逐末了?”
左師兄聽完愣了一愣,搖了搖頭:“你總有些歪理,我說不過你。只是可惜了你的天分啊,我若是有你的天分,只怕早已進階築基期,也不用如今150多歲,壽元將近,卻還停滯在這凝脈後期了。”
林師弟見左師兄這一副模樣,安慰道:“師兄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哪一天頓悟了,也便進階了。對了,師兄,昨日我在山下,見到一個小孩兒,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竟然身具木屬性修真經脈,你這兒不是正缺一個煉藥的童子嗎?我瞧那孩兒稍微調教一下,倒也蠻合適的,就朝他身上打了個本門的靈記,師兄只要用本門秘法,一搜便知他的所在。”
“哦?修真經脈,在常人身上那可是萬中無一啊,竟然這般巧,被師弟遇上了。我看看在哪!”說完左師兄便閉了眼,兩手掐訣,仔細感應了起來。“嗯,就在山下的黃牛村裡。這幾日我剛剛搜集好了一份丹方的藥材,正準備煉製一爐丹藥,待我煉好了丹,便下山看看。”
林師弟聽聞左師兄要煉丹,臉上頓時有了七分喜色二分諂媚,又伴着一分不好意思,驚呼道:“恭喜師兄,師兄想必是要煉製築基丹吧,若是煉成了,可否勻給小弟一顆?屆時,小弟身上寶物,可任由師兄挑選三樣。”
左師兄笑罵道:“你這憊懶貨,你身上那些小貓小獸的,我可看不上。”
林師弟自信一笑,神秘道:“師兄且放寬心就是,到時候我身上的寶物,必讓你滿意。”
左師兄聽完,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師弟:“我就說林師弟尋寶的妖獸這麼多,怎麼可能一無所獲呢!行,我應下了,若是真煉成了,分你一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