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深水炸彈
正在店裏忙活的韓婷婷,右眼皮“噔噔”跳,用手背揉揉又去忙,總感覺右眼皮跳不是好事情,但也沒在乎,也沒時間考慮這些。
顧學義晃晃悠悠從市場那頭走過來,鄰居看着他空着兩手,就故意問:“你沒給婷婷帶午飯嗎?”
“我要是會做飯可好啦。”
“不會做不會學嗎?婷婷天天開水饃饃,你就不心疼?”
顧學義尷尬,“我守着,讓她出去吃。”
既不幹活又不做飯,把個女人當牛使喚着,鄰居們都看不過去了。
蓋好房子后這段時間,顧學義再沒出門,顧漠北也不拿錢出來,家裏就靠韓婷婷那點錢過日子。
韓婷婷成了一頭真正的老黃牛,出門掙錢,進門洗衣做飯伺候一家老小。
顧漠北兩口子更像賴皮,晚上看碟,白天睡覺,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不去掙錢,不去幹活。
啃老啃的理直氣壯。
顧學義還是什麼都不說,兒子不掙錢,兒媳婦不做飯,不做家務,整個家裏人都像一群吸食鴉片的癮君子。
這不是啃老,是啃韓婷婷。
韓婷婷覺得這個家,像得了病的大清朝末期,即將轟然倒塌。
這個時候顧學青也在X市買了一個院,蓋成了兩層的樓房,等着拆遷。
都想薅開發商的羊毛。
這幾年房地產開發的如火如荼,一部分人賺的盆滿缽滿,小老百姓們也想撈點油水。
可顧學青住在G市,這種城中村自建房沒人守着不行,水費、電費、租戶的房租都要有人解決。
小老四就盯上了沈玉,七十多歲的老阿媽還有用,守家。
“小弟,阿媽這麼大歲數了,一個人去給你守家不行吧?”顧學義不放心,雖然生活還能自理,可畢竟七十多歲的人了。
沈玉腿原來摔過,本就不好,一個老人,有個好歹跟前都沒個人。
“怎麼不行?我是小兒子,阿媽應該和我在一起,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阿媽。”老四咄咄逼人。
“阿媽,走,我在哪兒你的家就在哪兒。”
就這樣沈玉屁顛屁顛跟着去給小兒子守家去了,以前沈玉就說過,她老了要和小兒子一起住。
韓婷婷也不是真放心,過幾天就過去一趟,收拾房間,洗衣服,做頓飯。
這是人家兒子們的媽媽,她這個媳婦沒權決定沈玉的去處,只能儘力去照顧。
韓婷婷不知道顧學義為什麼變成了這樣?四十多歲的人,就算沒了鬥志可也沒到退休的時候。
以前那麼勤奮的顧學義,也許是真的累了,可也不能這樣混吃等死吧?還有一個兒子才讀高中呢。
一個家就是一個單位,需要大家都勤奮努力,這個單位才有前途。
都躺平不幹活,日子只會越來越窮,就像吃大鍋飯那幾年。
顧學義什麼都不去干,坐吃山空,光靠小店這點錢維持不了多久。
韓婷婷有種危機感,所有人都把當成了這個家裏應該幹活掙錢的奴隸,還滿腹怨恨。
韓婷婷想把床上用品店搞成批發店,一家人動起來。
顧學義極力反對,首先說:批發的那些店都是南方人,有熟悉的供應商,可以先拿貨后付款,而我們沒有這個有利條件。
再就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要去貸款,沒有幾十萬根本搞不起來,萬一賠了怎麼辦?
俗話說,努力了不一定能成功,但也有可能成功,如果不努力等待你的只有一事無成。
成功從來不會主動降臨在那些坐享其成、不思進取之人的身上,只有通過不懈的努力,付出汗水與心血,才有可能一步步靠近目標,最終收穫成功的果實。
而倘若總是偷懶懈怠、不願付出努力,那便只能眼睜睜看着機會溜走,在原地踏步,與成功漸行漸遠,徒留滿心的遺憾與懊悔。
人說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女人,同樣成功女人的背後也有一個男人。
顧學義這個男人是來拖後腿,韓婷婷的計劃還沒成熟,就被顧學義兩盆冷水澆滅了。
關鍵是韓婷婷手裏的錢都用來養家餬口了,手裏沒錢,啥也做不了。
韓婷婷快被顧學義氣死了,難道這一家人就靠自己養活嗎?
就算她是來還債的,顧學義也過分了,這是對她有多恨?
她十幾二十年的付出,居然比不上外人的幾句挑撥。
這個世道怎麼了?人不再像人,沒有感情,沒有思想。
她為了這個家,苦苦奮鬥了這麼多年,掙錢養大了顧漠北,伺候老的照顧小的。
同枕共床了這麼多年,顧學義的腦子被驢踢了,就這麼對她。
韓婷婷心不是寒了,而是死了。
韓婷婷所租的市場消防不合格,停業整頓,整頓后還是沒過,老闆又找了些資本乾脆拆了重建,平房變高樓。
沒有五年,幾十層的大廈出不來,韓婷婷是租的房子,把貨底處理掉另尋出路。
韓婷婷首先要給顧漠北分家,讓他們自己過日子去。
韓婷婷沒有和顧學義商量,商量也白商量,三棍子打不出個屁,有啥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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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義聽了別人的話,不一定理解韓婷婷的良苦用心,索性自己決定吧。
靠不住的男人也不靠了。
韓婷婷把底貨處理了些錢。轉臉買了些廚具和生活用品,給顧漠北分家。
韓婷婷又一次投出了個深水炸彈,這次炸死了自己。
顧家兄弟姐妹沒想到,韓婷婷居然讓顧漠北另起爐灶了,這算顧家孫子裏面第一個分家的人。
一個個不解又好奇,其實也沒啥不解的,那時候顧家兄弟不是也一個個鬧騰着分家了嗎?這到了下一代上咋就說不通了?
鳥大出巢,父母不可能養兒女一輩子,連畜生都知道的道理,到了高級文明的人類面前,卻行不通。
因為韓婷婷是二奶,顧漠北就有啃老的理由,顯然說不過去,但顧家人就要橫橫插一腳。
韓婷婷立刻處在顧家的風口浪尖上了,明槍暗箭對着她齊發。
“聽說了嗎?韓婷婷居然把顧漠北趕出來了。”
可顧漠北還住在原來的房屋裏,怎麼就被趕出來了?
“后媽的心可真狠,要是親媽就做不出這樣的事了,孩子還沒硬棒,這樣顧漠北可咋過?”
“這個后媽真夠毒的,不給看孫子就算了,還要把顧漠北趕盡殺絕嗎?”
“沒媽的孩子真可憐!敢當小三的女人沒一個好的,看看都做了些啥事嗎?”
沈玉氣的差點犯了心臟病,指着韓婷婷大罵:“韓婷婷,你老了指望誰里還不知道呢?你就給顧漠北分家,你咋想的?”
沈玉覺得韓婷婷伺候她是理所當然,伺候她的孫子也是理所當然,就因為韓婷婷是她沈玉的兒媳婦。
沈玉從沒想過,韓婷婷的兒媳婦難道不是媳婦而是祖宗嗎?
好像做了沈玉兒媳婦的女人就應該是顧家的奴隸,永遠的奴隸,所有人的奴隸。
韓婷婷面對沈玉,多年的忍耐耗盡了心神,她沒有生氣,也氣不起來了。
韓婷婷無波無瀾的盯着沈玉佈滿褶子的老臉,心裏平靜如水,在顧家人的種種刁難里,韓婷婷最大的收穫就是變得強硬如鐵。
“老了指望誰里?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養大兒女是我的責任,我儘力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是了,至於我老了兒女要怎麼對我,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兒了。”
沈玉沒能壓住韓婷婷,其它人也只是背後逞逞口舌之快,當面沒人敢說,自己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是韓婷婷的對手,就別去找不痛快。
顧學德愣頭愣腦的罵顧學義,“你真不是個東西,沒見過和兒子斷絕關係的。”
顧學義:“如果說給兒子分家是斷絕關係,那你當年鬧着分家是不是和阿媽斷絕關係了?
你也有四個兒子,飯可以多吃,話不要亂說。我給兒子分家與你們有啥關係?我看你們就是吃的太飽了?”