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建安有幾日風雨
夜半三更有大雨。
建安的街頭,按往常是沒有任何人的,但今日與眾不同。有一人身穿黑袍,在雨中穿梭自如,雨落在他的黑袍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無聲的黑夜中既嘈雜,也是在給無聲的黑夜掩蓋上一層薄霧。
他的身影在屋頂的瓦片上無拘無束,左躥右跳,在他踩過的瓦片上留下了腳印,不久,又一名黑衣人飄了過來,盯着前一個黑袍男子留下的腳印。
前一個黑袍男子在房頂上來回飄,最終停留在了一間酒館門口。
他往酒館外的一個掛在門上的箱子裏塞了什麼東西,塞完,正準備騰空而起。
“且慢!”緊隨其後的黑衣男子叫住黑袍男子。
倆人站在黑夜裏,除了對視,便再無任何多餘動作了,只剩對視,在這片無邊的黑夜裏,除了那被月光照得雪白的劍,兩套黑袍早已將倆人藏在了黑夜的無邊無際中。
緊隨其後的黑衣男子率先發話,“你們要傳達的東西在哪?”
“你是什麼人?”黑袍男子問道。
後來的黑衣男子用諷刺的語氣說道:“我們是一樣的人!”
“你也是組織的人?”黑袍男子問道。他心裏有諸多疑問,消息是如何泄露給外人的,關鍵他們連準確的路線都知道,所以,確實不止一個!
黑衣男子又問道:“你猜我是不是。”
黑袍男子猜想道:“你若不是,怎知今晚的行動,只有組織上有官職的人物才有,還有就是與我一同佈置這封信的四人組,一人送信,一人封信,一人給我,你是哪個?”
黑袍男子盯着對面的陌生人,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是熟人。他想看清楚那個跟蹤之人的臉,但他的臉卻被埋沒在了這雨中。
“你活不過今晚。”跟蹤的黑衣男子用低音說道。
“我不會死,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黑袍男子道。
黑衣男子大笑說道:“哈哈,我境界已是三境,且你的突破口只有武功,劍道是你我除境界外唯一的未知數。我調查過你,你只有二境,不是我對手,雖說用劍的話不好說,但單論境界我已經贏了一成了!”
“我有疑問?”黑袍男子問道。
“我是卧底。”追來的黑衣男子答道,“你死期已至,就在現在。”
黑袍男子又追問道:“知道這封信對你們沒什麼幫助。”
兩人站在雨中,在酒館門口,雨越下越大,倆人談的話就如這傾盆大雨一般,秘密之大,摻雜的東西之多好像漫天的雨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落在心上,化開,便再也不知道雨中混雜了什麼,是血,還是眼淚。
“我可以不知道,但裏面的人也不知道呢?他們不知道,也就不知道組織到底有無出事,不曉得內鬼已經滲入組織內部。”黑衣男子道。言語之中,無不透露着奸詐狡猾。
“今晚我倆有一人定是要留下的!”黑袍男子道。
黑衣男子自嘲道:“或許我走不出今晚,也許是你。”
“我還有一問,對司馬大人有敵意的那些宦官哪個是你們這些卧底的老大?不過,你們就算搞垮我們,依舊還會有人抗衡,你們是畜牲,是吸血鬼,但正義是殺不完的!”黑袍男子脫掉了穿在身上的黑袍,臉上的殺氣漏了出來。
黑衣男子摘下帽子,臉上盡顯陰沉之氣,答道:“我不必回答你,你們,也不代表正義。”
話末,手上出現血紅色的球狀物。
黑袍男子也把嘴閉了上去,手一揮,劍出竅。
劍在雨夜中穿梭,劍的寒光伶俐,劍很鋒利,周圍被劍氣包裹。
劍行駛的軌跡正是對準了跟隨的黑衣男子,劍直勾勾飛過去。
雨滴在劍氣周圍被串成了一串珠子,最後化作一攤水,漂浮在空中。那些水幻化成水劍,數十把水劍如一群刺客。
劍陣已成!
黑衣男子手中的紅球被兩隻手包裹在胸間,隨後炸開,炸開的紅球與周圍的水滴形成屏障,劍陣連黑衣人毫毛都未碰着一根。
黑衣男子手張開,紅球又漂浮在空中,他飛在半空中,人彷彿靜置一般,一下子,來到了黑袍男子身前三尺,速度之快,肉眼不可觀也!
血色的球炸開,在黑袍男子胸前,黑袍男子飛出數米,倒在了地上。
劍又飛了回來,落點在黑衣男子那,速度很快。
黑衣男子一閃,劍擦到臉龐,並無大事。
黑袍男子口吐鮮血,沒了一戰之力。
“你從來不是我對手,以前也是一樣。”黑衣男子走到黑袍男子身前,說道。
黑袍男子捂着胸口,氣喘吁吁,仔細品味身前這位神秘人的話,突然心頭一震,大驚,道:“你該不會是?”
“正是!”黑衣男子道。
說著,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
日出東方,昨日的滂潑大雨隨着日出,停止了。
吳愧吃過早飯,打開酒館門,隨着眼睛所見的視野漸漸清晰,一具屍體倒在路邊,就靠在酒館的箱子旁,眼睛已閉,已然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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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出事了!”吳愧大喊道。
聲音震的整座酒館在抖,起來就見門外有具屍體,就算是五品的大高手也會驚一下,更何況是吳愧這等有點頭腦,但天生有點呆的,肯定還未搞明白情況。不過殺過人的吳愧竟害怕死人,講出來不得笑至牙齦抽。
老頭匆匆忙忙從後院趕來,大罵:“臭小子,你要死啊!大早上的,在叫什麼?”
“老頭快來,死人了!”吳愧還未從驚嚇中出來,依舊大喊道。
老頭一臉鄙夷,道:“你是殺手,平時見過的死人,殺過的人也有無數,你怕個屁呀。”
“對哦!”吳愧如夢初醒,說道。
老頭腦子裏一轉,道:“你先拖進來吧。”
屍體旁還有一把斷劍,定是這人死前的最後一搏,但最後還是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暴屍街頭,慘不忍睹。
屍體上還有氣脈,諾有諾無,氣息微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好像還在保護着什麼。
“這人,好像是組織上的。”老頭拉開屍體身上的黑袍,露出真面目,老人便斷定,此人是組織上的送信人。
吳愧不解,滿臉的猜不透,問道:“那為何會死在酒館門口?”
“你跟熊差不多一個結局。”馬志提着劍匣,從屋裏頭走出來。
“他應該要送什麼東西給我們,他是送信人,信應該藏在哪了,他折劍就是為了放出結界,趕走後來來的人,東西應當與以前無恙,在箱子裏。”老頭分析道。
吳愧喊道:“我去找找。”
打開箱子,就有一封信,信無任何大礙,人卻已經西去。
“有。”吳愧拿着信往屋裏趕,腳步很急,這事卻時也是很着急,這關係朝廷,不急也不現實。
老頭接過吳愧拿來的信,撕開信封,眉頭緊鎖,盯着信上用命守住了的緊急通知。
信上有寫:組織有鬼,全員警備,禹大人,近來,你與手下消息組織已不敢保證無外傳,殺手隨時來犯,你與眾手下將迎面面對江湖間報得上名的殺手,請保重,組織會揪出內鬼,在此前,先保重。
老頭看完信,臉上的陰沉又添了幾分,按往常,手一捏,燃盡了紙信。
“現在應當如何?”馬志問道。
“是啊是啊!”吳愧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慌張。
老頭道:“無妨,他來任他來,你們都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也絕非是等閑之輩。”思考片刻,又說道:“馬志,你與那兩個人說一下,最近少來往。”
“那我呢?”吳愧問道。
“你無妨,你也跑不到哪去。”老頭道,“把桌子擦一擦,昨晚不擦就睡!”
話末,走向了酒館後院,也就是卧室那。
吳愧看了看馬志,道:“馬兄,不會有事的對吧。”
“無妨,師弟不怕,有我們在。”馬志道。
吳愧撓了撓頭,笑着說道:“我沒事。”
馬志師兄吃過飯便去了鐵匠鋪,街上的人也陸陸續續開始走動,路邊的攤販也將攤面支了起來,建安的早晨,是炊煙裊裊,是人來人往,是忙忙碌碌,是他鄉生白髮。
而在這片祥和背後,有利益的攢動的痕迹,朝廷間有宦官當道,一聲令下,無罪之人開始有罪,沒有面具的臉龐被強制帶上假面具,朝堂上眾多大臣,無一人敢說真話,說話前提,總得掂量掂量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能否接下,自己是否有這個份量能說出什麼話。
“你說奇不奇怪,今日酒館來客怎麼少。”吳愧不知是對坐在前台打盹的老頭說,還只是自言自語。
但無人接卻是真的。
酒館今天的生意屬實是有點慘淡,用慘都是官職不大的人對官比他大的人的一種禮貌。
無人問津到是恰當。
這樣的業績並沒有受到死人的影響,如實說,這件本來驚動官府的事情連傳開都沒有傳開,除了自己人,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官府為什麼不來查呢,搞不清楚,不過,這件事情應該已經被某位大人物打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