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體暖爐
顧學義拿出已經涼了的罐頭玻璃水杯,想給劉詩妍喂水,掰開嘴發現裏面全是沙土。
他把對方抱入懷,靠在腿上,一隻手伸出輕輕捏開女人的嘴,灌入一口水。
又用手指在裏面攪了攪,然後讓她側趴下把水倒出。
這樣三次后,感覺女人嘴裏好像沒了沙土,顧學義用電筒照着看了看女人的鼻孔,皺眉沉思,一臉的無奈。
顧學義搞不清鼻孔的沙土堵塞到了什麼程度?看着挺恐怖,手頭又沒清理器具。
他沒遭遇過沙漠龍捲風,但遇過沙漠風暴,就算把鼻口包的嚴嚴實實,過後還是會被灌滿沙子。
在漱口清理乾淨前,上下牙齒都不敢碰,那種讓人酸爽的感覺有一次決不想再有第二次。
小時候顧學義還見過被大汗拔(魑魅魍魎里的一種)背走的人,找到的時候嘴巴和鼻子裏被塞滿泥土。
如果不及時清理搶救,就會有生命危險,他感覺劉詩妍和那種人差不多。
這人此時出氣多於進氣,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他咬咬牙,往手心倒了一點水兜着灌入對方的鼻孔,然後低頭張嘴對着鼻孔用力吸了一口。
“噦。”顧學義胃裏的酸水帶着嘴裏的污穢吐了出來,他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強大,就算為了救人他也忍受不了。
“丫頭,你……”顧學義想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卻詭異的發現不知該和一個陌生女孩說什麼。
“如果我救了你的命,一定要報答我啊!”顧學義緩了一會兒,給劉詩妍提了一個要求。
他覺得不說點什麼,自己就堅持不下去了。
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他雖然很噁心,可也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
這兒沒有營救工具,只得出此下策,這樣洗了幾次鼻腔,感覺應該乾淨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他不清楚,也許該做人工呼吸讓這人醒來。
他也真把人放平做了,以前是救韓婷婷這次是救一個沒任何關係的陌生女人。
對着那冰涼的唇,沒有一絲溫度的身體,顧學義突然明白高原寒冷的夜晚恐怕也會要了這人的小命。
尤其白天那場雨,使得夜晚更加冷了。
生火取暖是最好的辦法,顧學義馬上就想到了,這樣這個人也就有救了。
他四周望了一圈,“操……。”
這周圍別說柴火,連草都沒一棵,顧學義爆了句粗口,興奮的心情也涼了下去。
沙漠裏除了極少的駱駝刺,還真找不到可燃物。
生火取暖此刻根本不可能做到。
並且夜晚連駱駝刺他都找不到,可又必須想辦法給此人取暖。
不然隨着夜晚溫度的降低,劉詩妍的體溫也會更低。
顧學義沉思了一會兒,開始解身上羊皮大衣的扣子,利索的脫下身上的大衣把地上的人包裹住。
摸到那人身上破爛還髒兮兮的濕衣服,猶豫了幾秒動手剝下那由於濕水而硬邦邦的勞動服。
嘴裏絮絮叨叨念着,“丫頭,我不傷害你,只是為了救你,為你好,不然濕衣服會要了你的命,冒犯之處,請原諒請原諒……”。
嘮叨歸嘮叨,手底下動作卻不減,顧學義很快把對方裹嚴實。
“好了,這樣你就不冷了。”顧學義儘力沒話找話說著,這樣顯得自己不那麼孤單無助。
高原上生活的土着牧民,不論冬夏都隨身帶着皮大衣,熱時拴在腰間,冷時穿上身。
入了藏區的顧學義們也都學會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不適應不行,氣候變化無常,熱不死你但能凍死你。
早穿皮襖午穿紗,說的一點沒錯,所以出門在外的人都時刻帶着大皮襖。
這次顧學義出來時就帶着羊皮大衣,但沒牧民的那麼大,牧民的大衣晚上可當棉被用,他的羊皮大衣只是件普通衣服。
大衣裹住嬌小女人的大半身體,只有小腿以下露在外面。雖然讓對方暖和了不少,但要快速恢復正常體溫卻很慢。
對方身體再不恢復溫度離死也就不遠了,可現在沒有更好的取暖材料,甚至說除了他,這兒一無所有。
顧學義苦思冥想,用什麼辦法讓劉詩妍的體溫快速恢復正常呢?
他是健康的活人,那麼體溫也正常,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冒頭。
顧學義脫掉大衣,身着單薄的衣衫,在這沙漠的夜晚裏,沒過多大一會兒就冷的開始顫抖。
一個沒救活,一個也要掛這兒的節奏。
他這個人體暖爐,現在也該派上用場了。
“丫頭,現在只有我這個暖爐能溫暖你了,我可是捨命救美女呢,不要嫌棄大叔啊!”
顧學義覺得大叔是長輩,更有義務救劉詩妍,也顯出長幼尊卑是對對方的愛護。
兩具身體,一個冰涼一個炙熱,包裹在一件大衣內,這是目前顧學義能想到,又有條件實施的唯一方法。
劉詩妍比他想像中的要柔軟,雖然不胖,但感覺像沒有骨頭的人,他盡量使身體貼緊,暖着對方。
雖然他不是柳下惠,抱着一個年輕的女人,只是為了救人命,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也許韓婷婷把他鍛鍊出來了,男人最不好控制的事情,在顧學義這兒卻必須要控制,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韓婷婷會隨時叫停。
什麼事情都是習慣,他居然習慣這種夫妻生活,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合適。
就如現在他,小心抱着一個美女,居然沒啥感覺。
在別人看來他是個不正常的人,但他知道自己一切都好。
雖然他們從小生活在半封建的山裏,甚至一直遵守着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但現在為了救人他別無他法。
顧學義抱着劉詩妍發揮暖爐的效果,暖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毫無醒來的跡象。
顧學義懷裏抱着一個冰涼的物體,背後是冷颼颼的山風。
雙向夾擊,暖爐的溫度也暖不起來了。
他必須活動活動身體,不然挨到明天早上真就成兩具屍體了。
雖然他不敢走夜路,非常害怕,但為了不被凍死,必須行動起來。
黑黢黢的石山,空曠的大漠帶來的恐懼,遠比不上凍死的可怕。
橫豎都是一死,凍死也是死,被野獸吃了也是死,還有什麼是更可怕的?
顧學義真就沒了恐懼,兩條生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行動起來!
“丫頭,大叔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