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住嫁妝
庭院中一錦衣華服的男子五官猙獰，手高高舉起。
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卻風輕雲淡，目光灼灼地望着男子輕笑出聲。
“怎麼，這不正是表哥所希望的嗎？”
“首輔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說話怕是比楚王更好用些。”
郭子儀神情一滯，心思千迴百轉。
“首輔答應會替國公府求情了……”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年輕男子從院外走了進來。
“夫人，大人命清風送您出府。”
秦未央輕輕頷首，“替我謝謝你家大人。”
郭子儀立刻收起了臉上的怒意，轉變成了和煦暖陽。“勞煩大人費心了。”
清風恭恭敬敬地將兩人送出府門后才回了書房。
書房中，只着薄衫的男子坐在圈椅中靜靜地望着來人。
“回稟大人，人已經送走了。”
宮奚知修長如竹的手輕扣桌面，“夫人可有說什麼。”
清風有些微愣，突然覺得夫人二字從自家主子嘴裏吐出格外的溫柔繾綣。
“嗯？”
清風回過神來，收斂心神恭敬答道：“夫人說謝謝大人。”
“不過，屬下過去時世子彷彿要對夫人動手。”
宮奚知輕嗤一聲，沒用的廢物。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書案的摺子上，隨後又淡淡合上壓在了書籍的最下方。
另外一邊，秦未央兩人回到了國公府。
一進到府中郭子儀就拉扯着她去了聽雨苑，將卧房的門重重踢開。
秦未央被甩到了床榻邊，因為郭子儀的動作粗魯她身上的衣衫鬆散開來。
衣襟散開露出白皙肌膚上面的點點紅梅，仿若一幅絕佳的雪景紅梅圖。
郭子儀卻被這紅梅刺得肝生疼，“秦未央你竟如此不知廉恥！”
他抬腳欲踹上去，被後面趕來的初荷給推開了。
初荷從未見過如此粗暴的郭子儀，嚇得抱緊了自家小姐。
“小姐，你沒事吧。”
秦未央搖了搖頭，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好衣衫好整以暇的望着郭子儀。
“表哥是以為事成了，就要過河拆橋嗎？”
她輕挑眉梢，“可惜你今晚來得太過及時，我還未曾跟首輔說上兩句，讓表哥失望了。”
“你，你還沒有跟宮奚知說，那你們……”
後面的話郭子儀說不出口。
“要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吃草怎麼能行，這樣大的事，表哥不會以為一次就能成事吧？”
國公府貪污賑災款致使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餓死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皇帝因此震怒將國公府禁足，因為他們是新婚郭子儀又不在朝中任職才不受約束。
“那你明日就去找宮奚知說明此事，不然我就去皇上跟前告他。”
秦未央只覺好笑，她怎麼之前沒看出郭子儀這麼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表哥剛剛不還覺得我不知羞恥，那就開祠堂休妻吧，省得我連累你國公府的名聲，這宮奚知你自己去搞定吧。”
“阿眠，我只是看見你們……吃味了所以語氣重了些，阿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郭子儀上前一步要攬秦未央入懷，卻被輕巧地閃開了。
他看着落空的雙手，略有些尷尬，面上迅速恢復了之前謙謙公子模樣。
“阿眠，我只是太愛你了，你也知道你出身不好，如是行差踏錯就會被人指責，我是心疼你，太過着急才說話沒了分寸。”
“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初荷看着面前驟然間判若兩人的郭子儀，只覺得驚訝不已。
秦未央雖然心有準備，卻還是暗暗吃驚善變的他。她淡淡地道：“只要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原諒你，也可以去找宮奚知。”
郭子儀見秦未央鬆口趕忙道：“只要阿眠能原諒我，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我也答應你。”
“我要拿回我的嫁妝，還要在官府登記造冊。”
女子嫁人嫁妝可在官府登記造冊，過了明路也就不怕夫家會有人貪墨了。
她成親時十里紅妝，原本也是要登記的，可因為秦氏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郭子儀的花言巧語此事就作罷了。
以至於她用嫁妝填補虧空一事空口無憑沒人相信。
這一次誰也別想再動她的嫁妝分毫。
提到嫁妝郭子儀的眼神閃了閃，“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你我既已是夫妻，你的嫁妝以後也會是咱們孩兒的，何必如此麻煩。”
“嫁妝有母親幫你看着，你有何不放心的。”
秦未央笑了笑，“我自是相信姑母的，但馬上京城就沒有婆婆拿捏兒媳嫁妝的事兒，如是傳出去了怕是引人懷疑母親，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母親和國公府着想。”
郭子儀和秦氏不願嫁妝過官府就是想要貪污她的嫁妝，又不想被人知道。
玩得一手的又當又立。
秦未央一番大義說出來，郭子儀倒是有些不會了。
“阿眠你這未免也太小肚雞腸了，我們堂堂國公府豈會貪墨你的嫁妝去。”
“你的不信任讓我很失望，你自己在屋裏好好反省反省吧。”
郭子儀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生怕下一秒就要把嫁妝交出來。
初荷望着他離開的身影憤恨道：“小姐，表少爺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
秦未央冷笑，“這哪裏是變了，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從前咱們沒看透而已。”
初荷大驚，“那，那小姐這以後可怎麼辦，咱們要不要告訴老爺。”
“還有他竟然將小姐送給……”說到這裏小姑娘就紅了眼眶。
她家小姐這麼好的人，怎麼就進了這虎狼窩了呢。
“這些小事我能解決，別讓爹爹跟着操心了。”
她的仇，她要親自來報！秦未央暗暗發狠，差點咬碎銀牙。
一連幾天郭子儀求見宮奚知都被拒了，就連送的信也石沉大海。
等了半個月朝堂上對國公府貪污一事討論得愈演愈烈，國公府人人自危，有的人終於坐不住了。
這天聽風小苑的大門被叩響，然後就是一道中年女人的叱罵聲。
“好啊，我不過是病了幾日，你們竟然如此苛待少夫人。”
“來人啊，把這些欺主的貨色全都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秦未央倚在窗邊看書，望着院中威風凜凜的秦氏，微微勾了勾唇。
好戲要開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