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想向你確定一件事情
古色古香的書房中，案頭精緻的香爐中輕煙裊裊升起，空氣中有淡淡淡淡的檀香味瀰漫。
低調奢華的沙發上，楚雲天與冷如雪相對而坐，茶座上養生壺咕咕作響，其中針尖般的茶葉筆直豎立，上下翻騰。
茶香清韻散開間，楚雲天打開精緻小巧的紫砂壺蓋子，就欲伸手拿過養生壺，將已煮沸的茶水倒入其中。
冷如雪連忙起身，雙手拿過養生壺，“爺爺，我來。”
因為手法生疏，倒茶時不少水漬濺出，放下養生壺，冷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楚雲天，小手輕捏裙邊。
“爺爺，抱歉啊，我倒茶倒得不好。”
楚雲天蒼老乾枯的手掌捏着紫砂壺蓋蓋好，手指捏着壺把為他和冷如雪各倒了一杯茶，輕笑着：
“你們年輕人大都不喜歡這些，手法生疏些是正常的。”
說著，他沖冷如雪輕抬了抬手，“嘗嘗。”
冷如雪眸光微閃，腦海中閃過蕭無劫與林青衣飲茶時的模樣，盡量學着他們的姿勢輕抿小飲。
見她姿勢有模有樣，楚雲天眸中閃過點意外，呵呵笑道：
“看樣子還是有喝茶經驗的，怎麼樣，味道如何啊？”
冷如雪放下茶杯，坐姿局促，小臉泛紅：
“爺爺，我不懂茶。”
“因為無劫弟弟和青衣姐姐喜歡飲茶，老大經常為他們搜羅一些名貴的茶葉。”
“這種茶我跟他們一起喝過，我記得無劫弟弟評價說甘甜清冽，直抵人心。”
楚雲天哈哈一笑：“璃月對你們挺好，小無劫確實懂茶。”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茶葉乃是特供的白毫銀針，放到市面上一斤要六位數不止。
但因為是特供茶，有錢都買不到。
這般名貴的茶，楚璃月卻捨得給這般不懂茶的小姑娘敗，對小姑娘是真的很好。
不過他到底沒說出來，小姑娘很單純善良，他不想拿這些世俗名利的東西來壓她。
冷如雪聞言連連點頭：“老大對我們每個人都很好的，最寵的是無劫弟弟。”
楚雲天笑笑，輕抿了口茶，沒有接話。
就這樣又喝了兩杯茶，冷如雪手捏着茶杯，略顯局促發問：
“爺爺，你喊我過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喝茶吧。”
放下茶杯，楚雲天抬眸望向她，冷如雪下意識面容緊繃。
她打心底重視這次的見家長，她與楚南風之間，明顯後者付出得更多。
這次的見家長，他應該也在背後做了很多努力。
她不是傻子，很多事不是一句家長開不開明就能帶過去的。
楚南風楚家太子爺的身份擺在那裏，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階級分明的，豪門的門沒那麼好進。
她不屈從於這些，卻不想讓楚南風的努力白費。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做好了被質疑、發難甚至棒打鴛鴦的準備。
無論如何，她不會放棄，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得到他們的認同。
楚雲天見她一副如臨大敵之狀，搖頭失笑，片刻，微微正色：
“小雪，你不必緊張，我單獨叫你來這裏只有一個目的——”
“想向你確定一件事情。”
直視着她的眼睛，楚雲天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
“小雪，你是真心和南風在一起的嗎？”
“別著急回答我，聽我說再回答不遲。”楚雲天繼續說道：
“南風這些年雖然外面緋聞傳得滿天飛，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從來沒有正式地談過戀愛。”
“小雪，你，是第一個。”
雖然這件事冷如雪聽楚南風說過很多次，但很長時間內她都是將信將疑之間，如今聽到楚雲天這般認真的語氣說出來，她還是忍不住微微動容了一下。
輕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望着澄澈透明的茶湯，楚雲天眸色微微恍惚了一下：
“可無論是我還是他爸媽都沒想到，就這第一次，他竟會這般認真決絕。”
“他第一次告訴我們你的存在，便直接把話說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微頓了一下，他沉聲道：“小雪，你應該也知道楚家的情況。”
“作為楚家這一代的獨子，他的婚事是不可能兒戲的。”
“這關乎他個人和整個楚家的名譽，甚至關乎往後整個家族的發展走勢。”
“當父母的都疼孩子，明成與靜萱總覺得對兩個孩子有所虧欠，不願干預他們的決定。”
“所以這個惡人還得我這個老頭子來當。”
見冷如雪面色更加緊繃，他放緩了些語氣：
“你放心，我不是要拆散你們。”
“而是要提醒你，人生很長，帶着青春衝動的戀愛與相伴餘生是不同的。”
“前者只顧美好，來去匆匆，說散就散。後者卻需要抵住時間與各種困難的沖刷，用一生去堅守。”
“尤其南風楚家長子的身份，你們未來會面對的困難會遠比常人更複雜，更難以處理。”
直視着冷如雪的眼睛，他一字一頓道：“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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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午飯已經結束。
楚璃月帶着蕭無劫坐在陽台沙發上，旁邊白靜萱有說有笑地陪蕭無劫聊着天。
聊了一會，蕭無劫有些精神不濟，困意上涌。
楚璃月拿過一旁充好的暖水袋讓他揣在手裏，帶着他躺下讓他腦袋枕在她腿上，又拉過他腿上蓋着的羊毛毯將他全身裹緊。
手指輕輕摩挲他的臉龐，低冷輕柔道：
“早上起的早，睡會吧，我守着你。”
蕭無劫伸手纏住她的細腰，側頭將臉埋入她平坦的小腹中輕蹭，依賴粘人。
“抱。”
楚璃月伸手摟住他單薄的肩膀，手指插進他發縫間愛撫，哄着：
“抱着了，乖乖睡。”
這時，談完話，找了一圈不見冷如雪人的楚南風快步走了進來。
見楚璃月整撫摩着蕭無劫的腦袋，哄他睡覺，沒有出聲，目光微冷望向白靜萱，要人意思明顯。
白靜萱目光微垂，指了一下書房的方向。
當楚南風毫無顧忌推開書房門的時候，楚雲天和冷如雪都已經起身。
冷如雪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謝謝爺爺。”
楚雲天抬眸看了一眼闖進來的楚南風，輕笑：“別謝我了，替我跟他解釋一下吧，否則又得向我興師問罪。”
“好像我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老頑固一樣。”
見兩人都臉上帶笑，似乎相談甚歡的樣子，楚南風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望向楚雲天眼底質問之色明顯，而楚雲天卻是絲毫沒慣着他，直接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我懶得跟你廢話，你自己問小雪去吧。”
“問不問的出來就是你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